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5節
這時青丘鴻問道:「對了,一天前,出雲峰那兒出現很大的動靜,弄得整個不周山都受到波及,你們可曾知曉?」
王明苦笑,說自然知曉,我們其實就是從那兒趕來的。
當下他也是不做隱瞞,將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一一說出,然後說道:「我們事後前往崩塌之處,曾經瞧見一光影回溯,海市蜃樓,得知一些信息——你們可知道螭龍洞在哪兒?」
螭龍洞?
青丘雁秀眉微皺,顯然並不知曉,但那青丘一族的族長青丘鴻卻說道:「你們說的,可是犁熔洞?犁田耕種的犁,熔漿鐵汁的熔?」
啊?
王明瞇眼,說哦,真有這樣的地方?
青丘雁弘有,我也是聽老祖談及的,她老人家去年的時候,曾經隨神女出過一趟門,越過出雲峰,往上走,過了一片罡風區,抵達了一片高台處,那兒往裡走,卻有一片宮殿遺址,據說曾經是不周山土地居所,後來廢棄,老祖曾言某一處宮殿之下,有深坑,縱深不知幾千米,宛如深淵,而底處熔漿湧現,熱力蒸騰,便是那犁熔洞。
王明驚訝,說哦,居然還有這樣的地方?
青丘鴻點頭,說當時老祖也很驚訝,覺得不周山高,即便那洞子深不見底,卻也不可能有熔漿湧現,覺得奇怪,而神女卻說這地方很有可能是當年女媧補天之時採掘五彩補天石之處,因為失去了這些神石的遮擋,熔漿自然管湧而出,阻攔不得。
哦?
王明說你的意思,是那犁熔洞中,可還有五彩補天石?
青丘鴻哈哈一笑,說小觀音也只是那麼一說,倘若真的有,她們如何會空手而歸呢?
王明沉思了一會兒,問道:「老祖可在?我想拜見她老人家。」
青丘雁在旁邊說道:「老祖入關了,沒辦法出來。」
王明有些失望,不過還是說道:「如此,還請族長您畫一份路線圖給我,大約標明方向。」
青丘鴻看著他,說你準備去?
王明說對。
青丘鴻勸阻道:「且不說那五彩補天石不過是傳言,尋到的機會少之又少,就算是有,抵達那兒的路途十分艱險,別的不說,就那罡風地帶,都是危險無比,稍不注意,就給吹落萬丈深淵,有死無生,老祖談及此處,每每回憶,都忍不住地後怕,你勸你們還是別去了。」
王明臉色肅然,認真地說道:「我去犁熔洞,並非為了那補天神石,而是為了我友陸左,他與我是生死兄弟,肝膽相照,現如今他妻子有難,我如何能夠置之不管呢?」
青丘雁笑了,說也沒有見你對神女那般關心。
一句話讓王明有些結巴,他撓了撓頭,說這不一樣,小觀音本事比天大,用不著我擔心什麼。
青丘雁與青丘鴻兩人相互看了一下,隨後青丘鴻說道:「不周山上坑道錯綜複雜,就算是給你路線,你也未必能夠走得通,既然你這般執意,我也得成全你的義氣,便讓雁兒陪你走一遭。」
王明慌忙擺手,說這可使不得,此行危險,不敢勞煩雁子妹妹。
青丘雁不服氣地瞪著王明,說你這可是瞧不起我?
王明說哪裡敢,只是……
青丘雁說道:「不周山這四處之地,我不知道走了多少,最是熟悉,而上一次雖然是老祖與小觀音去的,但她後來跟我談過好多次,論起情形,我最熟悉,你不要再多推辭了,你畢竟是神女認定的夫君,你若出事,我們如何安寧?」
王明沒辦法推脫,只有拱手,認認真真地躬身行禮,說:「固所願也,不敢請爾。」
確定了行程之後,我們便也不再多留,青丘雁回去收拾,沒多久便折返回來,少不得跟師父敘一會兒話,聆聽一番,然後青丘鴻帶人送我們下山,依依惜別。
離開了青丘峰,我們又折返而歸,沿著原路行走。
一路上我都在觀察青丘雁,發現這女子外表看起來嬌弱溫柔,然而一身修為深不可測,行走如飛,卻並不比我們差上多少。
瞧見我時不時打量青丘雁,王明笑了,找了個沒人的機會,對我笑道:「怎麼,看上人家了?要不要我幫忙?」
我苦笑,說你別開玩笑了。
正說著,青丘雁出現,對我說道:「你放心,關鍵時刻,拖後腿的人絕對不是我。」
我瞧見她的表情,似乎對我也頗有疑慮,顯然也不怎麼看得起我。
我心寬,也不多做解釋,笑了笑,說多多關照。
我們用了一天時間趕回出雲峰,又在青丘雁的帶領下繼續往上,攀登百丈垂直冰崖,然後來到一處小道,再往前走,便是她們口中最為危險的罡風地帶。
而這個時候,王明突然攔住了我們,指著前面的一點黑影道:「有人!」
第十五章 罡風無情
我們一路行來,莫說山民,就連活物都沒有瞧見一個,此刻突然間瞧見前面影影綽綽的黑影子,下意識就頓下了腳步來。
倘若是旁人,那也就罷了,如果是游先生的人,我們就不得不重視起來。
我修為精進之後,目力頗遠,瞇眼望去,卻見這條小道的盡頭處,有十來個人,這些人的身材不一,高的有三米多,矮的卻不到一半左右,全部都穿得厚實,貂絨裘帽,低著頭,迎著風而行。
從打扮上來看,應該是這兒的土著,而非外人。
我們在這兒駐足觀看,青丘雁卻開了口,說我認識他們,那高個兒叫做籬笆松,是不周山一處山民聚集地名氣頗大的首領,與我青丘門下一食客交好,為人公直秉義,方正精明,算不上壞人。
籬笆松?
王明沉吟一番,問道:「他們出現在這兒,為何?」
青丘雁搖頭,說不知道,去問問看。
她往前走,腳步輕快,顯然對這群人沒有太多的提防。
她是這兒的地頭蛇,既然這般說了,我和王明也就沒有再多話語,只是在後面緊緊跟著,小心翼翼,不敢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