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1節
那嬌艷如花的小女人回答道:「奴家叫做新羅婢。」
屈胖三嘴角一挑,說道:「崑崙奴、新羅婢,這是盛唐時代的稱謂,除了這個,還有別的名字麼?」
女人說道:「還有一個,是上一個紀元的稱謂,叫作歐比斯拉奇唔哩艾拉多……」
屈胖三沒等她說完,趕忙舉起了手來,說道:「別、別,我還是叫你新羅婢吧——怎麼樣,這回信我剛才的話了吧?」
女人低下頭,烏黑的頭髮垂落,看不到她的臉,只有低沉的聲音:「信了。」
屈胖三冷笑,說我知道你心有不甘,覺得自己一個活了無數歲月的偉大存在,如今受制於我,終究還是太落面子了;你在懊惱,如果你有著當年萬分之一的力量,如何會變成現在這樣,對吧?
女人慌忙搖頭,說不敢。
屈胖三不聽她的解釋,盯著她,緩聲說道:「你有這樣的想法,我不怪你,因為你曾經牛波伊過,那是你的驕傲;不過現在的時代不同了,你們這些上一個紀元的遺民,要麼就老老實實找一個地方藏著,不出聲,不妄動,而一旦露頭,就不要怨天尤人……」
新羅婢依舊低著頭,不敢說話。
我在旁邊看著,能夠感受得了幾分蕭瑟,從她那低伏的身子裡,瞧出幾許英雄末路來。
她曾經是一個王者,現在……屈胖三來了。
屈胖三繼續說道:「你可以心有不忿,也可以心存異志,我不在乎,而我之所以留你一條狗命,讓你的意識存留,也不是可憐你什麼,只不過是讓你能夠有機會,償還欠下的債……」
啊?
新羅婢抬起頭來,看著屈胖三,說主人要我怎麼做?
屈胖三指著遠處一個匍匐在地的身軀,說那些無辜的情侶,你拿他們來做什麼?
新羅婢猶豫了一下,沒有開口。
而屈胖三卻冷笑著說道:「現如今你的本體被我封印住了,你若是想要在我面前耍花樣,信不信我直接摧毀這東西,讓你從此之後,在這個世界上抹去,再無印記?」
新羅婢慌忙跪下,哀求著說道:「不要、不要……」
屈胖三哼了一聲,然後催促道:「說!」
新羅婢舔了一下飽滿紅潤的嘴唇,然後說道:「其實,就是想要將他們的大腦連接起來,然後從夢境之中,構建出一個世界來……」
屈胖三直言:「以夢證道?」
新羅婢大驚,說主人你怎麼知道的?
屈胖三說道:「我知道的多了,你的想法倒是挺有創意,只不過辦法卻著實缺德——那些被你用過的棄子,就是你欠下的債,我能夠感受得到你的本源之力,告訴我,讓他們恢復以前的模樣,需要多久?」
新羅婢有些不解,說你的意思,是恢復他們的手腳?
屈胖三瞇著眼,說你說呢?
新羅婢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如果讓他們斷肢重生,我的損失,會很大的……」
屈胖三平靜地說道:「要麼去死,要麼救人,你自己選吧。」
聽到這話兒,新羅婢又是一陣沉默。
終於,她站了起來,走到了那木雕跟前,雙手一劃,然後猛然一抓,從那雷擊木雕像之中,抓出了一把碧綠晶瑩的液體來,然後猛然一揮,那些液體化作上百道水滴,朝著天空飛去,過了沒多一會兒,有十幾滴回返了來,落到了木雕之上。
弄完這些,新羅婢臉色慘白,彷彿身體被掏空了一般,抬起頭來,對屈胖三說道:「總共有八十六人,三個月之後,應該會回復原來模樣;其餘的,要麼死了,要麼不在這兒……」
不在這兒的,自然是被我救走的林佑、蕭璐琪,和另外一個西方女子。
屈胖三點頭,說好,很好,你不要如喪考妣的樣子,事實上,如果不是留著你來做這件事情,你未必能夠活下來,所以你得感激他們。
新羅婢苦笑,低著頭,不敢回話。
屈胖三揮了揮手,說行了,你受創過重,就別在這兒強行撐著了,回去吧,我叫你的時候,你再出來。
聽到這話兒,新羅婢如釋重負,身體微微一晃,卻是又化作了一道光,落在了木雕之上去。
而屈胖三手一揮,又將那木雕給收進了崆峒石裡面來。
瞧見這一切,我長長呼了一口氣,有點兒難以置信地說道:「你怎麼辦到的?」
屈胖三說什麼?
我說就是讓那傢伙服服帖帖,聽從你的招呼啊?
屈胖三笑了,說打蛇打七寸,只要拿捏住敵人的要害,它只要是沒有絕對的死志,就只有屈從——你剛才雕刻的那一段雷擊木,就是它意識存留的本源所在,現如今被落雷擊中,變成此刻模樣,又給你我用法陣牽制,它若是不降,神魂終究會消散,灰飛煙滅。像這種活了不知道多少歲月、又一直苟延殘喘的傢伙,對於死亡,遠比尋常人更加的恐懼,當真正感到死亡的威脅時,你讓它做什麼,都可以的……
聽到他娓娓述來,我還是有點兒難以置信。
屈胖三,他居然收服了一頭域外天魔,這實在是……太離奇了。
他其實也有一些得意,不過倒也沒有忘形,對我說道:「其實這裡面,有一大部分,是你的功勞,所以呢,這裡面的好處有你的一半——只不過這種本源力量,跟我的認知是有很大衝突的,我用不了,只有借助它的意識來兌現,所以暫時也跟你分不了贓……」
我趕忙擺手,說不用,你慢慢享用吧,回頭幫林佑他們恢復身體就行。
屈胖三笑了,說這事兒你放心,我考慮著呢——事實上,他和蕭家妹子平白無故遭此一劫,這事兒挺傷的,回頭我琢磨出一個方案來,讓他們的身體經脈得以重塑,增長修為,從而得以彌補損失。
我一聽,不由得高興起來,說你的意思,是可以用這傢伙的本源力量,增強體質?
屈胖三說你就別想了,這福利,僅對於一般人,頂多也就是蕭璐琪這樣的半調子,你這樣的傢伙,是個深坑,填不了的。
我笑了,說他們能夠好一些,我就放心了。
兩人簡單聊了一會兒,週遭的火勢小了一些,而周圍的人早已在新羅婢跪倒下來的那一刻,溜之大吉,不知所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