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6節
陸左點了點頭,然後有些不解地說道:「白頭山那幫人,在這個鬼地方布上這麼一大片雷幹嘛?」
王明說你上次走的,不是這一條路麼?
陸左搖頭,說我是渡河過去的。
王明沉吟一番,然後說道:「白頭山的出現,是大國博弈的成果,白頭山主人的這位置,近乎於撿來的,因為根基不穩,所以手段就有一些變態,而且小國生存的手段,向來都是間於齊楚,餓了就哭,有奶就是娘,一會兒跟老毛子哭喊,一會兒跟我們撒嬌,以前咱們愛面子,冤大頭,白給了好多東西,現在咱們務實了,不介意這點兒虛榮了,他們也就翻了臉,所謂升米恩斗米仇,對我們這邊的仇恨越發大,我接觸過這兒的一些人,除了宇宙國,估計最恨的就是我們,這是教育問題,洗腦的結果……」
陸左說所以就在這兒擺開地雷陣咯?這是怕我們打他們麼?
王明笑了,說他們做得有多無賴,你可能新聞看得不多,不知道,而且更過分的,新聞上是不播出的,總之他們心挺虛的……
好吧。
陸左沒有再說,反而是王明再一次鄭重其事地說道:「白頭山這兒的人呢,比較奇葩,大概是腦子被洗掉的緣故,做的事情都有些違反常理,大家記住,千萬不要小覷,也不要掉以輕心……」
經過了這麼一場變故,我們開始加快了腳步,繼續前行。
因為有我的帶路,再加上大家對於腳下的警戒心也有所加強,再沒有碰見之前的那種烏龍事,不過二十多分鐘之後,出現了一小隊的人馬,朝著我們剛才路過的雷場走去。
雙方幾乎是迎頭撞上,好在我們這邊有朵朵預警,故而都將自己給藏了起來。
我藏在一顆桉樹的樹梢上,瞧著這些從林中穿過的人,一言不發。
這是我第一次跟白頭山的人接觸。
在我這兒看來,他們身上的衣服有些單薄,在這樣天寒地凍的環境裡,又不是修行者,想必是凍得直哆嗦了的,不過在聽到有狀況之後,還是第一時間趕來了。
這些人的意志,還真的是強。
我瞇眼打量著這些普通的人,瞧著他們堅毅而麻木的臉,一個一個地越過林中,朝著雷區趕去,一直到都走完了之後,我們眾人又都湊到了一起來。
「有點麻煩了。」
匯聚在一起的第一時間,陳老大終於開口發言了。
王明點頭,說對,如果沒有地雷,經過一夜的雪,應該能夠遮掩住我們的腳印,畢竟大家都提了勁兒,腳印不深,但現在肯定會被人發現端倪的。
我主動承認錯誤:「不好意思,是我處理得太過於粗糙,應該想辦法讓它變成啞雷就好了。」
小玉兒更是愧疚,說主要還是我不小心……
陳老大擺手,說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不要再多談,我想說的事情是,雖然那些腳印證明有人越境了,但到底是誰,是自己人,還是敵人,這事兒那些普通人是無法分析的,既然如此,我們就得做點兒動作,將他們的思維給引一下。
王明一下子明白過來,說我們故佈疑陣,聲東擊西?
陳老大說對,我們暫時不去紅杜鵑山,去將軍峰。
啊?
陸左提出質疑,說將軍峰,可是白頭山的老巢之地,去那兒,會不會有些打草驚蛇啊?
陳老大不回答,反而是王明一拍大腿,說妙啊,將軍峰是白頭山的龍興之地,那兒有大量白頭山的弟子和高手,而在邊界過往的人裡面,大部分都是這幫人,如果朝著那個方向走的話,這邊肯定會以為是自己人——當然,我們也不用去將軍峰,在附近的地方,先藏一日,晚上再走。
聽到王明的話,大家都沒有再多疑問了。
對於白頭上,王明顯然是很熟悉,而且他這兒又有他父親王洪武的那本記錄,他既然這麼說了,應該是沒問題的。
王明擺出了地圖來,黑暗並不能夠掩蓋什麼,他打量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好,我們走。」
此刻我們已經離雷場有一段距離了,就由著王明繼續領路。
如此行走一夜,天快亮的時候,我們來到了將軍峰附近,也第一次瞧見了村落和人家。
與長白山這邊不同,這兒的村落顯得格外破落,屋頂上厚厚的白雪有點兒要將房子壓垮的感覺,王明讓大家在外面稍歇,而他則帶著我進村落裡搜尋了一圈,最後找到了一處放草的倉庫,左右打量了一會兒,提議今天就在這裡湊合一下。
王明讓我在這兒待著,他回去叫人。
我在倉庫中巡查了一下,發現這兒挺大的,裡面堆著一摞一摞的草料,也有曬乾的草,將木結構的倉庫填得滿滿。
我們只需要在這裡面找幾處地方暫歇,應該是不會被人發現的。
王明出去沒多久,就帶著人悄不作聲地過了這兒來。
大家都到齊了,外面的天色也快亮了,陳老大這邊開始要排值班的人,而陸左卻說道:「不用,朵朵幫忙守著就行了。」
啊?
陳老大看著面前這粉雕玉琢的小蘿莉,有些遲疑,而朵朵也好不容易開一回口,說:「陳叔叔你就相信我吧,我可以的……」
雖然接觸得不多,但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陳老大也知曉面前的這個小蘿莉有多強。
她既然不用睡覺,幫著觀察,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畢竟這一夜的埋頭趕路,特別是在大雪的黑夜裡,其實還是挺累人的。
大傢伙兒都有些疲倦,陳老大也不多言,點頭說好。
我們都有一些疲憊,這邊落了腳,也沒有太多可說的,大家紛紛找尋起草倉裡最適合藏身的地方,然後將睡袋打開,鑽進裡面去,又拜託人用草堆遮蓋住,掩人耳目。
我藏在草堆中,打了一個呵欠,然後沉沉睡去。
我一閉眼,沒多久就睡著了,而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間有人輕輕地拍了拍我的睡袋,我一下子就醒了,撥開草堆,瞧見陸左在跟前,朝著我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我動作輕緩地出了睡袋來,雙腳落地,然後低聲問道:「怎麼了?」
陸左指著外面,說有情況。
他沒有多說,躍身上了房梁去,我不明所以,也跟著上了去,很快就來到了一處窗口處,發現雜毛小道、陳老大都在這兒,都小心翼翼地朝著外面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