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節
那傢伙身穿戰國時期的胴丸鎧,高兜亮甲羽織在外,赫赫然戰國武士的形象:猩紅的兜帽倒掛兩隻牛角,把眼前這個傢伙的臉全部覆蓋住,只露出眼睛閃閃發光,一身同樣猩紅如血的鎧甲溝壑縱橫,完美的把他瘦長偉岸的身軀遮擋住了。
這鎧甲的兩肩高高聳起,無數片精心打造的鐵片沉沉疊疊堆砌到了手肘,這種疊瓦式的覆蓋方式不但最大限度保護了手臂,而且給予了主人足夠的靈活度,使鎧甲完美解決了防護和關節活動這兩大矛盾。
鎧甲直接連到了下肢,鎧甲腹中擋板一直到了下檔處,大腿和腰部都使用了同樣的設計。這鎧甲整體看來不但極具震撼,而且讓我感到了鎧甲的堅不可摧,以及穿戴者超強力量!
精品!這樣一套充滿古老氣息的鎧甲,平時就算博物館也見不到全貌!
這絕不是一般人會擁有的!
但是現在這精品,無論兜帽還是胴丸,已經全部變形了,鎧甲滿佈凹痕、刀痕劍跡、甚至還有幾個圓圓的空洞。
我差點覺得自己穿越了!
第一百三十九節 明智光秀
吃驚之下我居然沒有感受到那驟然而來冷,冷如冰窟!
王熙幾步跑到我的身邊,手中M500抬起對著他再次厲聲喝道:「你是誰?」
這聲音如此的大,把我都嚇了一跳,但對面過來的鬼魂居然毫無反應,依舊不緊不慢的朝前走。
難道他不知道這裡三個都是法門中人?
不可能!很多另類職業都有自己獨特的一面,比如眼神、舉止、說話的腔調、口吻等等,有些詭秘的還有特殊的味道——像我們法門中人就算再怎麼隱藏,總有股深入骨髓的硃砂、香蠟味道,這些東西在鬼魂眼中雪亮如晝,藏都藏不住。
另一個可能就是說這傢伙的實力很強,對我們三個完全無視。
呃,但實際情況看起來好像也並不是這樣……那傢伙突然停了下來!
聲音就這樣驟然響起,時遠時近飄忽不定:
「我不是你們的敵人。」
「既然不是我們的敵人,那為什麼不敢把兜帽取下來讓我瞅瞅?」說這話的時候我不經意握住了刀柄,「殺俘虜,綁王熙,把我們引到這裡來——你說不是敵人?!說不是就不是了?尼瑪,證據呢?沒證據說毛啊!」
「還弄了個人魔搞偷襲……別給我說和你沒關係呵!」桑榆嘻嘻笑罵道,尺劍隨意的在身前畫著圈子,「就算你能化形出現,也始終是個鬼魂——除了想殺我們,我找不出其他理由。」
「我並沒打斷瞞著你們。」那鬼魂突然伸手開始解自己兜帽的帶子,「也不想和你們為敵人。」他輕輕把自己的帽子取下,露出蒼白的一張臉來:「相反,我來見你們是非常有誠意的。」
憑心而論,這傢伙的長相真的很有味道,臉型消瘦五官俊美,薄薄的嘴唇略略上翹,最特別是那雙眼睛,眼角細而長,目光冷冽有神,搭配在一起,有種說不出的特別之處。總而言之,這是個讓人一眼就忘不掉的氣質帥哥。
呃,或者老帥哥?帥鬼?帥老鬼?——當然,你必須忽視他的光頭!
他媽的太搞笑了,這樣一個武士打扮的鬼魂,兜帽取下來居然是個光頭和尚?和尚為什麼又要穿著武士鎧甲?
他把兜帽輕輕放在腳下,直接跪坐在面前的地上。「我是明智光秀。」他輕輕吐出這樣幾個字。
明、明、明智……光秀?
這個鬼魂說他是明智光秀?正史上殺死織田信長,後來被豐臣秀吉誅殺的傢伙?還是說野史裡面搖身一變成為和尚南光坊天海,活了一百三十五歲的老怪物?
「哈哈哈,笑死我了,這個也有?」王熙先是一愣,隨著放聲大笑肆無忌憚,「冒名頂替的人我見了不少,但是冒名頂替的鬼還是第一次見……」
「我是明智光秀。」他輕輕的重複了一遍,神色如常,只不過嘴角的幅度稍微大了點。別的不說,光是神情態度看的話還確實很像個曾經位居人上的大人物,而且那跪坐的姿勢也屬於戰國時期所特有的。
我拍拍王熙的肩膀,眼神快速在人魔軀體掃過。在他詢問的眼神中點了點頭,我和桑榆走到明智光秀面前兩米處坐下,「要你證明這個身份是不太可能了,我也不想問——你把找我們的事情說清楚,說不定不需要你證明,我自己都信了。」我盯著鬼魂依舊戒備著。
「不錯,果然是個人才!」這傢伙沒有回答我的話,嘴角突然彎起,露出個迷死人的笑容,「行事謹慎小心,棄屍中不乏仁慈;頭腦聰慧,對付我的手下中身手謀略俱佳;沒有婦人之仁也不算狼心狗肺,真的是個再合適不過的人選了。」他眼中滿是讚譽,「最重要的是你和風魔、鬼道眾的敵對關係——看來我能放心把一切事情告訴你。」
「等等……」我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了,「你好像在溜勾子哦!要是那些話都是誇我的話,我也太他媽逆天了,品行端正德才兼備——小學聽老師誇『十佳少先隊員賴寧』就這口吻!」
溜勾子也是四川話,拍馬屁、吹捧之意。這傢伙聽不太明白我的話,但是從我的不屑上還是讀出了本意:少給老子來這些,哦,下點迷藥吹點大風就想把我糊弄了?有事說事少廢話!
我對織田信長沒什麼好感,但不說明我對明智光秀就該有好感吧?兩條狗打架,甲狗打爛了碗被我順便踹了一腳,並不代表乙狗你過來我就能給你骨頭吃,是吧?
明智光秀看了半響,突然正色道:「我知道作為一個支那人,你對我們有點看法……」「你他媽說什麼?」王熙不幹了,從旁邊衝過來,「給老子說清楚!」
我把他一把攔下,「別亂來!」估計多半自己還是有眼神凌厲虎軀一震的威風,這樣伸手王熙到沒有多說,氣歪了鼻子也只敢哼哼唧唧重新走回去守著那人魔。
也許有人覺得支那人的稱呼是貶低中國人的稱呼,這裡我得淺淺說幾句——那得看是什麼人說!
在很長時期內,『支那』是對中國漢人的尊敬。清朝,中國漢人處於滿族的統治之下,當時的日本,還是一個亞洲革命的聖地,許多反清的仁人志士都在日本得到支持,在『中國』這個詞還沒有被民眾公認之前,所以很多革命家直接借用日本稱呼稱自己是『支那人』。如,宋教仁在創辦《二十世紀之支那》的雜誌,梁啟超用『支那少年』為筆名,還有許多人,自稱『支那人』,拒絕承認自己是『清國人』。
在明治維新之前很少有日本人用『支那』一詞稱呼中國,日本書中常見的中國稱謂乃是『漢』、『漢土』、『唐土』、『中土』或者以相應朝代的名稱稱呼中國,如隋等。明治維新以後,日本人不忿叫我國做『居四夷之中』的中國,為了培養大和民族的優越感,一改長期以來對中國的稱呼而改用『支那』。
所以明治維新以後,這個詞才算是貶義稱呼,你能指望光秀哥知道這事?現在還沒準備把丫弄死,暫時留著也不用管稱呼了——萬一呆會要弄死他,現在還廢什麼口水嘛。「呵呵,繼續繼續。」我打個哈哈,「來來來,說正事!」
光秀哥的明顯有點不解:「呃,看來你的朋友對這個稱呼不太喜歡……」「別管他。」我喜歡這個眼神!說明他對此事有著足夠的重視,飛快的扯開話題,「明明知道我對你們有看法還來找我,想必你是真的不怕我們中國法門了!」
語氣冷冰冰惡狠狠,甚至有點殺氣四溢的味道。呃,最少我自己希望是這麼個效果!
這句話點到了中心,明智光秀自然也就忽略了稱呼的問題——他目光炯炯:「織田信長復活!」簡簡單單六個字被他說的是慷鏘有力擲地有聲,但這消息似乎過時了吧?
我嘿嘿一笑,「這事我知道!不用你說不用你幫,我們自然要把這解決掉,放心!」作為個日本人,萬一你也腦子進水想攙和一手,復活了織田信長來再搞個什麼戰爭之類的就麻煩了。現在我國國力雖然強勁不同以往,這也不是我們喜歡打仗的原因啊!戰爭就意味著死亡,死亡就意味著悲劇,悲劇就意味著怨恨——靠,到時候死上幾十萬人難道是小事?
還不要說織田信長復活以後天知道整點什麼怪物出來,還不是我們法門的事情?
尼瑪,又是四凶復活又是納粹復興,現在還給我來個第六天大魔王復活!
這他媽的末日難不成是針對我們的?就算不出事也非累死不行?!
桑榆插了一句,「不光是中國人,所有華裔同胞都會出錢出力——想復活?試試看!」她手中的尺劍嗖的一聲插在了面前的泥地上,滿臉『你丫動一個試試』的口氣。
「解決?怎麼解決?」嘿,你別說,這傢伙心理素質還真好,面不紅心不跳不說,臉上還微微有種很神秘的笑容,「第六天大魔王的復活和四凶有莫大的關係,你們掌握了麼?」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