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我仔細的用醋擦遍了全身,如果真是有什麼非常小的蟲子的話,這醋還真能有用,畢竟那種微小的生物,雖然分泌的東西可能腐蝕性破壞性很強,但個體的生存能力其實並不會太強的,生活環境的酸鹼度改變絕對對它們是致命的。
就算沒有什麼蟲子,醋擦擦身子也沒什麼壞處,至少可以消消毒。很快,我擦完了全身,接著又按那女人臨走前說的那樣,在太陽底下曬了好幾個小時,皮都快曬裂了。
弄好之後,我穿好衣服來到不遠處表妹和那女人暫時落腳的地方,接著又跟著她在這山裡轉了一會兒,這才來到了一個巨大的洞口旁邊,不用說,肯定也是通往底下溶洞的了。洞口旁邊,那是一間不大的瓦房,雖然外表不太顯眼,但進去之後,我才發現,這裡面真的有不少東西啊!
首先進入我眼簾的,是兩排架子上很多的瓶瓶罐罐,大多是透明的少部分是棕色的,裡面裝了很多我不認識的植物動物的器官,我掃了一遍,真沒幾個認識的,但卻在其中一個瓶子裡發現了我在洞窟裡遇到的籐蔓,只是已經泡的變了顏色了。
走過架子,後面是一些桌子上面擺滿了很多玻璃儀器,看著可能是研究那些東西用的吧,這時候我猜想那女人可能是個研究野生植物的吧!
房子裡面還有一間,那女人把表妹扶到另一間屋子裡歇息後,回來示意我進去,我於是推開門,結果卻嚇了一跳,裡間竟然坐著一個男人,穿著一身灰色中山裝,最重要的是那人還戴著個面具,白的,連一點花紋都沒有,搞的跟鬼似得!
「你們是研究野生植物的還是開化妝舞會啊?」我並沒有理會身前的「面具俠」,而是轉身對那女人說了一句。
「呵呵,你說的倒也不算全錯,我確實也研究野生植物,只不過,我主要研究的卻不是植物,而是微生物。」那女人微微一笑,竟然也沒說任何關於那面具俠的事情。
「是你們救了我們嗎?」我這次是對著那面具俠說的。
「不是,我們只是偶然遇到而已,我們沒有救你們的能力!」出乎我意料的,那面具俠的聲音竟然十分的清朗。
「那你知道這附近有個叫張文泰的人嗎?」我不知道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身份,乾脆問這句話探一探他們的底吧。
「你怎麼知道張文泰這個人的?」面具俠聽完我的話,聲調竟然不自覺的有些升高,我一聽,就算他不是張文泰,也肯定和他有關係啊。
「你看看這張照片!」我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從背包裡拿出了那張老照片遞了過去。
「你怎麼會有這張照片?」面具俠接過照片,語調一下激動了起來。
「我爸就在這上面!」說完我指著照片上的我爸給他看了看。
「你竟然是他的兒子?我就是張文泰,你怎麼會來找我?」看完照片,面具俠愣了一會,終於慢慢的說出了他的身份。
「那就對了,我找你是想問你關於那個島上的事情!」既然確定了身份,我也就開門見山的問了。
「呵呵,看來過了這麼多年還有人沒忘記我去過那個島回來啊!」說完,那面具俠竟然笑了起來。
「其實你不用問我的,我回來也是純屬偶然,我就實話跟你說了吧,我住在這個山裡,是為了研究你進入的那個地下溶洞,至於多年前的那個島,我什麼發現都沒有,無可奉告!」
「你如果不想說那個島上的事情的話,至少可以說一下那塊斑到底是怎麼回事吧?那真的是苗族人血咒的印記嗎?」那人的說法,其實我早就想過了,從我爸不跟我說那些事情,我就想到了可能會有這種結果。
「這個,我可以告訴你,我不知道你怎麼知道的苗族血咒,但我之前查找資料也得出了相同的結論,那確實很像苗族血咒的印記,但,現在我反倒不確定了。」說道這裡,那面具俠竟然停了下來。
「不是苗族血咒的印記,那是什麼呢?」我忍不住問道。
「我不知道,但我們研究了很久發現,那確實有可能不是,但也不確定,不過,有一件事,我卻可以告訴你,你知道我們上過那個島,但你恐怕不知道,其實還有一批人比我們更早就上過那個島吧?」面具俠張文泰說完,頓了一下,看了看我。
「這些年,我一直研究那些事情,也有一些發現,我們上島的時候,其實已經有一批人在我們之前九年就去過了,更加不可思議的是,當時那伙上島的人,竟然和我們出奇的相似,也是一隊大學生地質考察隊,而且,這群人當中,竟然也有一個懂得苗族血咒的苗人!最後的結局也是驚人的相似,除了苗人死在洞內,其餘人全部受到了所謂的詛咒,身上也全都出現了那種紅斑!」
我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之前還有一批人上過島,而且竟然還有另一批人有那種紅斑。
「那你能告訴我這個人是怎麼回事嗎?還有這個人。」我拿著照片指了指那個大頭的人,還有那個他看著的女人,也就是那個裝在玻璃瓶裡的女人!
「你知道的還真不少啊,把你知道的全都說給我聽聽吧,也許聽完我告訴你一些事情也無妨!」
那人說完,我略一考慮,就從在學校遇到大頭鬼說起,直到遇到瞎子,聽了那一番話,但我的話重點幾乎全部都在那塊斑上。那人也很仔細的聽我說著。
「我雖然現在還不知道那紅斑到底怎麼回事,但卻知道了一些皮毛,不妨也可以告訴你,照你的話看,你那塊斑應該會讓你經常遇到那些鬼魂什麼的吧,你的那塊斑應該是通冥印,而你表妹的那塊,應該是素女印,瞎子的是風燭印,呵呵,當然了,這也不是我起的名字,而是我們之前那批人中倖存者研究後的結論!」面具俠似乎對他的面具很看重,說著話還用手扶正了臉上的面具。
「什麼通冥印啊,要真是那樣,叫見鬼斑比較合適,一塊詛咒的印斑還能搞出個這麼雅的名字。」我對面具俠張文泰認為我那塊斑的作用是見鬼的說法很是不感冒。
「呵呵,你不要不相信,我幾乎拜訪了之前那批人裡所有人,他們身上的斑其實跟我們這批人差不多,其中也有一個跟你一樣的,那斑似乎真的會讓人遇到那些不乾淨的東西,而你表妹的那塊斑,當然也有類似的情況,只是那人現在已經死了,你們就算想考證也無從找起了!其實我甚至覺得那塊斑根本不是什麼苗族血咒,到可能是其他的一種詛咒!不過,這也是我的猜測,具體就不跟你說了。」張文泰這一席話,徹底震驚了我,不過我也有點不相信,竟然有人遇到和我們一樣的情況?
三天之後,我和表妹回到了家中,從張文泰哪裡,我知道他研究這些東西研究了二十多年了,而那女人就是他的愛人,只是並非照片中人,而是一個生物學教授。他二十多年幾乎拜訪了所有那些之前的考察隊隊員,得出的結論就是,那夥人的遭遇和他們一模一樣,那斑的作用也是一點不差,不過,有一點讓我很不舒服,那就是,他竟然說我那塊斑會讓我一直遇到不乾淨的東西,那不是坑爹嗎,那我不要成見鬼專業戶了!
而且,關於那大頭鬼和那瓶中女人的事情,他也跟瞎子一樣,一點也不願意告訴我,這反而讓我覺得,那大頭鬼很有問題,這一點通過張文泰的一句話也可以證實,臨走前他指著照片告訴我,讓我對那大頭鬼多加小心!
我回來之後,心情很低落,雖然我知道張文泰說的很可能是真的,但我其實內心不想承認我那塊斑的作用,甚至一點都不願意相信張文泰的話,太震撼了,表妹要是一點一點的變小直到死去,我還勉強能接受這荒誕的東西,畢竟天山童姥我還是知道的,但我要是見鬼見多了,也能死去,那會怎麼死呢,嚇死嗎?那他娘的太慫了點吧,要是說給胖子那個基佬聽,那簡直是國際玩笑啊!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好好想想這半年多發生的事情,到底是怎麼了,我這半年多的生活充滿了一種不真實感,好像傳奇故事一樣,荒誕無比!
在家裡又呆了兩天,我就告訴老爸老媽,在家裡呆著沒意思,我要回學校,他們也不反對,反正我有免費的房子住,回去也就回去吧,不過,有一個人卻非要黏著我,要跟我去我們學校玩,這個人就是表妹!
我總是繞不過她,這樣一來,只要她決定的事情,我就只有接受的分了,沒辦法,我只能帶著她回去了,反正離開學還有接近兩個月,讓她在那裡玩玩也沒什麼不可以的,只是,恐怕我想清靜一下是不太可能了!
很快,我們坐車來到了我那個免費公寓,反正房間多的很,多她一個也不多!
我躺在床上,想著這些天的事情,最終得出了一個決定,我要忘掉這些荒誕不羈的東西,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正常過我的日子,該幹嘛幹嘛,也許,這一切都是一個謊言吧!
現實總是無情的,因為在我做出這個決定後不到十分鐘,它就毀掉了我的想法,我從床上起來,只穿了短褲來到客廳,想看會電視,可誰知道,表妹忽然對我叫了一句。
「哥,你那塊斑也變位置了!」
「什麼?」我一愣,一下沒反應過來。
「你那塊斑原來在腰上,現在怎麼到了後背上了啊!」說完,表妹還拿鏡子給我,讓我自己看看。
我接過鏡子一看,還真是,那塊斑跑到了背上去了!
雖然如此,我還是強裝不在乎,打算繼續按我的想法,就當什麼也沒發生,看了會電視,我讓表妹回去睡覺,我自己也回到了房間。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兩個小時就過去了,可我卻一直睡不著,顯然,我還是沒法當作什麼都沒發生,我翻來覆去,足足過了半天,才開始迷糊起來。
但沒過多久,我卻隱隱約約聽到了一些聲音從外面傳來,是唱京劇的聲音,因為我平常並不聽京劇,也聽不出是唱的哪一出。
我心想,大半夜的,難道還有在小區裡唱戲的,我拉開窗簾,看了看,什麼都沒有,這時候,我仔細的聽了聽,那聲音好像是從陽台方向傳來的,難不成是表妹在聽戲?不太可能啊!
我打開房門,走到客廳,那聲音更大了點,我轉向陽台,剛走了兩步,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現了,靠近陽台的地方,一個老太太正躺在躺椅上扇著蒲扇,旁邊的桌子上還放著一個收音機,聲音就是它發出的!老太太的頭髮已經灰白,邊聽還邊哼著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