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6節

  布魚看了我一眼,然後說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這次過來,是有一個不情之請。
  雜毛小道的眉頭一挑,說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請,那就別說。
  布魚道人給噎了一下,不過還是說道:「雖然知道不應該,但我這一次是帶著任務過來的,必須得講。」
  雜毛小道說那你就講唄。
  布魚道人說今天機場發生了重大的刑事特殊案件,而我聽到在場的同事談起,朵朵應該跟你們在一起。
  雜毛小道說對,怎麼了?
  布魚道人說你應該知道,大涼山血案一事,朵朵應該是直接目擊人,甚至有可能被定義成同謀,所以我這次過來,是想要讓你們將朵朵給交出來,給我們回去審核一些……
  他的用詞很客氣,並沒有說是審問,而是說審核。
  一字之差,卻相差千里。
  不過即使對方如此小心翼翼,但雜毛小道卻並不打算給他面子,而是似笑非笑地說道:「布魚兄你認為一個十歲不到的小女孩子,會有害人的心思?」
  布魚道人說你我都應該知道,朵朵並不僅僅只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
  雜毛小道揚眉,說你既然知道朵朵的性子,就應該知道,她擁有純淨如冰一般剔透的心靈,與勘破世事的佛性,是絕對不可能做出那些事情來的。
  布魚道人仍然堅持,說這件事情對於陸左此刻的境況關係重大,所以我希望你能夠……
  不!
  雜毛小道一揮手,然後對著布魚道人認真說道:「在你們對陸左審判的特別法庭裡,朵朵會作為證人出席的;而在此之前,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她,如果一定需要審問,那就需要徵得我這個監護人的同意才行,否則免談!」
  布魚道人說我想你有可能弄錯了,朵朵的監護人,應該是陸左才對。
  「不!」
  這是雜毛小道第二次喊「不」了,他死死盯著布魚道人,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是朵朵的乾爹,你們動我可以,動她,絕對不行。」
第五章 小院賓客盈門
  動我可以,動她不行。
  這是雜毛小道給布魚道人最為堅決的回應,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惡狠狠地相撞,在那一刻,鋒芒瞬間畢露。
  布魚道人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站了起來。
  他盯著雜毛小道,然後一字一句地說道:「蕭克明,我不是在跟你講人情,講道理,而是法理,陸左在大涼山犯下了血案,朵朵當時是跟在他身邊的,說不定也是同犯,甚至還參與了殺人的過程……」
  砰!
  沒有等布魚道人說完話,雜毛小道直接抬手,往旁邊的茶几上面猛然一拍。
  那花梨木做成的中式茶几在一瞬間,給雜毛小道拍成了粉碎。
  不是拍成了幾塊,而是全部都化作了灰燼去。
  這力道不知道有多強,但我想如果拍到一個人的身上去的話,只怕全身的骨骼都會寸斷,然後人也變成了一攤血肉。
  雜毛小道是氣憤到了極點,方才會有這樣控制不住的情緒。
  我在旁邊看著,他的眼睛一下子就變得血紅。
  他走到了布魚道人的跟前,盯著他,然後磨著牙齒,一字一句地說道:「布魚,陸左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這件事情你心裡面清楚得很;你和你背後的那個人到底做了些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我現在已經告訴了你,朵朵是我的底線,如果有誰觸碰了,我就讓誰死……」
  聽到雜毛小道這翻臉無情的話語,布魚道人有些驚詫,他也站了起來,然後解釋道:「你不要這麼激動,我說……」
  「別跟我扯淡!」
  雜毛小道指著布魚的鼻子,說布魚,別以為我不會殺人,我知道你很厲害,但是說句實話,我要殺你,並不是多麼困難的事情;而殺了你,我絕對不會控制自己,所有參與陷害陸左的人,我都會全部一遍地殺過去,你應該知道我的厲害!
  劍!
  此時此刻的雜毛小道,就如同一把鋒利至極的劍,出手則傷人,沒有半點兒有迴旋的餘地。
  瞧見雜毛小道此刻的樣子,布魚道人退縮了。
  他上前一步,認真地盯著雜毛小道的眼睛,說蕭克明,我自認為我們之前是朋友,但沒有想到你居然有這麼強烈的受迫害傾向;陸左的案子,證據確鑿,你若是能夠證明他是無辜的,我願意就此為你道歉,但如果你想要污蔑我們參與了對他的陷害,我絕對不會認可——好,朵朵我不會帶走,不過請你看好她,也請你不要妨礙司法公正,謝謝。
  他說完這些話,冷冷地看著雜毛小道哦啊好一會兒,然後轉身離去。
  他出去的時候,許老家裡的老阿姨這才端著茶水進來。
  瞧見這場面,老人家有點兒慌了,說這麼了這是?
  雜毛小道剛才憤怒至極,一副提劍上去砍人的樣子,但是在老阿姨的面前,卻又十分乖巧,趕忙上前賠不是,說對不起,阿姨,剛才跟人吵架,不小心把桌子給拍碎了,我賠,我賠……
  老阿姨把茶盤放在一邊,心疼地看著那一地碎末,說這可是許老最喜歡的花梨木啊,你們年輕人也正是不小心,再大的脾氣,也不能夠拿這個來撒氣啊?
  雜毛小道就像被老師教訓的小學生一樣,連忙低頭,說對,您說得對,是我錯了,我賠。
  老阿姨瞪了他一眼,說賠,你賠什麼啊,以後別這麼衝動就是了。
  雜毛小道趕忙說好。
  老阿姨說房間給你們收拾起來了,你們去看看吧,兩個小孩兒挺可愛的,正在四處蹦噠呢……
  我們離開了客廳,來到了院子裡。
  這個時候布魚道人已經離開了,我來到院子裡的一顆棗樹前停下,伸手摸著那老樹皮,然後歎了一口氣,說我剛才瞧布魚的反應,好像並不太瞭解狀況似的。
  雜毛小道閉上了眼睛,好一會兒,方才說道:「我以前對布魚的印象挺好的,他是一個踏踏實實的老實人,一直都認真做事,很少有言語,是個值得信任的人;然而現如今世界變化得太快,他到底是真的如此,還是大奸若忠,誰也不知道。」
《苗疆蠱事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