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4節
同時我也發現,光門這一下終於起了變化,原本微微蕩漾的水波頓時如同海嘯一般激盪不已,在八卦陣雙魚交匯的地方出現了一個數丈見方的薄弱,藍光遠沒有旁邊的厚實,只是依稀可辨。近似於虛無。
「那就是被破壞的地方?」我嘀咕了一句,剛才老酒鬼肯定是沒找到位置,如果青蓮化成的一劍斬在比如之處的話,或許就能打穿了。
當然,這只是猜測。
「嘩啦啦……」老酒鬼手中的劍頓時化成一截一截的碎片掉落,堂堂龍虎山大長老的寶劍,竟然一擊被毀掉了。
肯定是承受不住之前那恐怖的一招,劍身破碎了。
我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龍牙刀,暗道不知是玄機子的寶劍厲害,還是自己的龍牙刀皮實。
所有人心驚,太厲害了,儘管老酒鬼這一招蓄勢的時間很長,在實戰中可能沒什麼價值,但攻擊力度畢竟是實力的一個縮影。
不光我們,一眾或許並不熟悉老酒鬼的道門高層個個都被震到了,驚疑不定。一個武當山整天睡覺打呼嚕的酒鬼,一出手竟然是天地變色,連青蓮劍仙的劍道法門都會。
玄機子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既震驚又心疼,寶劍是他的,但他什麼話也不敢說。
老酒鬼輕呼一口氣,隨後丟掉劍柄,拔掉酒葫蘆的酒塞灌了一口酒,對玄機子說了一句什麼。玄機子不敢怠慢立刻點頭,然後對著身邊一些人吩咐下令。
老酒鬼則走到旁邊一塊石頭上面不顧形象的直接躺下,撒手不管了。
「酒松長老竟然這麼厲害!老天爺!」陸七到現在都沒回過神來,震驚道。
「他什麼來頭?」我湊近問。
陸七遲疑了一下,道:「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青牛道長對它挺客氣,很多年前被我家掌門師伯從外面撿回來的。但具體是哪我就不知道了,掌門師伯從來不提這事。」
我緩緩點頭,心裡更加篤定他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或許曾經也陷入過沉睡,才挨到現在。
先前就已經有佐證了,他居然拿著杜鵑去了玉王那裡。弄不好是和玉王同時代的人。性格隨遇而安,無所禁忌,根本不管人鬼殊途。
緊接著,玄機子派人張羅開了,看樣子是要佈陣了,以陣破陣。一口口大木箱子全部撕掉符條開箱了。幾乎所有道士都忙碌起來,陸七也被抓了壯丁。
唯有我無所事事,安排任務的道士跑過來的時候對我張了張嘴,卻似乎想起了我和老酒鬼是一起的,又把話給嚥了回去,一轉身走了。
我乾脆選擇偷懶,跑向老酒鬼身邊問他:「前輩,剛才那一招好厲害呀,是不是青蓮劍仙的劍道法門?」
這不是我明知故問,而是想探聽一下他和青蓮劍仙的關係,他肯定沉睡過,搞不好就和青蓮劍仙有交叉。
老酒鬼咕咚嚥下一口酒。不說話,顯然是不想回答。
我儘管做好了心裡準備,還是有些失望,便試著換了一個問題:「那前輩,您知道青蓮劍仙去哪了麼?」
李白的最終去向眾說紛紜,有說成仙的。有說和西域大魔同歸於盡的,有說道消之後主動去地府投胎的,不一而足,什麼樣的說法都有。
老酒鬼終於瞥了我一眼,咂了咂嘴,還是一點沒想說話的意思。
我暗自腹誹卻無可奈何。只得將話題從青蓮劍仙身上轉移,繼續:「這崑崙神山到底有什麼?為什麼大魔城會來這裡,放著半步多的大戰都不管?」
老酒鬼這回終於說話了,卻沒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問:「之前你在迷霧的時候看到了什麼?」
我臉一僵,有些尷尬。想了想,玄武只告訴我要把墨綠玉牌的事說出去,其它的可沒交代。況且老酒鬼為了讓我辟榖,可是花費了一年多的時間,儘管是受人所托;於情於理,自己不該瞞它。
於是。我將玄武的事情說了一遍。
但讓我意外的是老酒鬼臉上古井無波,點點頭,什麼也沒追問了。
「你知道玄武就是崑崙山山神?」
我有些吃驚,他肯定是知道玄武的存在,而且是玄武一出現他就知道了。甚至於,他還知道玄武不會把我怎麼樣。因為妖心的緣故。
「這不是什麼秘密。」老酒鬼回道。
我腦海中頓時電光火閃,終於明白老酒鬼帶我來這裡的用意,也明白道門等我們來的用意。
如果我不在,玄武會發飆將他們全部幹掉!
這裡是禁地,不是說著玩的,人妖鬼皆是如此。一點沒開玩笑!
換句話說是我保護了這裡的所有人,準確點說,是妖心;否則在之前迷霧的時候玄武親自動手,可就不是吃了三個人那麼簡單了。
它有多強悍,根本無法想像。
也就是大魔城那種變態到無解的存在,才敢硬闖崑崙山們,而且還成功了。但毫無疑問的是,它們鐵定密謀籌劃了很多年。至於鬼陵,目前則還沒有足夠的消息。
這一下想通,我才算終於明白,道門估計早就盯上我了,陸七給老酒鬼帶的那封密信,肯定就是讓他帶我來崑崙山。
寫信人也肯定不是陸七口中的武當山掌門凌空道長,而是青牛道長!
因為青牛道長在神農架見過我,他知道妖心在我身上。
道門之前偵查損兵折將根本進不去,因為我不在,玄武根本不認道門的人,更不會給什麼面子。它是守護者,人鬼妖皆禁入,這裡是禁區!
一切都明白了,我於是又旁敲側擊的詢問老酒鬼,可回答我的是他的呼嚕聲,居然睡著了。
我好氣又無奈,只得放棄,他明顯存心的。
玄機子要布的法陣看起來很厲害,範圍不小,帶來的一些陣法師也相當精銳,只是量有些大。直到入夜,佈陣行動還在繼續,而且看起來一半的工作量都不到,因為陣樁還沒開始埋設。
我無所事事,乾脆找了一個避風的地方窩進去睡覺,趕了三四天的路,也確實有些疲乏了。
我睡的很不安穩,隱隱約約的總感覺有人在呼喚我,好像醒了,卻又睜不開眼皮,像睡著了,卻又能聽到打樁的聲音,半夢半醒的,格外難受。
漸漸的,呼喚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忽然一張陌生的臉出現在我眼前,道:「你遲到了!」
我嚇的一激靈,渾身一抖,頓時把抱在懷裡的龍牙刀都給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