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節
看著王大師他們消失在門外,我才感覺自己說不出的難受——就在剛才,我居然親手扼殺了自己最後一個希望!
「你看你這算是什麼事啊,諸葛老頭,你這徒弟……」謝大師也不知道怎麼說了,他重重得跺了下腳,「這事情也太……太那啥了!」
「沒事啊,塞翁而已,塞翁而已呢。」老爺子呵呵兩聲,「我倒是不覺得有什麼關係——好了,折騰了半天,你們還不把你師兄拉起來?」後面就是對著八妹子他們說的。
這時候幾個傢伙才跑過來把我拉起來,鐵子還想說什麼,但是八妹子搶了先:「哇,師兄,你好酷哦!這樣子你都可以說不,真是好帥——以後我就不崇拜我爸爸只崇拜你了,七師哥!」
「是啊,老劉,你還真是,怎麼說呢,你還真是拽上天了,這樣子也能拒絕。」十三少雖然沒多說,可是眼中也滿是佩服,「我算是真心服你了!」
我本來心中那些悲傷居然被這一搞弄得淡了不少,裝作沒事人一樣的說道:「別給我來這套,當英雄是要付出代價的,你們不知道麼?現在我難受的要死,要是你們真想幫我的話……」我故意說一半住了口。
「怎麼樣怎麼樣?」幾個傢伙一起嚷了起來,其中包括鐵子那『你要不爽我回頭找國安局把王老爺子給弄局裡面去』之類的胡話都說出來了。
我露出個笑臉:「真要想幫我——就趕快開飯吧,我餓死了!」
他們轟然大笑起來,打打鬧鬧就去準備開飯,八妹子也重新把田狗子帶回了後面的小屋休息。
我轉過頭,準備等師父訓我,結果就看見謝大師剛剛放下手機,臉色居然很難看。
他問了這麼句沒頭沒腦的話:「轉了幾成?」
「什麼?」完全沒搞懂什麼意思,「師父,這是?」
師傅很意外的沒有回答我,他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沒啥!——辟雲,對了,你去把屋裡的酒給我拿出來吧,就是最裡面你送的那1573。」
我雖然很奇怪但也不好多問,走進屋的時候聽見謝大師在說話:「……沒看出來,根本就不懂這些……怎麼可能……」偷偷瞄了一眼,發現謝大師居然在打電話。
轉什麼幾成呢?
第一百七十六節 打狗脫山德羅
變臉看過沒,一種四川的表演手法,那臉譜刷刷換的那叫一個快,可是我沒見師傅學過啊——出去的時候他和謝大師已經一臉淡然開始吃飯,我傻啦吧唧的問他們什麼叫做轉了幾成,倆加起來一百多歲的老爺子居然異口同聲裝失憶:「啥?啥幾成?不懂!」
鄙視變臉黨!
倆大師也搞得自己太沒節操了吧?
八妹子那手藝簡直沒話說,我們這邊鬼扯那邊就開始擺桌上菜。宮燈魚絲鐵定是有的,冬天還加了雪月羊肉、一品官燕和金錢魚肚,四個滿漢全席上有名的菜式外帶盆子毛血旺,看來這頓飯當初準備得確實豐盛。
田狗子、小黑也喊了過來,一群人圍坐在桌邊其樂融融,一頓飯是主客盡歡都爽了把,對於八妹子的手藝更是大家一起稱讚不已。
飯吃完我主意也打定了:田狗子就留在師傅這裡,也不用帶給國安部看管,要不然弄成個囚犯似的又成了監禁;至於鐵子和小黑是必須帶回去的,鐵子明天幫我把人帶往都江堰安排住宿,小黑想想沒法處理,只能跟著十三少了。
既然自己想好了也不敢耽擱就想先閃人,師傅一甩手就摸出張紙,那滿篇的娟秀蠅頭小楷一看就是八妹子的書法——上面寫了一溜子時間機次,名字包括了四師兄徐忠孝、五師兄方城……「嘿,大師兄也要回來?」我小興奮了一把:「多少年沒見了,兩年還是三年了?」
「你兩年多了。」八妹子嘻嘻一笑:「上次我爸回來你沒見著,我們才幾個月。」
「呃。」我想啊想啊找出了原因:「對了,當時我好像是被折騰出去辦事了對吧,雲南有個惡性殺人事件找不到線索好像。」
「嗯。」
看師傅的意思是叫我去接了?這不對啊!四哥五哥按道理都是國安局對公辦事,怎麼也得我們國安七部去接待,怎麼弄我頭上了?
看我不明白師傅解釋了一下:「這次事情算是民辦事宜,不好驚動國安部,他們的身份都算是陰陽家弟子,不涉及哪些其他東西。」
「呃,明白了——到時候我接了人直接送來就行。」我看完時間機次,師傅和謝大師還端個酒杯在那裡聊天——老人家說喝酒其實就是聊天,端著杯子半小時抿一口,等他們吃完這頓飯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我乾脆給師傅說了:「實在不行我就回去了,師傅,您老看看還有沒有什麼事情要交代的?」
「沒事了,你回去吧。」師傅揮揮手表示知道繼續和謝大師聊天,我只能和十三少老老實實告辭,帶著鐵子和小黑就一路趕回了成都。
雖然說明天還有一大堆事情,可是今天能早點回家也算是好事,最少不用在外面熬更守夜,心情一陣爽也顧不上那些什麼聽沒聽清楚想沒想明白的事,高高興興回了家。
鑽出BUICK的時候我伸個懶腰:「哎,終於到家了——今天終於可以早點睡覺了。」「那倒是,你明天一早就有飛機要接哦。」鐵子估計早也看了那行程表:「八點十八分就是你大師兄的,嘿嘿,劉哥,你要是去晚了阿玫可會生氣的?」
「所以早點睡……」正說話十三少突然冷冷的插了一句:「恐怕你的願望要落空了!」
「嗯?」我和鐵子一起轉身,結果發現十三少嘴朝前一努,「看嘛。」
順著那方向一看,黑暗中又是和昨天一樣走了兩個人出來,還是昨天的博爾特和凱爾——尼瑪,這有完沒有?你不可能每天嘛事不做就貓這裡折騰我吧?
「擦,你們是不是成都就知道我家,所以天天到這裡來煩我?」我對著朝我走來的人影毫不猶豫的開噴:「能換個地方不?實在不行你們找個廁所蹲著也行啊,天天蹲我家門口?」
這倆傢伙在距離我七八步遠的地方站定,博爾特依舊萬年不變的死人臉,勉強擠出個笑也跟剛被人掄了大耳刮子差不多;凱爾也是雙手插袋繼續吊兒郎當,叼著的香煙燃著老長一段煙灰,抖啊抖的就是沒掉下來。
「劉先生,你看……」「別介!」我毫不遲疑的活動一下手臂,後腳跟卡噠聲把門踢過去關注,「沒什麼好說的——這時間你無所謂,我可寶貴的很……」
「夠了!」身後突然就傳來了這麼句話,聲音不高卻透著威嚴,有種慣於發號命令的口吻。與此同時砰砰砰幾聲響,四五輛旁邊亂七八糟的車子一起打開,嘩啦啦衝出來一堆黑西裝猛男。
聲音傳來的地方,一輛有著亂七八糟字母的加長車緩緩開門——呃,不認識是嘛車,只看得出來是高檔貨——那山姆從車上走下,整整身上的西服對我笑笑,轉身過去伸手扶下來位老人。
就在他出來的瞬間,似乎已經成為了這一切的中心。十三少與鐵子迅速朝我靠攏,唯一不同的是十三少站我身邊,而那鐵子是躲我身後。
小黑悄無聲息的融進了身後的黑暗中。
老人穿著剪裁得體的西服,頭髮花白,臉上的皮膚就和老樹皮差不多,唯一活人的標示只有那對不時閃爍智慧光芒的眼睛。他手中杵著個銀色杖頭的枴杖,杖頭是對張開的翅膀,而杖身紋刻了扭曲的花紋似乎是某種外國文字。
「噢,這是拉丁文。」老人看我注視他的枴杖,笑了笑抬高一點,「表示祝福和驅除邪惡。」
「老人家,我想你不會也是幫著他們來勸說我的吧?」我摸出支煙來點上,讓尼古丁充分刺激肺泡收縮之後,從鼻腔噓噓噴出,「你是誰?」
「這位是山德羅—卡曼先生。」山姆在旁邊忙著介紹,「也是……」
「咳!」那山德羅突然咳嗽一聲似乎不悅,山姆立刻就禁了聲,和貓爪下的老鼠差不多。他這才笑了笑,「我是山德羅,梵蒂岡的人——密斯特劉,我是來幫你的,嗯,不知道能不能找個地方聊幾句?」
我盯著他看了好一陣,終於點了頭,「好!」
二十分鐘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