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節
似乎聽到了我的肚子在叫,朵朵出現在了我的旁邊,衝著我嘻嘻一笑。
我抬起頭來,瞧見這乖巧的小西瓜頭,臉上也露出了輕鬆的笑容來,深深吸了一下鼻子,說烤的是什麼啊,怎麼這麼香?
朵朵回頭瞧了一眼,說是那些死了的翼手龍,別看它們模樣不咋地,不過烤著確實很香呢。
我忍不住肚子裡的饞蟲,說不知道好不好吃呢?
朵朵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啊,我信佛,是吃素的,不吃肉呢。
啊?
我立刻想起了她之前在那排山倒海的野豬騎士面前,淡定自若地禪唱,就點了點頭,說原來如此啊,那豈不是少了很多樂趣?
朵朵笑了,說也不會啊,修佛也會有很多樂趣的。
我下意識地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戒不了吃肉這一口,另外我還琢磨著把蟲蟲討回家裡去當老婆呢,若是信了佛,豈不是很麻煩?
朵朵沒有跟我多說關於佛教的事情,似乎也不熱衷於布道,只是對我說道:「你失血過多,一身的傷,雖說陸左哥哥說你身體裡有個跟小肥肥一樣的靈蠱,守住了你最後的一線生機,不過如果你不想自己的身上留下疤痕,像個怪物一樣,那就乖乖地跟我一起,先吃十幾天的素……」
說著,阿奴捧著一個南瓜大的陶罐走了過來,衝著朵朵笑了笑,然後遞到了我的跟前,說陸言,這是毛球他們這裡最好的香蕉果,你嘗一嘗,很香的。
阿奴的風格很粗暴,那南瓜大的陶罐裡,擱著一木勺子,別的什麼都沒有。
我也是飢腸轆轆,跟她們也沒有什麼客氣的,抄起那木勺子,在裡面攪了攪,發現裡面是一鍋黏黏的稀粥,散發著香蕉的香味。
這玩意,應該就是我之前瞧見那種麵包樹果實磨成粉之後的食物吧?
我嘗了兩口,溫度合適,香香甜甜的,雖然清淡,但也爽口,忍不住一勺又一勺,吃了大半,這才打了一個飽嗝,放下了陶罐。
阿奴生怕我餓著,不斷地勸我再吃一點。
當我表示吃不了了的時候,它投來了鄙夷的目光,說就這點兒肚量,你哪裡來的力氣啊?
批評完我,它有咕噥著「浪費食物是天大的罪過」,一邊說,一邊直接用手往裡面撈去,三下五除二,將剩下的稀粥全部都倒進了肚子裡去,這才美美地打了一個飽嗝。
呃……
那舒爽,簡直讓人不忍直視。
阿奴剛走,毛球、五哥、二春便都趕過來了,陪我說著話,又過了幾分鐘,陸左在一個男人的陪伴下走到了我的跟前來,臉上滿是笑容。
五哥他們瞧見陸左有話要對我說,便借口離開,就留下了我和陸左兩人。
我瞧見陸左,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略微有些尷尬,而他則是微微一笑,露出了比往日親切得多的笑容,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陸言,你昏迷的時候,五哥已經跟我講過了你的事情,你很不錯,真的。
簡單的一句肯定,讓我的眼眶頓時濕潤。
第五十一章 陸左的托付
陸左與我並排而坐,望著洞穴之中的篝火、烤肉和人群。
我瞧見了之前朝我們圍攻的那些野豬騎士,覺得十分詫異,說這些傢伙,怎麼會在這裡呢?
陸左笑了,說毛主席說過,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這樣,我們就可以把敵人縮小到最少,只剩下帝國主義和本國的少數親帝國主義分子——這話兒,好像是《毛澤東文集》第七卷的內容,我覺得很不錯……
我呃了一聲,不知道該怎麼說。
瞧見我的表情,陸左笑了,說好吧,那不過是冠冕堂皇的屁話,實際的情況是,我給這些人下了蠱,任何人但凡敢有妄動,生死立銷,而朵朵和莫赤則負責跟他們洗腦——我現在實力受損,經不起消耗了,弄點兒手下,免得到時候吃虧。
我愣住了,說莫赤這麼厲害?
陸左說對,我在地底碰見他的時候,也挺意外的,後來才曉得他是誤入了茶荏巴錯,然後碰見了我一個老朋友,就留了下來,在地底傳道呢。
我聽得不是很懂,也不敢多問,說哦,若是這幫傢伙肯降服的話,倒也還算不錯。
陸左看了我一眼,說你的事情,五哥只講了一部分,至於前面的事情,你來跟我講一講吧。
他的話語裡,雖然是在商量,但語氣卻很堅定。
他需要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方才能做出後面的決定。
陸左不但是我的堂哥、我的師父,還是我的偶像。
我以前聽二春說過他許許多多兒的事跡,然而只有當我真正讀懂那《鎮壓山巒十二法門》的時候,才知道他能夠成長到今天這模樣,是吃了不少苦頭的。
除此之外,他還有著讓人為之驚歎的天賦才情。
一個憑著《鎮壓山巒十二法門》而自學成才,並且成為世人為之敬仰的頂尖高手,除了敬仰,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看待他。
所以我不會對他有任何隱瞞。
從在寨黎苗村遇到許鳴、雪瑞以及蟲池化身的蟲蟲,到陪著蟲蟲重走北上路,到在四排山附近遇到余領導時知道了他出了事情,決定中途而廢,前往茅山,等等一系列發生的事情,我都事無鉅細地跟他講明。
事實上,這一切我憋在心中許久,也不知道該找誰傾述,此刻卻也是說得一通暢快。
我這段時間裡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從頭講到尾,足足花了一個多時辰,那篝火上的飛龍肉都已經被人分了精光,吃飽喝足的眾人找地方歇息去了,另外五哥和毛球等人則在安排警戒的事宜。
我講得十分認真,也沒有問太多別的問題。
聽我講完之後,陸左一聲長歎。
他說蚩麗妹此人,驚才絕艷,即便是一份記憶、一絲氣息,鑄就的蟲蟲也是讓人歎服,你能夠與她有緣,著實是不易,這段感情,你千萬得珍惜,為了我這點兒破事而放棄,實在有些得不償失啊。
我說這倒不是,你出事了,我倘若置之不理,真的說不過去,我自己都未必能夠原諒自己。
陸左笑了,說若是以前,我或許會罵你,說你辜負了美人恩,過來這兒,也沒有半毛錢作用;不過聽到小叔拉著我講起你那麼多的事跡,這話兒也就說不出口了——你的進步,當真是一份大大的意外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