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而白狐身子變得虛幻起來,有點模糊不清。過了一會,我發現不是他的身子變虛幻了。而是天上的月光被遮住了。這條小巷子在幾分鐘內變得漆黑一團,伸手不見五指。
  我驚慌失措的喊:「你在哪?」
  白狐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來:「別怕,我一直在你身邊。」
  隨後,月亮重新露出來了。小巷慢慢亮起來,而白狐卻不見了,他已經走了。
  無名仍然握著桃木劍,像是一尊雕像一樣站在那裡。直到郊區傳來一陣雞叫聲。他像是忽然脫力了一樣,向後退了兩步,後背靠在磚牆上,然後一個勁的擦冷汗。
  他長舒了一口氣,嘴裡嘟囔著:「可怕,真是可怕。」
  我歪著頭看他,有點不解的問:「誰可怕?」
  無名站起身來,把桃木劍裹在包袱裡:「剛才那個穿白衣的男人,很可怕。」
  他把包袱背在身上:「剛才他只是看了我一眼,但是那種氣場,就已經讓人心驚膽戰了。如果不是修煉過道術,我的心智比別人堅定一點,剛才已經嚇倒了。我敢肯定,這傢伙活著的時候也是個人物。」
  我笑了笑,心想:「這話恐怕誇張了一點。」我微笑著問:「既然他那麼可怕,你剛才為什麼還拿著桃木劍,口口聲聲說要殺他?」
  無名一臉的道貌岸然:「所謂正邪不兩立。無論對方多麼厲害,我都得和他鬥一鬥。」
  我點了點頭,心想:「這個傢伙我算是認清楚了。捉鬼的本事不怎麼樣,吹牛的能耐是一流的。」
第48章 鬼臉燈
  雞叫之後,百鬼迴避。我和無名大搖大擺的從巷子裡面走出來,再也沒有人能害我們了。
  我猶豫了一會,問無名:「你能不能幫我個忙?救了我的舍友?」
  無名點了點頭:「我師父經常跟我說。學道術的人,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幫忙的。」
  然後他很謹慎的問:「你和那隻鬼什麼關係?」
  我瞪了瞪眼:「哪隻鬼?」
  無名小聲說:「就是那一隻,穿白衣服的。我聽見他說什麼夫妻同心之類的……」
  我聽見他這麼一說,臉上有些發燒。幸好天還沒有亮,他應該看不到我臉紅了。我歎了口氣:「小時候他救過我一命,然後逼我和他冥婚。我一直在拖延,想找個道士擺脫他。」
  無名點了點頭,搓著手說:「那就好。那就好。」
  我奇怪的看著他:「什麼那就好?」
  無名嘿嘿笑了一聲:「我不就是道士嗎?你找我算是找對人了。」
  我咧了咧嘴:「你雖然是道士,可是你的道術,實在是有點……」
  無名擺了擺手:「其實我只學了三個月而已。我師父才是真正的高手呢。等他老人家從外地回來,就能幫你殺了那隻鬼,你放心吧。」
  我聽見他師父是高手,心裡面一喜。可是再聽到要殺了白狐,不知道為什麼,又有些不忍心。
  我還沒有想清楚,無名已經在前面叫我了:「咱們趕快走吧,趁著天亮去看看那只厲鬼怎麼樣了。雞叫之後,陽盛陰衰,正是咱們行動的好時候。」
  我點了點頭,就跟上他的腳步向前走。
  在路上的時候,我們簡單的互通姓名,說了一下雙方的情況。然後我把宿舍鬧鬼的事講了一遍。希望無名在捉鬼的時候心裡有個底。可是我總感覺他對這個興趣不大,反而旁敲側擊的問我關於白狐的事。
  我忽然想起來白狐跟我說的話:「血墓有主人。墓是死的,主人是活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心生警惕,覺得血墓的事,不應該對任何人說,至少不應該對剛認識的人說。萬一洩露出去了,那可就糟了。於是我顧左右而言他,不肯透漏關於白狐的事。無名問了兩句,見我不肯說,也就不再問了。
  東方泛白的時候,我們來到了湖邊。這時候學生們都還沒有起床,校園裡面靜悄悄的。
  無名蹲下身去,看了那湖面一會。然後他從包袱裡面掏出來幾樣東西。
  這些東西當中,有一盞油燈,有一個瓷瓶。油燈碧綠,像鬼的臉。瓷瓶赤紅,像人的血。
  這幾樣東西就夠邪門了,看得我心裡發毛。而無名又從瓷瓶裡面倒出來一團渾濁的油脂,放到油燈裡面。那油脂被風一吹,發出一陣惡臭。
  我掩住鼻子,扭了扭頭:「這是什麼東西?怎麼這麼難聞?」
  無名嘿嘿笑了一聲:「你想知道?這就是屍體身上的……」
  我連忙擺手:「你別說了,我不想知道了。」
第49章 水神
  我沒有問無名那是什麼,因為我已經猜到了。那就是屍油。我強忍著噁心,瞪著眼看他接下來要做什麼。
  無名把那盞燈點燃了。屍油被熱氣一蒸,臭味猛然散出來,比剛才濃烈了十倍不止,我這次真的要吐出來了。
  我轉到上風口,總算避過了臭味,然後問無名:「你為什麼在這裡點燈?想幹嘛?」
  無名看著人工湖說:「我要看看,湖水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
  他說了這話,就伸出手,從湖面上舀了一點水,淋淋漓漓的澆到油燈上面了。
  湖水被熱氣一蒸,頓時發出一陣嗤嗤聲,冒出大團的白氣來。緊接著,這嗤嗤聲變成了鬼魂的嚎叫聲,而白氣當中,若隱若現出現了一個黑影。她正在掙扎,哭喊,似乎很痛苦,很害怕一樣。
  我驚呼了一聲:「這是方齡。這是方齡的聲音。」
  就在這時候,平靜的湖面上忽然起了一陣旋風,我感覺一陣涼氣,挾裹著湖水劈頭蓋腦的打了下來。我和無名躲閃不及,被澆了一身。
  幸好狂風很快停歇了,周圍又恢復了安靜。而擺在湖邊的那盞油燈卻被打滅了。
  無名在臉上抹了一把,也不知道是在擦汗還是在擦湖水。他歎了口氣:「湖裡面的東西知道咱們在窺探它,所以把燈吹滅了。」
  他手腳麻利的洗淨了油燈,蓋上了瓷瓶。背著包袱衝我擺了擺手:「咱們走吧,裡面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一個大概了。」
《我的未婚夫白狐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