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節

  我摸了摸鼻子,搖頭,說我可不是死胖子。
  操!
  在屈胖三的臭罵聲中,我坐上了馬海波的車,汽車啟動之後,馬海波低聲說道:「嘿,我可聽說了,車裡面坐著的那一位,聽說是個老革命,部級領導退下來的?」
  我說你哪兒來的消息?
  馬海波嘿嘿一笑,說貓有貓道,狗有狗道,一個好漢兩個幫,誰沒點兒親戚朋友呢?
  我說人歸隱山林,以前再如何輝煌,都不在乎了,你最好也別過去湊近乎,免得熱臉湊到冷屁股,忒多尷尬。
  馬海波說咱這層次,也沒臉貼上去,只是瞭解一下,免得日後出麻煩而已。
  車子一路行,到了大敦子鎮附近分道揚鑣,這警車一路開到了亮司村,馬海波是個人精,車停在了村口雜貨店門口,下去買了包煙。
  我跟著下來透氣,那看店的嬸子瞧見我,不由得一愣,說哎呀,陸言,你回來了?
  她一邊看,一邊審視著旁邊穿著制服、頗有氣勢的馬海波,說你這是咋的了?
  我還沒有說話,旁邊的馬海波便說道:「陸言前兩天去給我們協助調查,現在情況弄清楚了,我送他回來。」
  我裝模作樣地介紹道:「這是縣局的馬局長。」
  鄉下人哪裡見過這大官兒,頓時就熱情洋溢起來,說哎喲,馬局長啊,你來我們小店,真是蓬蓽生輝,一包煙而已,不要錢,你抽就是了。
  馬海波硬生生地把煙錢給她,說我差你一包煙麼?拿著!
  簡單講了兩句話,我們又上了車,繼續往前走。
  走了一截路,我說馬局,謝謝。
  這村口的雜貨店,是村子裡八卦的聚散地,他這麼一亮相,倒是給我省了許多氣力。
  雖說我並不在乎村子裡的人都說我什麼,但畢竟我父母還在這裡生活著,人言可畏,眾口鑠金,他們若是不愉快,也是我這當兒子兒的不孝。
  馬海波連忙擺手,說客氣啥,小把戲而已。
  我之前是給家裡打了電話的,所以父母沒有下地幹活,都在家門口等著。
  到家之後,少不了又是一陣熱鬧,這街坊鄰居,還有幾個沾親帶故的親戚都趕過來了,而馬海波少不了又是一陣作派,一邊跟我稱兄道弟,一邊又跟我父母道歉。
  他說是他們工作的失誤,讓兩位老人擔心了,抱歉抱歉。
  旁人一瞧,嘿,陸家的這二小子還真的厲害,本以為被抓走,要吃牢飯了,結果轉眼又給放了回來。
  不但如此,而且還跟公安局的局長稱兄道弟,這傢伙,牛波伊。
  聽說這姓馬的局長,可是正的呢……
  如此一番熱鬧,而我父母更是喜得老淚縱橫,還執意留馬海波和另外一名工作人員吃晚飯。
  馬海波本來還想推辭的,結果怕起到反作用,只有答應了。
  當天晚飯的時候,我那平日裡罕有言語,又不怎麼喝酒的父親,陪著馬海波好好喝了幾倍,結果給自己整得昏昏沉沉,提前睡覺了去。
  馬海波姿態做足,一直吃過了晚飯,方才告辭。
  臨走的時候,馬海波突然問我道:「對了,陸言,我剛才聽你父親說起一事兒,你還有一個哥哥?」
  我點頭,說對。
  馬海波說怎麼從來沒有見過呢?
  我說他很早的時候就出外面打工去了,去的是國外,一個叫做瑙魯的地方,說是給人挖鳥糞,結果後來就沒了消息,我找了當時的職介所,換了老闆,也不知道情況,就當做是失蹤了。
  馬海波斟酌了一下語言,低聲對我說道:「這次的事情呢,我也是聽到了一點兒情況,那兇手的相貌,跟你真的很像;我的意思是,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
  我聽到他的猜測,心頭一跳,說不會吧?不可能。
  馬海波聽到我斷然否定,便沒有再開口,說那行,你自己知道就是了,我回去了,回見,有事打我電話。
  他上了車,然後離開了院子。
  我回到屋子裡來,幫我母親收拾了一會兒桌子上的殘羹冷炙,然後洗了一個冷水澡,回到自己的房間,坐在了書桌前來。
  我沒有開燈,在黑暗中靜靜坐著,過了好一會兒,我打開檯燈,然後低頭。
  我看向了書桌那塊玻璃的左下角,那兒有一張照片。
  一高一矮兩個男孩子,倔強地看著前方。
  從模樣上來看,兩人倒是很像。
  好久不見了,陸默。
第十二章 驚天之變
  萬言萬當,不如一默。
  我也不知道我那個在地裡折騰了一輩子的老爹,是怎麼知道這麼一句話兒來的,不過這的確是我和我哥陸默名字的來源。
  後來我聽我母親說,大概是找過算命先生,說我老哥太活潑聰明了,希望他的性子能夠沉下來。
  所以他叫陸默,至於我,則是希望我這悶性子能夠活躍一點兒,多說話。
  所以我叫做陸言。
  然而願望是美好的,現實卻很殘酷,我哥到底還是沒有改掉自己的性子,當時因為家庭困難,主動退學的他在江城打了一年多的工,然後就在職介所的忽悠下,辦了護照出了國,去了南太平洋一個叫做瑙魯的鬼地方。
《苗疆蠱事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