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節

  朱炳文略微顯得有些侷促和窘迫,糾結了好一會兒,方才對我說道:「事情是這樣子的,如果你現在手頭寬裕的話,我想跟你借點兒錢。」
  我愣了一下,方才說沒問題啊,多少錢,你說。
  朱炳文之所以找我借錢,估計是因為之前拍賣會上我報了巨額數目拍下那蛋的事情,很多人不認識我,但他肯定是知道的,曉得我應該是家底殷實,所以才會開這口。
  對於我的爽快,朱炳文並沒有很開心,而是稍微有些猶豫地說道:「我這個數目,可能有些大。」
  我這時也嚴肅起來,說大概多少。
  朱炳文低聲說道:「五十萬!」
  啊?
  我愣了一下,朱炳文瞧見我這樣,慌忙說道:「四十五萬也行……」
  他表現得很不好意思,而我則笑了起來,也沒有問他借來什麼用途,便開口說道:「行,一會兒你給我一個賬戶,我直接給你打過去。」
  朱炳文連忙說道:「好,好的,謝謝。」
  我感受到了他的窘迫,忍不住問道:「老朱,不是我說,按理說你不應該缺錢的,比如那天的情況,你找姓王的拿個五十萬,他絕對沒有二話;你怎麼會把自己搞得這麼窘迫呢?」
  朱炳文低頭歎氣,說那個事情,是我發過誓的,說免費給人看,就是免費,那個錢我不能沾,一沾上,就跟朱炳義和夏夕沒有什麼區別了……
  他的堅持讓我肅然起敬,當下也是問清楚了帳號,然後打了電話,讓慈元閣的田掌櫃幫忙轉賬處理。
  當我掛了電話的時候,朱炳文一臉感激地對我說道:「謝謝你,一會兒我給你打欠條。」
  這事兒倘若是擱在以前,我絕對沒有這般痛快,不過所謂「錢是男人膽」,之前拍賣那聖蛋的時候,我幾百幾千萬喊慣了嘴,對於這五十萬來說,頓時就覺得是件小事兒了。
  我也沒有問原因,只是拍著他的肩膀說道:「人都會遇到難處的,借條我不用了,回頭你有了,打到我賬戶上便是了。」
  朱炳文感激不已,兩人又聊了幾句,他有事離開,而就在我準備找個地方歇息的時候,有一個長得又高又帥的傢伙走到了我的跟前來。
  那人手中端著一杯雞尾酒,衝著我微微一揚,說認識一下,馬清源。
  他一出聲,我立刻反應了過來。
  這人就是之前一直跟我對聖蛋競價的馬公子。
  確定是這人,我頓時就是一股火氣,不過也不好發作出來,只是淡淡地說道:「馬公子有什麼指教的麼?」
  那帥哥笑了笑,說沒別的,就是好奇,你們回去之後,砸了那蛋,到底出了個什麼鬼來?
  我說馬公子難道有什麼想法麼?
  帥哥哈哈一笑,說瞧見你這倒霉樣,估計裡面也沒有啥好東西。
  我突然有一點兒好奇,說你覺得裡面會是什麼呢?
  馬公子的嘴角微微一揚,略有些嘲諷地說道:「裡面估計也就是一些破爛貨兒,實話告訴我,我之所以競價,就是跟你抬價兒呢,怎麼樣,花了兩千萬吃一大虧,這滋味舒爽吧,哈哈哈……」
  他嘿嘿笑著,揚長而去,我的眼睛在那一刻頓時就瞇了起來。
  這個傢伙不簡單。
  說不定他就是賣主雇的托兒,通過不斷地抬價賣出高價。
  雖說有可能出現失誤,從而導致賠了那佣金,但如果確定我們對那聖蛋志在必得的話,這買賣其實做得還是很準的。
  想到這裡,我心中反而沒有了太多的憤怒。
  我們之前得到的消息,是這個蛋極有可能是虎皮貓大人的,現在不是,然後還有人抬價,在找不到賣主的情況下,這個馬公子,就是我們接下來的突破口了。
第五十章 蘭德公司
  為期三天的慈元閣拍賣會最終落幕了,當郵輪從公海回返之後,陸陸續續有人乘坐渡輪離開,而這艘大船將會在南方沿海行駛一段時間之後,最終會停靠在香港的維多利亞港,完成租借交接。
  對於馬公子的小人得志,我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憤怒,因為在我看來,他這種行為,實在是很蠢。
  公子哥兒,不知道世間險惡,難免會變成豬隊友。
  臨行之前,我與方閣主和黃小餅又見了一面,雙方互留了聯繫方式,約好以後若是有機會再聚。
  這兩人給我的感覺還是比較好的,一個財力雄厚,而另外一個人則修為高深,最關鍵的一點在於,人家肯放低身段過來與我結交,這一點是長期在社會底層掙扎的我最為看重的。
  人家在你名氣未盛之前真心誠意地結交,那是看得起你這個人。
  儘管他們跟黑手雙城有那麼一些聯繫。
  小妖在跟黃小餅見過面之後,整個人就變得有些奇怪了,再沒有先前那般跳脫,總是時不時地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回程的時候,我們在渡輪上又遇到了先前兩撥人,一撥是段風等人,另外一撥則是王老闆夫婦,還有他的小舅子。
  見到了我,王老闆還是挺熱情的,上前過來跟我打招呼,他小舅子牛笑也跟過來叫我「陸哥」,唯有他那又胖又高的老婆冷著臉,沒有理會我們。
  我再一看,發現兩人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便知道黃胖子應該是找人教訓過他們了。
  事實上,我對這一家人也挺煩的。
  別的不說,儘管救人的是朱炳文,但我好歹也幫了忙對不對,你不說感激吧,至少也別害我啊?
  可是這家人非不,特別是王老闆那婆娘,滿世界地嚷嚷著我跟聚血蠱有關係。
  她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目的,難道是在找存在感?
  一番虛偽的寒暄之後,大家各回各處,蟲蟲是唯一一個對這事兒耿耿於懷的人,對我說道:「你以後別跟這家人攙和在一起,我看見那女的,恨不得割了她的舌頭。」
  蟲蟲並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輩,我曾經見過她將毒梟老巢一整窩子的人都給毒死的壯舉,但是她平日裡表現出來的模樣,卻跟小白蓮花一般,溫柔善良,很少有說出這樣的狠話來。
《苗疆蠱事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