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6節
好神奇。
僅僅在那恍惚之間,我們就已經到了龍虎山洞天福地的裡面來,這可要比茅山宗那兒方便許多。
不過我也知道,倘若是沒有趙承風在這兒領路,我們想要進來,那可是千難萬難。
這山門大陣倘若是沒有對我們放心,說不定我們在這河上徘徊幾十年,都未必能夠找到入口,要不然襲擊龍虎山的那幫人,為何會選擇放棄呢。
而即便是進了這兒來,我瞧見船首撐著竹筏的小道士也是一臉嚴肅,亦步亦趨地跟著前方的竹筏,每一個動作都十分相似。
很顯然,這條河上面,也隱藏著無限的殺機。
河看著並不算寬,但或許是行駛緩慢的緣故,所以時間有些久,而當第一艘竹筏距離岸邊還有百米左右的時候,大河之上突然間亮起了燈來,一對一對的宮燈浮現在船上,指示出了一條河道來。
一路有驚無險地抵達了岸邊,當雙腳跳到河岸邊上來的時候,我瞧見這兒已經聚齊了一批道士打扮的人,為首的則是一個留著黑色鬍鬚的中年道士。
這位道士的衣著華貴,與週遭的人都有不同,而且他劍眉星目,丰神俊朗,年紀約莫五十歲,或者更大一些,總之是十分不凡。
是個人物。
我心中思量著,而這個時候,那人的目光也正好越過了旁人,落到了我的這邊來。
兩人的目光遙遙相對,我感覺到精神一凜,還沒有反應過來,便瞧見他衝著我溫和地笑,然後又點了點頭。
隨後我聽到秦局長上前與他交流。
別人叫他張天師。
原來那個中年道士,卻是龍虎山的當代天師。
就在我恍然大悟的時候,旁邊有人對我說道:「阿言,走這邊。」
我回過頭去,卻瞧見陸左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我的身邊,朝著我點頭微笑。
第七十八章 當年的少年,如今的老漢
岸邊雙方碰面,一片熱烈氣氛,人人笑盈盈,各自攀談,而我則顯得有一些不知道該怎麼辦,這時聽到陸左的聲音傳來,頓時就放鬆許多。
說到底,我跟官家的這些人,還是有一些格格不入,待著總不自在。
沒有太多猶豫,我跟陸左轉身離開了人群,那邊有一個黃衣道人等待著我們,瞧見陸左領著我出來,便朝著我點了點頭,躬身說道:「這邊請。」
我們走出人群,有人瞧見,也有人毫無知覺,不過我還是感覺到幾道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背後。
我用餘光掃量,瞧見了朝著我們這邊微笑點頭的元晦大師,以及神情複雜的馬烈日,以及好幾個不認識的人。
當然,他們認出來的人,並非是我,而是陸左。
這些目光裡面,有敵意,也有善意。
我們沿著河岸走,過了一條長長的青石街,前面一轉,來到了一個小廣場前,那黃衣道人方才朝著我拱手說道:「龍虎山皮志俠,見過千面人屠閣下。」
額……
我有點兒接不上話,旁邊的陸左瞧見我一臉古怪的表情,上前圓場,笑著說道:「皮長老,那個所謂的千面人屠,只不過是江湖上流傳的匪號而已,阿言這人平日裡敦厚善良,絕非傳言之中的凶殘,你以後直接叫他陸言就是了——阿言,這位是龍虎山天師道的皮長老。」
我拱手,說皮長老,你好。
皮志俠說您是茅山宗的外門長老,不如我叫你陸長老吧。
我不是處女座,自然也不願意在稱呼上糾結半天,便隨了他,說好。
這時有一道童過來,給我們遞上了紙甲馬。
同樣的東西,我在茅山宗也見過,雖然外觀上多少有一些區別,但用法卻是一般無二的,所以也是熟悉,穿上了紙甲馬,我們開始趕路,離開了河畔邊的小鎮,往山上行走。
這龍虎山秘境開發上千年,山上山下遠比外面那些花架子來得輝煌,那恢弘的建築隨著山勢起伏,亭台樓閣、雕樑畫棟,宛如天上人間一般,再加上古樹巨木,林間森森,還有那白色霧蘊,宛如仙境。
從龍虎山將這百人中央調查組迎進秘境的動作來看,我知曉龍虎山跟外界的聯繫,遠比茅山宗要多得多,一路過來,發現果然如此。
別的不說,龍虎山的人,就遠不是茅山宗能夠比的。
不管是修行者,還是依附龍虎山的普通人,都遠比茅山宗要多許多,真正體現了「有教無類」的原則。
紙甲馬穿上,健步如飛,我們很快就來到了半山腰處的一座殿宇前。
在巨大的門聯前停下腳步,那皮長老朝著我們拱手,說兩位在這兒暫住,等張天師將中央調查組的人安排妥當,應該還會過來與您一敘。
說罷,他再一次躬身,然後轉身離開。
這邊也有道童走上前來,將我們腳下的紙甲馬取出,然後領著我們進入內裡,我這才發現這是一個四層建築,裡面的佈置華貴,主體的木材居然是金絲楠木做成的,空氣中充滿了淡淡的清香。
這兒是龍虎山安置給我們的住處,偌大的四層樓宇,不知道有上百個房間。
道童領著我們一路進去,最終把我安排在了陸左房間的旁邊。
推門而入,裡面傢俱一應俱全,瞧那做工,皆是古董級別,而且十分實用,推窗而望,能夠俯瞰整個龍虎山的河畔小鎮,不遠處霧氣迷濛,如同仙境一般。
送走了領路道童,我這才問陸左,說見過善揚真人了?
陸左點頭,說我比你來早半天,已經去瞧過了一眼——不過在我之前,龍虎山已經召集了附近的名醫進行過會診,就連現代西醫都沒有放過,結果其實早就出來了。
我說什麼情況?
陸左說植物人,其實也就是身受重傷的時候,神魂離體了,三魂七魄,沒有留下一縷,現如今完全就是一副殘軀,倘若不是龍虎山千年手段,說不定已然死去。
聽他說完,我不由得一愣,隨即下意識地問道:「可有什麼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