第206節
「隨便啦。」凌浩毫不在意地靠在木籠上,懶洋洋地說,「反正是受制於人,只要你願意,要殺要剮隨便你。」
左手若有所思地看了凌浩一眼,轉身離開了。
百福卻急了起來,剛才凌浩一直按著她的手,讓她別作聲。現在左手離開了,她當然要把心中的疑問說清楚:「你怎麼了?為什麼這麼做啊?萬一那個左手真的把你那去烤怎麼辦?!」
凌浩只是笑,搖頭不語。
「你別光笑好不好。」百福真的有些急了,白嫩的小臉也憋得通紅。
感受到百福的怒氣越積越高,凌浩終於開口了:「我沒關係的,白龍大師早就給我算過了,我是有個大劫,但不是在現在。放心吧……」
看著笑嘻嘻的凌浩,百福突然落了兩滴淚。現在的凌浩讓她覺得既陌生又熟悉,猛然間恍惚記起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到底是什麼時候呢?……
凌浩一見到百福的淚水,再也笑不出來了。他用力握住百福的雙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神情就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大氣都不敢喘。
「以後不許你再這樣!」百福大聲叫道,全然忘記了如今的處境根本不適合這樣講話。
「好好……」凌浩有些緊張地看了看左手,有些擔心驚動他,而給百福帶來麻煩。
「不要東張西望的!」百福可管不了這麼多,她只覺得一團火氣在胸口越憋越大,「你這是在幹什麼啊?玩英雄主義啊?如果你真的出事,而我沒事,你真的認為我以後會當沒事發生一樣嗎?」
百福說得氣喘吁吁,好像初中時剛跑完八百米一樣,而她那副痛恨得咬牙切齒的模樣更是讓凌浩不知所措:「……你不要再玩什麼英雄主義了,別指望我會感謝你,你這個混蛋……」
面對勃然大怒的百福,凌浩確實是如坐雲端。他可以理解百福的怒火其實是在擔心自己的安慰,但這把火實在是太大了一點,差點燒得凌浩粉身碎骨。
也不知罵了多久,百福終於停下來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而凌浩也是面無表情,只是直勾勾地盯著她。百福也不示弱地回瞪著凌浩,心裡卻暗自有些擔心:他……生氣了是嗎?
「沒有。」一直保持著沉默的凌浩突然開了口,「我只是沒想到你生氣的時候比笑的時候還要漂亮。」說完後,凌浩居然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笑了。
所以說語言果然是件不可思議的利器,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即刻讓百福從憤怒女神狀,變為如同享受戀愛甜蜜的幸福小女生。看著一抹淡淡卻掩不住快樂的笑容時,凌浩心裡的大石也終於落了地。
「笨蛋!」百福不屑地斜著凌浩說道,「當時你應該說,讓我們兩個最後死嘛!」
「呃……」凌浩嚅囁了一下,摸了摸鼻子,「呵呵,我……我把自己忘了。」
兩人相視而笑,周圍蕩漾出一股甜甜的味道,將原本可怕的血腥味,腐爛的臭味都沖淡了。
「喂!你們兩個……」左手又跑過來了。
凌浩不耐地瞪了左手一眼,他發現這個傢伙好像專挑木籠裡氣氛特別好的時候出現,真是可惡透了!
「你又有什麼事啊?」
凌浩的不爽左手似乎一點也不介意,左手還是緊盯著百福的臉,瞇著眼睛說道:「他說的對,你生氣的樣子真好看。可是,還是沒我姐姐好看。」
一個大大的白眼甩給了左手,百福沒好氣的想,怎麼這個變態傢伙跑來只為了說自己沒他姐姐好看?!他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一次了嗎?就算是真的,也不用說了一遍又一遍吧?!
感覺到百福的不甘,凌浩不住在心裡竊笑,看來女人還是很在意自己的外表。
可惜,左手並不懂這個道理。他還在點著頭,自己肯定著自己的判斷,完成察覺不到週遭抗議的白眼。
第一百零三章 左手的故事(一)
見百福與凌浩一起背過身去不願意理他,左手有些焦急起來,他試探著問道:「怎麼了?你們不是想知道我的故事嗎?願不願意再找東西來交換啊?」
聽了左手的話,凌浩和百福同時一怔,然後交換了個眼神,整齊地搖了搖頭。
「我們什麼可換的。」百福的頭搖得就像鐘擺,聲音也篤定到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凌浩也聳了聳肩,認識百福說地極是有理。
左手看到這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反應後,有些失落地追問了一句:「你們真的不想知道了嗎?」
兩人再次交換個眼神,又一同搖著頭。其實凌浩與百福已經有些摸透左手的性格了。
左手就是這樣,如果你讓他去做什麼,他就是執拗地不願意去;可如果你不讓他做什麼,他反而會更加想做。就像個孩子一樣,逆反心理極其嚴重。百福甚至猜想,左手的父母一定地他很是頭痛,誰希望攤上這麼個不聽話的寶寶啊。
對百福的這個想法,凌浩也很是贊同。左手雖然也有狡猾的一面,可他孩子氣的一面更加明顯一些。主要是他本人並不介意曝露出自己的弱點,或者說是根本不屑於在乎吧。
但凌浩還發現,左手極其尊重自己的姐姐,不然不會總是說自己的姐姐比百福好看了。當然,對這一點,凌浩是根本不信的。凌浩又暗地裡瞟了百福一眼,愈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才是正確的,那個左手是太過感情用事了才會那樣說。
左手的孩子脾氣果然又犯了,他好像忘記了百福與凌浩反對的聲音,兀自拖起木籠來興高采烈地說道:「走,我帶你們去看我的戰利品。」
木籠在左手的牽引下居然好像電梯一樣可以自由上下,並且前進。只是搖擺得有些厲害,好幾次百福都差點撞到頭,幸好凌浩一直牽著她,不然還不知道她的頭上會撞出幾個包來。
終於到了,百福長長舒了一口氣,如果再不停下來她真的就要吐了。真丟臉,人家都是暈車暈飛機。她呢?居然是暈木籠。
倒霉的百福才剛從暈木籠的痛苦中解脫出來,抬頭一看滿地種花一樣種的形形色色左臂,她第三次嘔吐起來。
凌浩忍住一陣強烈的噁心,連連拍著百福的後背。這種時候,吐出來反而會舒服一些。
左手對兩人的反應相當不滿,他有些鬱悶地說:「喂,這可是我搜集保存的精品啊,怎麼給我這種反應?!」
見無人回答,左手又自顧自地講起自己的故事來。
「知道我為什麼叫左手嗎?其實我以前不叫這個名字。只是時間太久了,連我自己都忘記了。其實起這個名字是因為我的義父。」
「我義父是最有名的山大王。是他救了我,不然我早就是一具白骨,一抔黃土而已。」
「跟著義父,我在十二歲的時候殺了第一個人。那人害得我家破人亡,還有最疼愛我的姐姐。可能因為調皮吧,爹娘並不是最疼我,而是弟弟。只有姐姐,每天抱著我,給我講故事聽……她是這個世間最好看的女人。」
左手對著百福露出了一個從未有過的溫柔笑意,這倒讓百福心裡升起了小小的欠疚,剛才她還在心裡因為這個罵過左手呢。
「姐姐很早就出嫁了,那時我在十歲。我還記得當時,我還抱著姐姐不讓她嫁人。姐姐只是摸著我的頭講,讓我像弟弟那樣聽話一些,這樣爹娘就會疼我了。姐姐還答應我,過些日子就回來看我,還給我帶我最喜歡的松子糖。」
「可是她沒有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