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7節
面對著這樣的挾持,布魚一動也不動,彷彿木頭人一般。
而老哈桑卻笑了,說陸言,千面人屠,沒想到你居然也進了天羅秘境裡來,而且還給我遇到了。
啊?
聽到對方喊出了我的外號,我方才反應過來,問道:「你認識我?」
老哈桑滿是恨意地說道:「還差了一點兒交手,當初在天山神池宮的時候,我要不是出城去追人,咱們也許能夠打上照面呢……」
天山神池宮?
聽到這個久違的詞眼,我的心頭一跳,瞬間就明白了。
攻陷天山神池宮的黑暗真理會,它的前身,可不就是中世紀山中老人哈桑·伊本·薩巴哈所創建的恐怖教派——阿薩辛派麼?
第六十三章 勾心鬥角
冤家路窄,老哈桑只怕是早就認出了我來,之所以耐著性子跟我交流,最大的可能,應該就是要放鬆我的警惕心,然後準備著隨時出手。
果然,我還是太年輕了。
想來也對,兩個人同時置身於天羅秘境的格鬥場之中,只有一方倒下,另一方才可以離開這兒,那麼雙方除了不死不休,哪裡還有別的辦法呢?
我居然嘗試著跟對方溝通,然後攜手離開,這事兒顯然是有一點兒太想當然了。
作為苗疆一脈的敦寨苗蠱傳人,對於這種事情,其實應該很好理解。
這天羅秘境的機制,在別人的眼中是羅馬鬥獸場,而我的眼中,則僅僅只是一個陶罐而已。
它與我門所認識的養蠱,又有什麼區別呢?
沒區別。
天羅秘境最終的目的,想必跟養蠱是沒有什麼區別,也就是找出最強壯的那一位吧?
我心中猜測著,卻不得不面對著眼前這棘手的事情。
在偷襲無果之後,老哈桑做出了迅速的判斷,那就是將彎刀架在了布魚的脖子上,借此來威脅我,讓我成為這一場鬥爭的失敗者。
面對著這樣的情形,我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保持足夠的鎮定,然後說道:「原來是老相識,我說怎麼看你這麼眼熟呢,那麼,你現在想要怎麼樣呢?」
老哈桑陰著臉說道:「放下你手中的劍,跪在地上,接受真主制裁。」
我笑了,說我放下劍,跪倒在地,不抵抗,不就是死路一條?
老哈桑推攘著如同木頭樁子一般的布魚,然後嘿然說道:「你若是不按照我說的辦,那就眼睜睜地看著你的好友死掉,然後再被我殘忍的弄死吧……」
他笑了起來,而我也笑了。
面對著這傢伙,我平靜地說道:「如果是在外面,你這樣的話,我或許還會思考一下,但這裡是天羅秘境,你手中的這所謂『人質』,在被你殺了之後,還會依托天羅秘境的規則重新生成,即便是傀儡,也不會有任何影響,只要我能夠成為執宰人,隨時都可以讓他復活,成為一個真正的人——所以,你這樣的威脅,對於我來說,簡直就如同放屁一樣……」
聽到我的話語,原本勝券在握的老哈桑有一點兒意外。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說道:「啊,看起來你並沒有我想像中的愚蠢,也沒有剛剛進入這個地方的那些人一般無知,你對於這兒的瞭解,遠比我想像的要多啊……」
我微笑著點頭,說多謝你的肯定。
老哈桑倒也是十分光棍,將一臉平靜的布魚給推開,然後朝著我看了過來。
他平靜地說道:「你的話讓我真的很驚訝啊,想要成為執宰人?年輕人的想像力還真的是誇張啊,你知道想要成為執宰人,需要經歷怎樣的事情、做出什麼樣的努力麼?」
儘管雙方已經處於天然對立的狀態,也絲毫不影響我的心態。
我認真地問道:「願聞其詳。」
老哈桑笑了,說你至少需要在天羅秘境之中勝過百場,戰勝那些來自於大千世界、三千小世界以及六道輪迴的無數敵人,這些人有的是主動進入天羅秘境,試圖提高自己的強者,有的是被人作為貢品、與天羅秘境的意志進行交換的強悍生靈,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沒有幾人,能夠通過這樣的考驗。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我不確定自己行不行,但對付你,我覺得自己沒有任何問題。」
哈、哈、哈……
老哈桑笑得像個孩子,眼神卻愈發的犀利,喃喃說道:「很多年以前,我也如你一般年少銳氣,目中無人,覺得天下之大,何人能與我為敵?只可惜,那樣的我,已經死去很久了,而現在的你,我想應該也活不久的……」
唰!
他的右手在半空之中揮了揮,卻是有一大團的烈焰燃起了來。
這烈焰的顏色鮮艷,散發著閃閃金光,儘管相隔得有一段距離,但我依舊感受到了火焰之上的炙熱溫度。
山中老人哈桑·伊本·薩巴哈,與金庸先生《倚天屠龍記》裡面的霍山,其實是同一人,他所開創的阿薩辛派,也就是書中的波斯明教。
波斯明教的教中聖物,叫做聖火令,故而也有人將其稱之為拜火教。
言下之意,這是一幫玩火玩得很厲害的人。
果不其然,老哈桑一上來,立刻就弄出了這滾滾烈焰,然後朝著我衝來。
面對著這對手,我毫不示弱,持劍前衝,朝著對方擊來的火焰猛然劈去,凌厲的劍氣割破了炙熱的火焰,落到了老哈桑的跟前來,發現對方雙手一抓,卻有一個火焰圓盾,將身子給罩住,劍氣根本破不開他的防備,朝著兩邊滑落了去。
能夠在天羅秘境熬過十四場的拚鬥,並且戰而勝之的人物,果然不簡單。
回想起我之前的遭遇,無論是那斯巴達,還是精靈女刺客,又或者布魚,他們每一個人都擁有著足夠的實力,而隨著場次的增加,我相信這拚鬥的難度應該會越來越難。
我如此,對方也是一樣,所以這個老哈桑,果真是一個強敵。
清楚了這一點,我不敢托大,往前緊逼的途中,又小心翼翼地防備著,不想給這傢伙有任何的可乘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