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節
黑羊怪又爬上了圍牆!
木合塔爾猛然一咬牙抓起身旁的獵槍,轉身朝外面一撞——那槍筒『哧』一聲捅進了身後怪物的身體裡,就像是滾燙的刀子切進牛油中一樣!
「嗚嗚……」黑羊怪張著嘴把手伸了過來!
眼前這傢伙就像是個被扔進硫酸中泡了再拖出來的腐肉一樣,全身都是黏糊糊紅褐褐的血肉,有些青筋血管掛在上面,到處都是黃白色的膿皰和黑色的死肉,身上一條條手指長短的肥壯屍蟲在四處蠕動,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掉一隻下來!
木合塔爾吃驚之下直接就開槍了——砰!
黑羊怪照例是朝後連退兩步。
木合塔爾也順勢退到了阿拜江身邊,但是還沒等他準備好再次開槍,感到臉上癢的厲害!
似乎有什麼粘到了頭上?
伸手一摸:血糊糊粘不拉幾的一把,中間甚至還有只屍蟲在蠢蠢欲動,伴隨著一股子沖天臭氣,就像是抓了一把冒著熱氣的大便……
他心中一陣噁心,連忙就把手猛甩了幾下然後在雪堆上擦手——但是,他的手還沒伸進雪堆,突然感到腦袋一陣暈眩……木合塔爾直愣愣的摔到了雪堆上。
全身已經失去了直覺,但是眼睛仍舊看見那黑羊怪再一次走了過來……
「完蛋了!」
※
要說這屍體成為腐屍的速度之快,我倒是不陌生:師傅給我講過要是魃的腐毒之氣過重,那麼屍體腐敗速度會很驚人,幾乎是咬人之後幾小時爛得就和埋了十多天的屍體差不多。
看來還是天氣延緩了腐敗的速度。
我搞不明白的是這玩意兒到底要去那裡——你看吧,我們先是繞了個大圈子朝北,然後又轉個彎向西繼續前進。這貨看起來已經走了很久了,所以我們事隔這十多個小時還真是不好追。
偏偏雪地上速度又提不起來!
這個腐屍是第一時間要處理掉的,就算現在不害人,等到了明年春天冰雪融化也是個麻煩事。這一片多是放牧為生的哈薩克族,腐屍隨便毒害幾個,不說是引起什麼大規模瘟疫,但多少會死不少的人。
現在有兩個對手:一是那腐屍,說起來恐怖其實威力不是很大倒是簡單;二是那咬死徐定國的正主,這才是個頭痛的問題。
當我們開始追擊的時候還是下午,所以我決定叫桑榆和王熙、巧雲先回去,一是說鉀鹽公司駐地只有小黑在那裡不是很穩當;二是不願意他們受這種罪。
可是這事情一說出來反對的倒是桑榆了,她堅決要求跟我一起去追查腐屍——「要想我不去,除非你現在把我打趴下!」
桑榆如是說。
好吧,只能把桑榆和十三少換了位置由鄭曲帶他們回去,大白天又有個老新疆帶路,估摸著不會有什麼問題。
誰知道劉雙銀帶著我和桑榆一追就是好幾個小時,直到夜晚來臨才聽見了遠處有炒豆一樣的槍聲。
雪地上那拖著腿的痕跡也是同一個方向!
第二百零二章 膍毒
等我們衝近了看見那亮光處居然是亂轟轟一片:無數的人在朝外飛奔,少年帶著老人小孩,婦女則是驅趕著羊群,其中還有羊啊馬啊的朝著外面猛衝……
近了,再近了!
我猛然把陰眼一開,明白看見側面有股黑氣浩蕩在夜空中,猶如一隻凝而不散的煙柱不斷朝外散發惡毒之氣,像是個巨大的傳染病源頭。
「那邊!」我抽出只桃木錐握在手裡朝著那方向就衝了過去。
桃木錐是我們的叫法,有些也叫桃木樁、桃木釘之類的,一般是七寸、一尺二寸和二尺七寸幾種,我使用習慣的就是這種一尺二寸的,方便又不是很長,對付腐屍是完全夠用了。一般削好以後,這桃木錐用蓍草灰、鎮屍咒符紙灰、墨汁調出來的液體浸泡三天之後才拿出來陰乾備用。
廢話多一句,關於蓍草:這東西古時用來卜算,跟龜殼的作用是差不多的。據《易緯·乾鑿度》引古《經》說:『蓍生地,於殷凋殞一千歲。一百歲方生四十九莖,足承天地數,五百歲形漸干實,七百歲無枝葉也,九百歲色紫如鐵色,一千歲上有紫氣,下有靈龍神龜伏於下。』
當然我還有後手,也就是上次處理成都殭屍時候三爺送的棺材釘,這玩意兒比較稀有,我都是用佛淚(就是佛壇前面紅蠟滴落的蠟油)包起來的,要是收拾不了再拿出來用。
剛跑個半圈到了面前,透過那鋪著羊皮的雪牆就看見裡面有人倒了下去。
「擦!要壞事!」我猛然翻身上了牆,看見面前那腐屍正好搖晃著朝這人撲了下去——我猛然就沖牆上飛身跳了下來,就勢撲在那腐屍身上的時候用力這麼一踹……
彭一聲悶響,那貨被我這飛起的一腳踹到了雪牆中,連頭帶半個身子都插了進去,露出後半黏糊糊的身子滴答著液體在我面前使勁晃!
不用廢話,我舉起桃木錐狠狠朝著那貨的靈台穴就插了下去!破破爛爛我也不知道有沒有刺中,反正桃木錐還有也不需要節省——
又是一隻,朝背後的腰陽關插下去!
接著是會陽、命門、懸樞……沒次序沒前後,反正是把包裡五隻桃木錐全部插進去才算了事!
那貨也不動了。
「收工!」我拍拍手轉過身來,卻看見桑榆一臉的緊張:「不好,這兩個人似乎中了屍毒了!」她半蹲在地上翻看著那兩人的眼皮,神情頗為急切。
要是被殭屍咬了,人的上眼白黑中帶紫,但是被腐屍屍毒所毒害,那眼白就是黑紫色之中帶著青綠的斑點,看上去有點像是血斑。
我走過去一看,那兩人的眼中已經出現了黑紫,但是青綠斑點似乎還沒有出現——「桑榆,你和老劉去把他們的人攔住,看能不能喊回來幫我們找東西。我把這兩個人先弄房子裡去,別到時候沒被毒死結果凍死了!」
這時候那些人基本都衝出了冬窩子的範圍,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看見我們處理腐屍,反正是沒人回來。
他們答應一聲去了,我則是累死累活把這倆傢伙背進了最近的一個冬窩子放在地上。至於說我為什麼不叫他們幫我把人弄進去再回頭去找人,其實也是被逼的。
原因就是這種屍毒太快了!
屍毒分為很多種,腐屍身上的這種也統稱屍毒,但是具體的名字應該是膍毒。這玩意兒毒性來得快,就有點急性痢疾的樣子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發病也快治好也快。
我怕的就是找不到東西!
還沒等人回來我已經開始在屋裡翻來翻去了——果然不出所料,這裡真的是沒有救治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