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節
我目不斜視開始火上澆油的行當,「切,這有什麼?打一比方,你把十塊一個的包子當一塊的賣我了,吃下去以後你告訴我是十塊的——這時候你說我能給你十塊麼?掏兜翻包弄一塊出來給你就不錯了,別嫌,開始說多少是多少,那是鐵板釘釘不會漲價的。」
那貨看我眼神不善畏縮了,「我沒說漲價……」
「少他媽解釋!」我悍不畏死繼續噴:「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不老實,不老實就是欠收拾——開始明碼實價說事情了結了給你丫處理,現在沒完事跑我這你鬧騰想提前辦事就已經是這性質了。基本等同於把扯結婚證以後才能辦的事提前到扯證前先做了,弄三十年前這就算是流氓罪未遂了,政府關你一百幾十年都不算冤枉你!」
這段論調讓光秀哥頓時傻眼,眨巴眨巴不知道說嘛,我打鐵趁熱開始誘導:「你這麼急急忙忙跑來找我,那絕對是有事——昨天晚上發現了什麼,還是說我們睡覺以後你發現了什麼?你就老實一回,坦白一回,讓哥徹底改變對你們民族的看法——曰本人雖然壞,但是變成鬼了至少能誠實他媽一次!」
「你!」
這貨和我四目相對費力的辯解:「我們那個時代不是這樣的……」「呸!」我立刻打斷:「你們當時戰國這個策反,那個策反……知道叫寢反,你別瞪眼,那意思一樣——完全沒什麼信義,你得承認吧?」看那貨還想說我一指廁所,嘩嘩水聲已經停了:「行了!人在屋簷下,敲門求碗水的事你就別弄到了,到底是啥你抓緊時間趕快,王熙出來了估計你丫也不敢吭氣吧?」
「這……」光秀哥想了想歎口氣,「我還是說了吧,呃,這事主要是和那陰陽師有關。」這傢伙扭捏半天,「就是和你交手的那個陰陽師,曾經追過我幾次。那傢伙這次抓王家小姐也是因為想把我抓出來,雖然說沒找到,但是下一次未必就這麼好運氣了,所以……」
「就為了這點破事,你想早點把事情處理了?」我嗦著牙花子,「你分明是對我們不信任嘛——你丫也太不給桑榆長臉了,看看人家五鬼就沒怕過。」
「哥啊,你是我親哥,你別拿我和他們比行不?」光秀苦水都快倒出來了:「那五鬼對鬼一法眼又沒什麼用,當然不需要怕了——我是誰?我是鬼道眾的死對頭!你說要是把我抓住了能有好果子吃?」他哼哼唧唧裝可憐:「還以為跟著你們能離開日本本土安全點,誰知道還是撞上了——你們還打不過!」
「廢話,別的不說了,反正這事不行!」我大手一揮,「大不了到時候我把你送我師傅身邊躲著……」突然匡噹一聲響把我打斷!
王熙滿臉驚喜衝了出來:「嘿嘿,找到了!」
第二百三十六節 御鬼式神斗(1)
「什麼?」我和光秀哥一起叫了起來,只不過臉上一個是興奮一個是畏懼,心態頓時表露無疑。和鬼一法眼再來一次我是很期待的,現在咱們是兵強馬壯人多勢眾,實在不行了還可以從建設兵團拉點人,能群毆那傢伙想起來就……爽啊!
「找到那魃怪了!」王熙把毛巾從頭上扯下來,「小筒子回來說找到了。」頭一甩水珠子飛得滿屋都是,隨手抓條牛仔褲死勁拉,「現在它回來報信,那卞七還留在那裡。」
地上的襪子飛起來落在床邊,然後霧氣開始凝結成黃鼠狼的模樣——叼著襪子的小筒子一臉討好嗷嗷兩聲,轉身過去接著從旁邊拖鞋。
「你去把我姐他們叫起來。」王熙一指光秀,然後是小筒子:「你去把其他人喊起來。」看我不反對也就接著指示了:「就說找到魃怪了,大家商量下對策。」
小筒子自然無所謂,那光秀不樂意也沒人在乎,反正三十多分鐘以後大家都趕到了屋裡。在這期間我自然喊樓下也送上來了拉麵,同時還把地圖研究了一下。
那地圖我看的眼熟,想了想才明白那地方我們去過。上次孫大爺和我找到肥遺蛇似乎就在那裡,應該是個什麼廢舊礦坑之類的地方——不過一想也正常,這外面的氣溫冷得嚇人,無論魃怪還是肥遺都屬於冷血動物,要是沒找到個能保溫的通道,估計雪地爬不了多遠就都成冰棍了,殊途同歸也在情理之中。
現在的情況說起來並不算好,我們要盯著那魃怪帶我們前往崑崙山中,不能被它所發現;同時,我們還必須記住鬼道眾也是抱著這個目的來的。我們唯一的共同點是都不願意被魃怪發現,都想知道怪物的目的是那裡並且消滅對手;而不同的是我們沒什麼太大的負擔,除了自身的安全以外沒有太多需要顧忌的,鬼道眾則不然,它們至少現在還有個屍魃冰棍需要送走;同時,這裡算是我們的主場,有著大批的警察和建設兵團的士兵可以調動——關鍵時刻至少能派出這些人作為支援。
結合七個人一隻貓八方建議,最後得出了一個最悲催的結論,那就是我們必須和鬼一法眼那貨下駟對之上駟,用御鬼之術硬抗式神,臊得王熙滿臉通紅嗷嗷亂叫,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母豬瘋翻了,誰知道其實是興奮大發了——最後決定兵分兩路:桑榆王熙使用御神來對付鬼一法眼的式神,我和鄭曲是保安;十三少則是帶著小黑、孫大爺去尋找屍魃,或者上次一樣藏在某個民宅外面,或者是正在安排送走。
事情一定下來我們就分了堆,王熙鄭曲倆在旅館收拾個房間出來設立一個御神壇備用,然後我和她出去買些備用的東西來——說白了就是準備個大架勢,借助法壇的力量增加御神之威,免得到時候那傢伙掏出什麼高檔玩意兒扛不住。
王家小姐少爺出門辦事,那些用具自然是不會缺少都隨了身,王熙一個行李包中帶了常用器皿和用品,唯一缺少的是常見材料。桑榆出門帶我隨便找了幾個喪葬店舖,多多少少把東西給湊齊了。
回家,開壇。
王家是傳統的五斗米教法壇,和那些被改良的茅山派法壇相比來說複雜了許多:首先要求的就是一間和其他房間完全沒有關聯的房間,在門內叫做『靖室』,王熙就是最後在張X經理的幫助下,最後在後面找了間沒暖氣的倉庫來使用——還必須把裡面東西搬完空著。
中間立一木桌,桌後及兩側各自有一個香爐,裡面點燃一指粗香;桌上是香爐、香燈、章案、書刀四物並列最前方,其後是九節仗;旁邊則是五方符菉、七色令旗,順次三個令牌是寫著奸令、祭酒、鬼吏之名備用,另外什麼香蠟紙錢之類很多,還有就是一疊銹跡斑斑的五銖錢,然後幾塊癰玉所雕刻的玉環放在一旁。
在這沒暖氣的屋子裡弄了一兩個小時,大家都冷的直哆嗦——這屋隔著三四米遠正好有個看守後面車輛的值班室,我毫不客氣就把人趕了,然後領著一群人進去取暖。
「什麼時候開始?」進屋舒服多了,大家也就有了心情來談論這事,王熙自然是第一個。
我看看屋裡的擺設:「不急,先休息一會——這事情也不急在一時。我們把這裡收拾一下當個臨時的點,你和桑榆輪流把御神派出去偵查,要是真遇到了危急關頭,我們兩步就可以衝到法壇去。這兩天我們就別上去住了,吃點苦住下面吧。」我低頭想想,「然後……」
「別然後了,劉哥,你看這裡怎麼住啊?——不行!」話一出口王熙首先鬧了:「我不為我自個兒,真的!但是你說這裡。」他伸頭朝著裡屋一探腦袋,馬上捂著鼻子皺眉:「你叫我姐怎麼住?」
手一指:「這味兒實在受不了!」
也是,值班室就兩間一裡一外,外面平時還接人待個物什麼的,裡面只是值班人員住宿,那臭鞋子味兒實在熏得厲害,桑榆一個大小姐要是真住那裡面,是不是——要不然算了?
誰知道我還沒有說話桑榆啪的一拍桌子火了:「閉嘴!你把我當誰?臭小子你這是看不起姐啊,難道就兩天我呆不住了?」眉挑目橫呵斥道:「要是你小子受不了苦就滾上去,姐一個人在這裡和那鬼眼什麼的法師拼了!」
桑榆發火王熙倒是不敢反駁,他一愣,然後小心翼翼的問:「呃,姐,你真要……」
「別說了,真要住——去去去,少給我話多,你給我滾到上面去把被子弄下來。」桑榆一指外屋的長籐椅:「這裡,你墊上被子弄兩個簡易床出來,你和劉哥就外面休息了。」
「嗯。」王熙嘴上應話可腳下挪不動步,站門口光打雷不下雨。桑榆走我身邊正準備商量事情,看這局面不樂意了:「快去快回,我還和你劉哥商量怎麼弄呢——杵這兒是想找掐是吧?」
王熙被迫走到門邊,推開門的時候不禁又扭過頭來,「姐,你真要……」說一半猛然縮頭就跑!——啪!
一茶杯在直直砸在了門邊牆上……
※
現在手上能使用的御神倒是不少,但是王熙手中的力量確實不足:土伯最近沒辦法使;無天無地又在收鬼金錢中一進一出大耗元神還需要休養;小筒子是典型的偵探型御神;唯一能使用的是卞七,但是那鬼差也只是針對鬼魂最為有效……說白了,王熙這個大將手上沒有可用之兵。
反而桑榆手上的五鬼雖然受傷,但是經過在雙魚掛飾中的修養恢復了實力,再加上一個轉世魔明智光秀,算起來倒是能夠使用,可桑榆確實又不是御神師,使用起來就像逼著奧拓發動機去驅動一路虎,費勁的很——
「這事情我想過。」桑榆試著問,「要不然我和王熙分別使用御神?」
「不行。」我搖搖頭,「你那五鬼分別是刀下亡魂、樑上自縊、水中溺斃、大火焚盡、山崩窒息,代表了金木水火土五行,只有一起集合在御神師手下才可以發揮最大的作用。你看這樣行不,乾脆把五鬼—交給王熙作為主力,而你配合光秀轉世魔作為策應……」
「轉世魔?」桑榆一下子頭大了,盯著我眼睛都不轉:「這玩意兒我完全沒有用過……辟雲,你會不?」
「我不會!」我很乾脆給桑榆表態:「別說用不來轉世魔,就連一般的御神我都使喚不了——我就算喊它們做事都是商量著來的,就跟求人差不多。」
「那我怎麼弄?」她盯著我倒是很疑惑:「就算我家裡或者有這個術法之類的,現在來學也趕不上啊。」
「不需要趕上。這樣,我給你提個建議,你乾脆直接把這事情給光秀說了,就說現在的情況是必須增強他的能力來對付鬼一法眼,問他自己有什麼辦法沒有。」我露出個狡黠的笑容:「說白了,讓他自己出去配合戰鬥收拾鬼一法眼的式神,你需要的只是讓增加他的殺傷力而已。」
「嗯?」她沒明白我意思開口還很猶豫:「那傢伙在我家的時候都不是很好說話,爺爺爸爸的話都不聽,這回又怎麼會聽我話幫我呢?」
「嘿嘿,這其中倒是有個原因。」我眉飛色舞的笑了:「今天光秀那貨來找我,說他丫的想提前轉世,當時我一奇怪就逼著這貨把原因說出了:這傢伙曾經被鬼一法眼追捕過,不知道是想抓來做什麼事還是煉化式神,應該吃了不少虧,骨子裡怕得要死——我教你個辦法,最直接最有效的就是你告訴那貨,要是他不願意幫我們,要是我們輸了的話,就把他當做籌碼送給鬼一法眼來保命……」我嘿嘿笑著:「你說,這種情況下他還會不會繃起?」
「你!」桑榆正想說什麼,但是轉念想想倒是笑語嫣然:「這辦法雖然有點耍流氓的意思,不過還真是因該有效——好吧,我去找他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