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節

  房間的邊緣處,蟲蟲和唸唸兩人在抓緊佈陣,不斷地從包裡拿出一些粉末、骨頭和石塊來,精心地排列著。
  蟲蟲負責統籌所有的東西,而唸唸則在她的吩咐下,不停地忙碌著。
  她們做這些的時候,聚精會神,絲毫不理會外面的聲音。
  我有心拖延時間,於是便說道:「投降沒問題,但是你可得保證我們生命安全不受傷害。」
  那人聽到,立刻說道:「你放心,我不會殺你,只要美人兒沒事,一切都好談。」
  我問,說美人兒,你什麼意思?
  那人說就是我剛剛挑中的那女子,按照我們矮魅一族的規矩,經過了跪求,又戴上了花環,她就已經是我的妻子了,你們只要放開她,我可以放你們離開。
  你妻子?
  你這樣剃頭挑子一頭熱真的好麼,人同意了麼你就一口一個妻子,漢語說得還挺溜的啊?
  我心中憤怒,不過為了給蟲蟲她們爭取時間,卻還是咬著牙拖延,說你說的是真的麼,那你拿什麼保證呢,如果我放了人,你們卻翻臉不認,我可怎麼辦?
  那矮魅首領冷哼一聲,說你放心,我們矮魅一族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絕對不會像你們人類一樣出爾反爾!
  我滿嘴跑火車,跟他就著交接事宜胡謅了好一會兒,又你來我往地探知虛實,演了好一會兒,那傢伙終於覺察出了我在拖延時間,不由得憤怒異常,衝著我怒聲吼道:「我要殺了你,你這個騙子……」
  話音未落,周圍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轟隆隆,有人沿著牆壁衝到了門口,然後擠了進來,我提著金劍上前,揮劍就戳。
  這一次我用盡了全力,破敗王者之間在一瞬間璀璨奪目,金光四溢,陡然刺入了那人的胸口處,而旁邊那大彪也驟然撲了過來,將這些試圖往房間裡擠的傢伙給按在了地上,張嘴就咬。
  正門這兒洶湧,而窗戶那邊也不停歇,不斷地矮魅從那兒跳入其中,揮著石頭棒子砸來。
  這些傢伙不動則已,一動就如同水銀瀉地,鋪天蓋地而來。
  我本以為守著門口,就能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卻忽略了那房子四周的窗戶,既然熊飛能夠鑽入,這些比我們矮了近一倍的小東西,自然是輕鬆得很。
  怎麼辦,要被人海戰術給淹沒了麼?
  就在我心中慌亂,想要趕過去護住蟲蟲的時候,突然間一陣「嗡」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一片紅雲浮現,將那些從窗戶上跳入的矮魅一下子就給兜住了去。
  在第一波的攻擊之中,從窗戶裡跳入的矮魅就足有六個,這些傢伙被那紅雲籠罩,甚至都落不到地上,就直接懸空托著。
  我聽到了尖叫聲,歇斯底里的尖叫,回過身去,瞧見這些矮魅落下來的時候,居然變成了一副白色骨架。
  從兇惡的矮魅,變成一具骷髏,僅僅只用了幾秒鐘的時間。
  這是什麼法陣啊,居然這般厲害?
  我的心中駭然,不過頓時間也感受到了蟲蟲的恐怖,不愧是蟲池化身,那些傢伙或許能夠靠著突襲的方式拿下她,然而一旦讓她有所準備,必然就是一場災禍。
  我信心倍增,手中的金劍舞動得更加有力,拚死抵在了門口,與那大彪一起,死死守著,不讓那些傢伙有機會往裡面衝。
  一開始的時候,這些矮魅沖得兇猛,幾乎是那種不要命的狀態,然而過了十幾分鐘,當房間裡的屍骨已經超過了二十多具的時候,那攻擊突然一下子就變得緩慢了起來。
  對方似乎感覺到了什麼,開始收縮了攻勢,而門口這兒,也不再一片洶湧嘈雜。
  屍體幾乎將門口給堵上,而那頭大彪已然奄奄一息,快沒有了生氣。
  我靠著牆,不停地喘息著,還好這些後來的矮魅跟之前那首領的實力,相差得很遠,雖說筋骨堅韌,卻終究還是皮肉之身,金劍倘若到了最巔峰的狀態,還是能切入其中的。
  殺……
  剛剛停緩過來,突然間就感覺到那牆壁一陣巨震,外面的人居然想把房子給弄垮,直接用石頭在砸了。
  就在這個時候,蟲蟲終於將那法陣佈置妥當,口中一陣喝念,週遭的氣息陡然一變,無數粘稠的味道散發了出來。
  緊接著我感覺自己就好像身處於一個氣泡之中一般,整個房子,居然變成了一個蜂窩般的巢穴。
  太神奇了,蟲蟲是怎麼做到的?
  我心中驚訝,感覺那房子不斷地被撞擊,卻被六角形的穩定結構給抵擋住,而後外面的矮魅又試過了火燒、投槍和各種手段,一夜過去,終究還是沒有能夠突破得了這法陣。
  天終於亮了……
第十八章 奪命一刀
  這一夜漫長,寥寥幾句話,卻掩飾不住太多的艱辛,矮魅這種生物兇猛,不停地發起進攻,一開始的時候,他們還顧及到蟲蟲的性命,而快到天亮的時候,就已經處於瘋狂的狀態。
  火燒,撞擊,上房揭瓦,地道,水灌、煙熏、放毒、驅蟲……
  所有的辦法都想了,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蟲蟲弄出來的這個結界卻越來越堅固。
  它有點兒類似於蜂巢一般的形狀,穩固地支撐著那搖搖欲墜的房子,然後任何膽敢衝入其中的傢伙,都會被那一團紅色雲霧給吞噬。
  這個時候我也知道了這些紅舞到底是什麼。
  它叫做血吸蜢,是東南亞叢林中特有的一種細小昆蟲,每一隻都細小無比,只有在顯微鏡下面,方才能夠觀察到它的身子。
  這玩意的生命週期很快,一天到兩天左右,就基本上過完了自己的一生,而臨死之前,母的血吸蜢就會大量地產卵,只需要一根手指長的布條,就能夠將其收納,而等到再次需要的時候,通過某些刺激,就能夠再一次將其喚醒,納為己用。
  蟲蟲乃蟲池化身,類似的手段多不可數,而就是這簡單方法,卻使得這些傢伙束手無策。
  我們這一夜都在心驚膽戰中度過,而等到窗外有第一縷陽光灑落的時候,所有人的人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恍如隔世。
  終於,熬過去了。
  我瞧見蟲蟲也跟我們一般,十分沒有形象地坐倒在了地上,靠著唸唸,臉色變得慘白,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她也是累極了,這一整晚上,都是靠著她的維持,方才沒有被那些小畜生得逞。
《苗疆蠱事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