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4節
大通和尚不是磨嘰之人,抱著那具無頭屍體轉身就走,朝著山上跑去。
而這個時候,陸左也趕到了這兒來,他幾乎是一路馭風而行,落地之後,手中的鬼劍朝著前方猛斬,劍氣化作一大團濃黑如墨的迷霧,湧向前方,將那些瘋狂撲來的獸潮趕退之後,衝著後面大聲說道:「退,退,退回聖心殿去……」
屈胖三將量天尺收回正常大小,然後對陸左說道:「我在山道上設置了一些法陣機關,能夠攔住一部分時間。」
陸左點頭,說好,我幫你拖時間。
屈胖三往後退去,而我則頂上了前面來,與陸左並肩而站,扼守住這上山的石階,且戰且退。
此次攻山的,有七位劍主,一位日本鎮國級的頂尖強者,然而這八人卻一直藏在了後面,雖然也露了面,偶爾還會動手撿便宜,但並沒有上前排來。
他們讓那些兇猛而瘋狂的異獸來打前站。
來到員嶠島的這麼多天裡,我們並不是沒有接觸過異獸,死在我手下的異獸也不知道有多少。
所謂異獸,就是非常奇怪的獸類,它們或許有著現實世界猛獸的許多特徵,但更多的則是非常之奇怪,譬如明明看上去像一頭豹子或者老虎,但體型比一般的要大出幾倍,或者又小上許多,多出幾條腿,或者十幾條腿,眼睛或者好幾對,又或者只有一隻,甚至一隻都沒有……
總體上來說,就彷彿是無數野獸糅合在一起的醜陋組合,而即便是如此的醜陋,卻又有各種各樣、不同的組合,而這些亂七八糟的族群,形成了員嶠島上混亂的生態系統。
而此時此刻,就好像員嶠島上所有的異獸都集合到了這裡來一般,漫山遍野,無處不在。
儘管在夜裡,光線並不明亮,但還是能夠看得到,在大河那邊,還有無數的異獸朝著這邊迅速狂奔而來,就彷彿螞蟻一般,密密麻麻,看得人毛骨悚然。
我與陸左在山道這兒扼守,他舞動著鬼劍,而我的止戈劍寒光四射。
我們斬殺了十來頭瘋了一般的異獸之後,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對方。
這兒並不是什麼「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峻之處,那些畜生即便是不走石階,也可以繞過旁邊,從側面,或者上面朝著我們包圍而來,所以我與陸左並沒有打算將這獸潮阻擋在山門之處,而是且戰且退,盡量不被包圍。
陸左揮舞著巨大的鬼劍,對我說道:「我們給耍了。」
他話語不多,但表達的意思我卻清楚。
的確,我們被耍了。
在下午的時候,王明帶著平沙子去給地底的那位無名下最後通牒,表明了你特麼的不開門,大家就一塊兒死的意見。
平沙子的血脈特殊,即便是死去,也可以通過鳳凰涅槃的手段重生。
所以我們覺得這條路其實挺不錯的。
而事實證明,無名果然被嚇住了,不但沒有了之前的狂妄和肆無忌憚,而且還給了我們一個回復期限,說明天的時候,會給我們一個答覆。
我們以為這傢伙最後應該會選擇屈服,畢竟是活了那麼長歲月的偉大生命,真正的死亡對於他來說,遠比尋常人更加可怕。
然而讓我們沒有想到的,是它雖然害怕了,但並沒有打算束手就擒。
它選擇的,是拖延戰術,這邊先穩住了我們,而那邊,卻用我們所不知曉的手段,聯絡了幫手。
這些前來圍獵我們的劍主,顯然是他的幫手。
那些劍主只有在跟無名達成了協議,方才會這麼肆無忌憚地闖入其中,圍獵我們這些天下十大的五十候選人。
而能夠弄出這樣動靜的,除了地底之下的無名,也沒有別人了。
這些瘋狂的異獸別看相互攻伐,看著彷彿全然沒有關聯,但事實上它們最終都是無名的子孫後輩,而這些是無名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已經備好的伏筆,就是等待著這一刻。
無名開啟了密碼鎖,這些原本互不統屬的異獸,便成為了淹沒我們的大潮。
無名害怕了,但是它有這樣的殺手鑭。
它想要一波將我們給滅了,避免被天人五衰感染,最終跌落凡塵,最終灰飛煙滅了去。
好狠的算計,好歹毒而果決的手段。
不愧是上一個紀元的舊日掌控者,我們所有人,都小覷了這個傢伙,竟然以為一個被囚禁千萬年的傢伙,會是一個容易妥協的角色。
無數兇猛襲來的異獸,讓我和陸左發揮不了太多的手段。
因為攻擊太多了,太兇猛了,而且也悍不畏死,與人類,或者說智慧生物的格鬥經驗,並不能夠給我們任何幫助。
我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將對方的性命奪去,讓它動彈不得。
因為但凡有一點兒生命,它們都會爬起來,發出最後的一聲嘶吼,彷彿是在給旁邊的這些異獸加油鼓勁兒。
那場面,讓人心驚膽寒。
終於,我抵不住了,連續的幾個大虛空術,避免了喪命於此的結局,而陸左也沒有再堅持,往後退去。
轟!
當我們退了上百米,屈胖三的佈置終於發動了,滾滾落石而下,將許多狂躁的猛獸給直接砸得稀爛,然而這個時候,幾點劍光浮現,卻是朝著陣中衝來。
居於陣中調度的屈胖三臉色嚴肅,左手一揮,卻有一個巨大的泥土石人站立而起,朝著那劍光撲去。
一聲巨響之後,那石人四分五裂,而屈胖三卻是向後退了幾步。
他朝著陸左,還有後面趕到的幾人喊道:「你們都回去,回聖心殿那邊去佈置,我在這裡拖時間。」
雜毛小道匆匆趕到,一腦門的熱汗,衝著他喊道:「你沒問題吧?」
屈胖三斬釘截鐵,說相信我,陸言留下來陪我。
聽到這個,陸左、雜毛小道、元晦大師和平沙子幾個沒有再停留,轉身就走,而屈胖三則走到了我的跟前來,看著山下蜂擁而至的異獸狂潮,衝著我笑了笑,說怎麼樣,對於我拉你留下來送死這事兒,你有什麼意見?
我笑了,說我不會死,你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