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節
我驚恐極了,這東西吃血食,難保它們不會衝我來。本能的就想要離開這裡,至於那個女人的危險,則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可還沒等我邁開腿,痦子女人吟唱驟然一停,然後就見那些蟲子又齊齊往棺材縮了回去,很快又消失了。
我目瞪口呆,剛才的那一幕彷彿就像是幻覺一樣,只有地上的白骨還昭示著剛才發生的一切並不是幻覺。
「彭!」
下一刻,棺材內傳來一聲炸響。
我驚悚的看到,一隻白骨爪子狠狠的插入棺材蓋中,指縫中還帶著殘碎的血肉,猛的又一拉,彭的一聲,原本撬開來一角的棺材蓋又合上了。
我咕咚的嚥下一口唾沫,森森的白骨爪透出格外凶悍的氣息,不禁驚駭對那個女人道:「你……你到底做了什麼?」
苗苗說過血是一種極煞的東西,碰到屍體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或許這個女人來到這裡的目的,就是要復活棺材裡面的東西。
有白骨,有血,有肉,再加上原來的五鬼獻牲,獻祭出來的魂氣,這不就是復活需要的東西嗎?雖然不太懂。但並不妨礙我聯想。
女人深深看了我一眼,嘴角揚起一絲冷笑,丟下來直接朝來時的路飛速離去,竟是一句話都不肯多說。
我一時間茫然不知所措。
看了看這一地的白骨,我不禁後脊背發麻,於是撿起地上的一把手電也朝著來時的路飛奔。這地方明顯不詳,不宜久留。跑的一路上發現那些土夫子幾乎死了一路,唯獨不見領頭的大肚腩和大光頭。
很快。我就又來到老古井下面,令我驚喜的是,升降井籃居然還在,只是上面有斑斑血跡讓人出目驚心。
我直接出了井口,發現井外面也有血跡,但卻沒看到人,也沒看到屍體。
此時天色已經黑了,我沒敢多停留,一路又飛奔回了店子,關上門之後心臟一直跳的飛快。
我甚至很意外,自己居然安然無恙的逃出來了?
在凶靈和土夫子的雙重威脅下!
直覺告訴我這件事很不對勁,但又說不上到底是哪不對勁,尤其是那個突然出現的痦子女人。
我想不通,就急忙給苗苗打電話,她一聽說痦子女人出現,語氣立刻就變了,急忙問:「你確定是半邊臉長痦子的女人,她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我一愣,急忙說沒有,苗苗那邊明顯沉默了一下。我就又把事情的前前後後說了個明白。
她便說:「阿春,那個女人想讓魔王之子提前復活,很危險。」
我一聽太陽穴就突突直跳,就問現在怎麼辦。洪村會不會有危險。
苗苗道:「大西皇子暫時還無虞,關鍵是那個扯腸鬼,恐怕有些麻煩。」
「扯腸鬼?」
我莫名其妙,心說扯腸鬼算什麼。殺死土夫子們的髒東西可比之前的扯腸鬼厲害多了,一口氣殺十幾二十個。
「那個凶靈就是扯腸鬼,它魔化了,很危險。」苗苗語氣明顯凝重了幾分。
「怎麼說?」我急了。
苗苗解釋道:「之前沒開棺不知道,之前你說看到棺材裡面出現白骨爪,事情就有些眉目了,那大西皇子恐怕是被西域秘法化成了骨魔了,那些蟲子本是西域的一種沙蟲。看樣子是被製成了蠱,大西皇子的血肉就保存在蠱的腹中,可以上千年不朽,而封閉的棺材內散發了濃度極高的魔氣。一旦有鬼魅吸納了魔氣,立刻就會化成凶靈,危險得多。」
我一聽,後脊背就嗖嗖的直冒寒氣。從剛才的血跡來看,弄不好那凶靈已經跟著土夫子們進村了。
雖然不太明白魔化到底是什麼個過程,但肯定變得厲害了,之前扯腸鬼就敢在村裡殺土夫子。這回變厲害了萬一變本加厲禍害到洪村人的頭上,那事就鬧大了。
如果村裡的那個東西如果壓制不住,那洪村就真成鬼村了!
我不知道洪村的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有多強。但這種危險的苗頭必須高度警惕。幽靈號碼曾經預言鬼在人間笑,天知道是不是指的就是扯腸鬼。
於是我把這個可能跟苗苗一說。
苗苗聽完便道:「今天晚上應該暫時沒事,既然它已經殺死了那麼多人,凶焰應該能平息幾分。這事你容我想想再說。」
我說好,轉念又想起那個女人,就又追問那個女人是誰。因為我剛才提到那個女人的時候,苗苗的反應有些奇怪。感覺好像認識一樣,還問我那女人有沒有對我做什麼。
「阿春,那個女人最終的目的還不清楚,如果再遇到她一定要小心,很危險。」苗苗道。
我心一凜,接著又和她說了幾句,但也沒得到更多的信息,便掛掉了電話。
之後,我惴惴不安的坐在椅子上,反覆咀嚼從電話裡聽來的幾個新名詞。
骨魔、魔氣、沙蟲、還有凶靈。
第一次聽說「魔」這個字眼的時候,是張獻忠綽號,叫魔王。
他的第四子張帆,也就是小紅棺材裡面的,叫魔王之子,也就是苗苗口中的骨魔。
我不知道魔和鬼之間,到底是怎麼樣的聯繫,但聽起來感覺魔似乎要凶悍很多。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說的都是鬼,可從來沒有提到過「魔」這個字眼。
最耐人尋味的還是那個痦子女人,之前撬棺的時候,她說我魂火弱要換一個人,當時感覺沒什麼。
可後來她攔住了我,不讓我和土夫子們一起走。細細一回想,她似乎在護著我,但又不是……很堅決的護?
因為她如果一開始就想護著我的話,完全可以等到大光頭用槍指著我腦袋的時候就提出來說我魂火弱,不適合。
可她沒有,而是等我走到高台上,馬上就要撬棺的時候才提出來。
再想想她說什麼魂火弱開棺會出事,結果呢,換個煞氣重的傢伙上去還是出事了,而且從後面的結果來看,她明顯發坑了那些土夫子。
雖然不明白她到底是不是在護著我,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在土夫子和我之間如果非要死一個的話,她選了土夫子!
而且,似乎是在猶豫之後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