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節
這般冷,如何過去?
屈胖三想了想,說難道要我施展那水上漂的手段?
我說且慢,然後從旁邊撿來一根樹枝,往那湖面一扔,結果平日裡能夠浮在水面上的樹枝,居然也化作了一根冰坨子,往下沉去。
鵝毛也沉……
這水並不尋常,屈胖三看得也是一陣駭然,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向前。
第四十章 大人,破陣
兩人蹲在寒潭邊,一籌莫展,不知道如何是好。
要曉得這寒潭之水,可與那傳說中的弱水一般,飛鳥不渡,有著巨大的吸力,不管什麼東西在上方飄過,都會落入其中,最後被弱水刷去神識,最終身死魂消了去。
所謂弱水,便是說水弱不能載舟的意思。
也是蘇軾《金山妙高台》中描述的「蓬萊不可到,弱水三萬里」的由來。
兩人蹲了足有一刻鐘,那屈胖三卻豁然站了起來,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口中唸唸有詞,似乎在向某個地方祈禱著什麼。
我聽不清楚他到底在說些什麼,但話語一落,突然間空間陡然一震,那白茫茫的水潭之上,居然出現了一朵又一朵的蓮花。
那蓮花宛如高台,隱隱散發功德之光,一直蔓延到了那邊的盡頭去。
我心中詫異,說這是什麼?
屈胖三得意一笑,說我道碧游宮是用了什麼手段過去的呢,原來是模仿傳說中接引道人的十二品功德蓮台作了橋——世間事,居然這般奇妙,我當真還是孤陋寡聞了一些。
感慨過後,他催促我道:「這蓮台並非真品,凝聚不了多久身形,趕緊過去,免得消失。」
說罷,他率先跳上了那蓮台,然後往前跑去。
雖然是跑,但弱水之上,有著巨大的吸力,即便是有著那冒牌十二品功德蓮台支撐,屈胖三也承受了巨大的壓力,有點兒像是那一格一格的慢動作。
我聽他吩咐,不敢猶豫,也跟著一起上了那蓮台,一路往前走。
沒曾想這一上蓮台,整個人頓時就往下一沉,感覺有無邊巨力在把我往下放拉扯,我嚇了一大跳,咬著牙、拼了命地往前走去,如此行了幾步,突然間感覺身後一空,回過頭去,發現那十二功德蓮台居然一個接著一個的消散了去。
而瞧那速度,沒一會兒便輪到了我的這邊來。
我嚇得魂飛魄散,不得不鼓蕩起全身的修為,強行向前,然而即便如此,也是腳步沉重,那短短百米距離,就彷彿遠在天邊一般。
屈胖三瞧見我這邊無比艱難,慌忙回來拉我,結果手一相交,他詫異地說道:「我擦,你怎麼這麼重?」
繼而他就明白了,說我懂了,你身體裡面的那蠱蟲,也算是一份。
呃,如此說來,不就是兩份重量?
這弱水之上的吸力,它不是以身高體重為衡量單位,而是一人一力,故而方才會這般困難,眼看著身後的蓮台即將消失,就要到了我們這邊,屈胖三大叫道:「你快想想辦法啊?」
我深吸一口氣,心境平靜了下來,然後與小紅溝通。
似乎感覺到了我的痛苦,小紅這邊也湧現出了一股巨力來,它將傾軋在我身上的力道自己給承受了去。
如此這般,我如釋重負,與屈胖三連滾帶爬地來到了對岸。
那陷空洞門口第一關的弱水潭,已然讓我和屈胖三精疲力竭,躺在了冰冷的石板上,我不斷深呼吸,調整著自己的心率,而這個時候,我發現身上的那冰絲斗篷,居然已經沒有了隱形的功效。
我這邊發愣,屈胖三卻說道:「這玩意便是在弱水之中淬煉的,剛才那一下,功效已經被全數抽取了去,沒有用了。」
我有些不捨,說那可怎麼給洛飛雨交代啊?
這東西是我們不問而取的,而且又如此貴重,此刻損壞,實在鬱悶,更何況我們進入陷空洞,還有無數法陣難關,以及守陣人,當真是讓人頭疼。
屈胖三過來拉我,說先別想這種屁事兒,神女宮那邊,可以直視這兒,現如今冰絲斗篷沒了效果,我們再在此處停留,若是被人瞧見了,麻煩可就大了——先進去再說。
他拉著我,來到了那陷空洞門口處。
說是門口,其實就是一整塊山壁,上面刻著各種複雜繁複的上古符文,屈胖三瞄了一眼,然後伸手按在了一塊白色的山壁之上,口中輕聲喝道:「芝麻開門……」
我忍不住吐槽,說你特麼這是在逗我呢?
沒想到話語剛說完,一道白光閃耀,屈胖三消失無蹤了去,看得我驚詫無比,左右打量一番,小心翼翼地走到他剛才站立的地方,蹲下來,手放上面,也喊道:「芝麻開門、芝麻開門,芝麻開門……」
喊了三遍,一點兒用都沒有,就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山壁裡伸出一隻手來,不屑地說道:「開你妹啊,進來。」
我被屈胖三一拽,感覺身子一抖,整個神魂都有些漂浮。
我眼前一花,下一秒,居然來到了一個除了腳下儘是青磚之外、遍地白光的地方。
我四處望去,發現除了腳下三五米的地方之外,其餘的四周都是一片柔和的光芒,彷彿仙境。
我又是緊張又是驚訝,抓著屈胖三的手,說這是哪兒?
屈胖三左右打量著,突然間笑了起來,說我以為陷空洞是個什麼狗屁聖地呢,原來倒是故地重遊了……
我心中更是驚訝,說你還來過這兒?
屈胖三點頭又搖頭,說這兒應該是大千世界與小千世界的連接點,同樣的情況,我在別的地方也是有見過的,一樣的構造、一樣的道理,沒事兒,你跟著我走就是了。
他回過神來,伸手將我給拉住。
按理說屈胖三平日裡是最不喜歡這種手拉手、黏黏糊糊的樣子,不過在這個一片古怪的地方,他說得輕鬆,但心中還是有幾分敬畏之意,緩步上前,走一步,斟酌一會兒,顯得十分謹慎。
這情況跟之前上山、解除禁制是一個道理,面對著一種全新的體系,他需要耗費大量的精神去研究,甚至連跟我說話的精力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