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我突然想到也許真能夠有辦法阻擋他們,我取出骨笛,放在唇邊緩緩吹起,果然,只見那兩人皺起了眉頭,我心中一喜繼續吹奏著,但影子的臉色也不好看,我心道:「我只能夠這樣了,希望你自己能夠支撐住,把握這個機會。」我吹的是《驚魂曲》原來是驅魔魘用的,但人聽了卻會有幻象,彷彿在地獄中遊蕩一般,安培在那施起了法,只見又一團黑影從地底冒出,我心急了,影子,快啊,我支持不了多久的,影子果然沒有令我失望,他終於掙扎著立了起來,舉起了槍,那黑影已經飛起,就在這時,兩聲槍響,安培的兩個隨從倒下了。我終於鬆了口氣,影子也不支地倒在了地上。
眼見黑影已然要掠到影子跟前,情急之下我將骨笛掃了過去,那黑影並不躲閃,生生地受了我一笛,碰撞之下竟然閃起金光,骨笛在我手中越發變得金燦燦的,安培看在眼裡,雙手舞動得更快,霎時,無數黑影從地裡冒出,我心中一驚:「百鬼夜行?」他狂笑道:「算你識貨,你就準備去死吧!」我說道:「殺了我你也活不了。」他臉色一變,說道:「你怎麼知道?」我笑了:「你的任務只是捉住我,而殺我是你自己的意思,你是怕有人知道你曾經敗在藏教的手裡,壞了你們安培家的面子。」他說道:「你就算知道也晚了。」他瘋狂地舞動著那雙手,黑影竟從四周向我們包圍過來。
正在這時,突然半空升起了亮光,是幽冥鬼火,只是不再只是一朵,而是一束,不,應該說是無數的幽冥鬼火,我耳邊聽到但增的聲音:「不就是百鬼夜行麼?你得瑟什麼,這是你的幽冥鬼火,現在我還給你。」但增也揮舞著雙手,只見那幽冥鬼火象長了眼睛一般,每一朵火焰竟向一個黑影快速的飄去,火焰所觸之下,黑影便同火焰一起消失了。
安培驚呆了:「你怎麼做到的?」但增笑了:「幽冥鬼火在你們日本不是還有一個美麗的名字麼?彼岸花,是地獄引魂使接引鬼魂的接引花,我只不過是充當了一次引魂使罷了,百鬼夜行,也不過如此。」安培面如死灰,他大喝一聲:「我不會輸的,我絕對不可能輸給你們這些支那人的。」他的話間剛落,「砰」的一聲,他倒下了,老萬得意的吹著槍口,他扶起影子,對我們笑著說:「我習慣用最簡單的方法來解決複雜的問題。」但增看著倒在地上的安培,搖了搖頭:「可惜啊,不管怎麼說他是當今日本最優秀的陰陽師。」老萬不以為然地說:「我討厭日本人,死一個少一個。」影子虛弱地說道:「我同意。」
我和但增相視而笑,又都搖了搖頭。
卷二 慾望之巔 第三十八章 方家少爺
安培死了。
這個日本最傑出的陰陽師做夢也沒想到他最後竟然是被自己的幽冥之花給打敗了。
但增和我心裡都有些惋惜,但一切又都是他咎由自取,從我內心來說也希望他死掉,我知道這幾許很殘忍,但卻是最一勞永逸的方式。這樣的爭鬥讓我疲憊,現在的境況我都已經有些應接不暇,我不想安培像個陰魂似的整天壓迫著我的神經。
我們緩緩地向車子的方向走去,我突然想到了莫紫衣,我問道:「莫紫衣呢?怎麼沒和你們一起過來?」老萬說:「她說她怕這些鬼啊怪的,不敢過來,當時情況緊急,我就和活佛先過來了。她,她應該呆在車上的,至少我們走的時候她並沒有下車。」我沒有再說什麼,大家拖著疲憊的步伐慢慢回到了車子停放的地方。
看到車子,我快步走了過去,我聽到影子對老萬說:「快跟過去,有些不對勁。」我心裡也升起了不安的預感,腳步放慢了下來。這時,車門打開了,從車上跳下來四個身材魁梧的大漢,一色的黑西裝,肩膀上都挎著一支七九式微型衝鋒鎗,而莫紫衣則被其中一個給架著。
影子撐起身子,和老萬一左一右護住了我,但增也和我們並排而立。
我笑道:「幾位是為我而來的吧?」他們看了看我,其中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人說道:「你是朱毅?」我點了點頭,他有些不能確定:「你真是朱毅?」我回答道:「我有必要冒充嗎?朱毅又不是什麼名人,而且又一身的麻煩。」他才點了點頭說道:「找的就是你,如果希望她沒事,你最好和我們走一趟。」我沒有搭理他,從包裡摸出了煙點上,他們看著我掏煙的動作,臉上滿是戒備。
吸了一口煙,我問道:「你們是什麼人?」那絡腮鬍子道:「這你不用管,只要老老實實地跟我們走就行了。」我竟然聽不出他的口音,太雜,我笑道:「我為什麼要相信你們?除非你們先放了他。」絡腮鬍子猶豫了一下,這時我聽到車裡有人說話:「放了她吧,反正她對我們沒什麼用處。」絡腮鬍子很聽話地就放開了莫紫衣,莫紫衣趕緊跑到了我的旁邊。隨後又從車裡走出兩個人,走在前面的是個青年,個子高挑,很健碩,也很結實,影子悄悄對我說道:「這個人也是個高手,看來今晚會有場惡鬥,一會我和老萬抵擋住,你帶上莫小姐和但增找機會開車跑吧。」我心裡反而淡然了,我輕輕地說道:「如果真要出什麼事,跑是跑不了的,你沒見,他們手裡都有衝鋒鎗的。我把丫頭換過來,剩下的再說吧,不過我相信他們至少不是想要我的命,不然他們根本不用在這等著我們,安個炸彈不更簡單。」影子沒說什麼,但我知道他也在盤算著應該怎麼辦,他一定有些後悔今晚就應該啟動他的第二方案聯繫辦法的,至少現在能夠多些幫手。
年青人看上去很帥,一身白色的唐裝,下車來就給了我一個迷人的微笑。
「朱毅先生,幸會了,自我介紹一下,方小方,認識我的人都叫我方方,您也可以這樣叫我。」影子聽到他的說話,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就連老萬,原先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也收斂起來了,變得嚴肅而凝重。
「金陵方家的?你就是那個難纏的方小方?」影子問道。方小方說道:「看來你也是認識我的,那就好辦了。」他看了看我說道:「朱毅先生,你可以獨自到我家去做客,如果你的朋友願意你也可以帶著他們一起去我家做客,至少我是很有誠意地邀請你們的。」影子等他說完又問道:「既然難纏的方小方來了,那麼那個要命的方小圓應該也在附近吧?」
「看來你們對方家還挺瞭解的嘛!」一個聲音竟然是從我們身後傳來的,我們驚得轉過身去,居然看到的是一個和方小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包括打扮都一模一樣,唯一區別的是,他只是一個人,身邊並沒有隨從。他也是很禮貌地對我們笑了笑,然後看著影子說道:「承蒙金上校惦記,我就是方小圓,至於你說的要命的方小圓,那是別人的訛傳,做不得數的。」我冷冷地看著他道:「你們也是和日本人一夥的?」方小圓笑道:「如果我們是和日本人一夥的,現在你已經沒有機會站在這裡和我說話了。」說完他眨了下眼睛,方小方他們便從車廂的另一邊我們視線看不到的地方提出幾個人來,老萬上去看了一下回頭說道:「好像是日本人,全是脖子被扭斷了,看來都死透了。」影子看了看方小圓:「要命的方小圓,看來這是你的傑作。」方小圓並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幽幽地說:「我也討厭日本人,我也希望他們死一個少一個。」老萬驚駭地說道:「你竟然聽到我們的說話,當時你也在場?」方小圓笑道:「是啊,可惜我趕到的時候你們已經結束了,輪不到我插手。」
我笑了:「說這麼多你無非是想證明你們是友非敵人,既然這樣跟你們走一趟也無妨。不過我們已經買好了明天的飛機票,這筆錢……」就連影子都差點笑出聲來,莫紫衣嗔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惦記你的錢?」我瞪眼道:「沒有我的錢你們吃的住的從哪來的?真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方小方也笑了:「那機票錢算我們的,只要你們願意到金陵去做客,錢是小事情。」
雖然我的臉上帶著笑,但我的心裡也忐忑不安,對於金陵方家我從來都沒聽說過,但看看影子他們的表情,我知道一定也是很厲害的角色,在這樣的情況下掙扎是徒勞的,更何況影子還受了傷。
我看著方家兩個大少,然後轉身對但增說道:「小活佛,既然安培康德已經死了,你也沒必要再出去了,等過段時間天下太平了我再來看你吧。」但增的眼睛有一些微紅,但他還是點了點頭說:「那好,保重。我這次就長駐大昭寺,等你來找我。」然後他緊緊地抱住了我,而我這次卻沒有躲開,我不知道究竟還有沒有機會再和他相見。
影子和老萬也分別和但增擁抱了一下,老萬對但增說:「活佛這輛悍馬你幫我保管著,等我回來取。」但增點了點頭,我們把車上的東西取了下來,但增跳上車,向我們揮了揮手,車子揚起高高的塵土,漸漸消失在我們的視線。
但增走後,我問道:「兩位方家少爺,我們怎麼去金陵?飛機還是汽車?」方小方說道:「還是坐我們的車吧,我們這陣勢上飛機會把別人嚇死的。」他吩咐手下人提起了我們的行李,然後帶著我們往東南方走去,走不了多遠,就看見停在公路邊的幾輛「陸虎」,我、昔紫衣和方小方上了第一輛,而影子則和方小圓上了第二輛,老萬則被帶上了第三輛。
我已經慢慢能夠區分方小方和方小圓了,方小方說話的時候眼睛有個習慣動作,會微微閉一點,而方小圓說話的時候則喜歡先輕咬一下下嘴唇。我記住了這個細節,我想在將來的時候一定會有用的。
除了吃飯和上廁所,車子一路上一直都沒有停下來過,三天以後我們便到了金陵。我心裡有些好奇,金陵方家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門戶?政界?軍界?或者說就是一黑社會。雖然路上我也和方小方攀談,但我並沒有問他關於他的家世,他也沒主動說,我們聊得最多的倒是西藏的人文地理,我才知道他們也和我們一樣,到西藏沒多久便打道回府了,從他的話語中我知道他們是專程為我來的,不過他們的目的是把我活著帶回去。方小方為沒能夠在西藏遊玩一番而感到遺憾,這樣的遺憾同樣我也有,所以說到這些,我們倒是異常的有共鳴。
到了金陵,車子穿過市區,然後到了郊外,方小方告訴我馬上就到他家了,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我呆住了,這哪像是人家,簡直就是個軍事禁區,那進出的大鐵門外有兩個看似鬆散的黑衣人,但我知道他們一直密切觀察著公路的動靜,而他們身後的腰上鼓鼓的,應該就是那硬硬的傢伙。
車子進了鐵門,裡面彷彿一座莊園,風景很美,有很多獨立的別墅,氣派而華貴。我搖了搖頭說:「早知道你家這麼安逸你一開口我立馬就答應你過來了。」方小方笑了。
卷二 慾望之巔 第三十九章 方老爺子
一行人下了車,我看了看影子和老萬,影子肩上的傷口顯然已經讓他們處理過了,包紮得很專業,他的臉色也好了很多,看到我望他們,他尷尬地一笑,說道:「別問我,進去就知道了。」看他的臉上並沒有驚慌,我想也許方家並沒有什麼惡意,心情頓時放鬆下來。
方小方引我們走到了深處的一幢別墅,看上去並不起眼,和外面的沒什麼區別。
裡面的陳設也自然樸實,並沒有讓人眼花繚亂,反倒充滿了古樸高雅,我想這裡住的人一定是位長者,因為屋裡的很多擺設更多的是知識與沉澱,彰顯著人生的睿智。
方小方讓我們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坐下,然後說道:「各位稍等一下,爺爺一會就下來。」就完他和方小圓便轉身離開了,早有傭人端上了茶水,我笑問道:「可以抽煙麼?」傭人面帶難色,輕輕地說:「老爺最不喜歡別人在他的屋子裡面抽煙的。」這時卻聽到身後一陣爽朗的笑聲:「抽吧,那些規定只是對我的不爭氣的兒孫們的,你們遠來是客,不必受此拘束。」我們連忙站了起來,轉身望去,一個老人就站在我們身後,身著黑色對襟唐裝,腳上是一雙黑色軟底布鞋,雖然清瘦,但卻很精神,頭髮齊肩,鬍鬚齊胸,那頭髮與鬍鬚依舊烏黑光亮,看上去老人不過六十。
他微笑地看著我們,然後比劃著示意我們坐下,他自己也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吳媽,來給我們泡壺好茶,對了再把我的煙給拿來。」然後他仔細地把我們四人從頭到腳掃了一遍,用手指著我說:「你就是朱毅。」又對影子和老萬說:「你們兩個應該就是陸家娃娃安排給他的保鏢吧?」我笑了笑說:「方老爺子,晚輩只不過是一個無名小卒,怎麼敢勞您老惦記。」他笑著說:「你這還叫無名啊?現在你的名氣可大了,全國都知道。」我知道他說的是那通緝令的事情,便尷尬地笑了笑。他說道:「其實你也別怕,陸家娃娃這樣做不過是給陸家的家長們一個交待,事情的緣由我也知道一點,嗯,不說這些,我已經早不問世事了。」這時吳媽已經泡好了茶,我早就聞到了香氣,竟然是久違了的「大紅袍」。
方老頭揮揮手示意吳媽退了下去,他親自給我們斟茶,一邊說道:「這次請你來是有件事情想讓你幫忙。」我看著他,他的臉上一副淡然,我也微笑著說:「方老不必客氣,承蒙方老錯愛,如果我真能夠幫上什麼忙,做晚輩的一定盡力。」話雖然這樣說,但我心裡卻早已經做了打算,如果他的目的是關於心理研究的那些資料,我是斷然不可能交出來的,哪怕最後魚死網破。
他笑了笑道:「爽快,對了,能不能把你臉上那些花裡胡哨的東西給弄掉,讓我看看你本來的面目。」我也笑了,順從他的意思,把影子給我做好的偽裝給去掉,他讓吳媽帶我去洗了把臉,我自己也覺得清爽多了。
他看著我說道:「嗯,不錯,精明幹練,睿智機敏,最重要的是這份沉穩。」他半天沒有進入主題,我也不急,很自然地拿起他放在桌子上的香煙,又點了一支。他說道:「給我也來一支吧,好久都沒有碰過了,差點就不知道它的味道了。」我遞了一支過去,影子忙站起來給他點燃,他看了一眼影子:「老陸還好吧?」影子恭敬地說:「陸老很好,多謝方老惦念。」方老頭歎了口氣說:「時間過得真快,眨眼功夫我們都老了,老陸的兒子都當副總長了。」我這才知道他口中的老陸竟然是陸亦雷的爺爺。我問道:「方老,您今年高壽?」他笑了笑道:「八十二了。」我臉上寫滿了驚訝,說道:「您看上去也就六十左右。」他說道:「年青人,你很會說話。」我笑道:「我只是說了句實話。」方老頭臉上的笑意更濃,指指茶杯向我們示意:「嘗嘗,這是陸家娃娃前幾天給送來的,上好的『大紅袍』。」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說道:「陸家娃娃說這是你最喜歡的茶。」我笑道:「也虧他還能夠記得。」
方老頭也深深品了一口,才緩緩地說道:「這次請你過來是一點私事,陸家小丫頭向我推薦你,說你是行為心理分析的專家,能夠通過人的行為,表情和動作對人的性格特徵以及真實的內心世界進行判別,是這樣吧?」我點了點頭說道:「理論上說是這樣的。」他將手中的煙吸了一口,然後在煙灰缸裡並剩下的大半截狠狠地摁滅:「我的兩個不爭氣的孫子你都見過了,你說說對他們的看法。」
我心想,老頭子這是在考我呢,看來他的確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我的幫助,而這件事情寫研究資料沒有關係,而是希望我能夠幫他鑒別他身邊某個對他有著重要意義的人。
我換了個舒適的姿勢,又品了口茶,才慢吞吞地說道:「兩個方少爺其實就老實話,都很不錯,已經算是人中龍鳳了。」我見他的目光平淡,顯然是不太喜歡聽這類的套話,便立即轉入了正題:「方小方的心思相對縝密,對事物有著極強的觀察與判斷能力,他精於謀略與策劃,但他最大的弱點是自負,或許因為他有著常人不能及的智商,而自信自滿自負,也過於張揚。」這時我看到方老頭的眼裡開始有了光芒,雖然他沒有任何的表示,還是保持著一副淡定的樣子,但我知道我的話已經說到了他的心上。「而方小圓的個性相對率直,他的優點是有著較強的執行能力,能夠準確的,及時地完成很多別人看上去不能夠完成的事情,當然這和他堅韌而倔強的個性有很大關係。他的缺點麼,就是有時候心太軟,而且,不是那麼自信,他總覺得他的成功是來源於他的經驗,而非他自身的能力。」說完,我便沒再看方老頭,自顧地喝著茶。
方老頭半晌才回過神來:「你的確很厲害,據我所知你和兩個孩子並沒有怎麼相處,甚至都很少說話,卻能夠推斷得這樣的準確,佩服。」我輕輕地說道:「行為分析不一定要依靠語言的,其實人不經意的每一個細小動作,微小表情是最能夠表達真實內心的。太刻意的去挖掘,反而會激起他們說謊的慾望,使你聽到的可能是謊話,看到的也可能是假象。」
方老頭點了點頭道:「嗯,看來陸家小丫頭所言不虛。」
他又幫我把茶續上,然後說道:「我有個孫女,也就是方小方兩兄弟的堂妹,方小蓉,今年十九歲,前段時間突然領了一個男人回來,說要和那個男人結婚,我們當然是極力的反對,可她卻是鐵定了心要跟著那個男人。小蓉從小就沒了娘,父親也在國外,可以就從小就是跟著我長大的,按說她自己喜歡就行了,可我卻總覺得這個男人有些不對勁,所以想請你幫忙看看,到底他是什麼來頭,有什麼目的。」我笑道:「以方家的能力,要查個人應該再簡單不過吧?」他說道:「話說得沒錯,我們也派出人去進行過調查,調查的結果也都沒問題,這個人的背景很簡單,經歷也很簡單,沒有任何不良的記錄。但是,越是這樣沒有一點瑕疵,越是讓我放心不下。」我問道:「您是怕他為了錢財才找上方小蓉?」他搖了搖頭說道:「如果他真的只是因為錢財那倒好了,我怕的是他還有什麼別的目的。」我說道:「我倒想聽聽您說的這個別的目的是什麼?」他咬了咬嘴唇,然後說道:「我怕他是為了報仇而來的。」我皺起了眉頭:「你們和誰有這樣的深仇大恨?非要用這樣的手段來報復?」他歎息著:「方家多年前之所以從政界淡出而轉入商界,就是因為不想再有紛爭與仇恨,多年從政樹下的敵人自然不少,你也知道,政界的爭鬥有時候除了分輸贏,也會分生死的。」我點了點頭,我相信他說的是真話,鬥爭本來就是殘酷的,特別是「一將功成萬骨枯」,至於仇家是誰根本就無法得知了,過往的敵人都有可能。
我點了點頭說道:「行,我可以幫你這個忙,但是我會用我自己的方式,希望不要有任何人對我的行動進行干涉與阻撓。」他笑了,連忙說道:「不會,一定不會,方家的資源,你覺得需要什麼就儘管吩咐,在整個過程中,方小方和方小圓會無條件配合你,如果你覺得有必要,我這個老頭子也任你調遣。」我搖了搖頭,笑道:「哪裡敢勞動方老,不過識人是需要過程的,所以在時間上我希望能夠給我充足一點。」方老皺了下眉頭,我問道:「怎麼了?有困難?」他點了點頭說:「他們準備兩個月後就要結婚了,所以你最多有一個半月的時間。」我笑道:「應該夠了。」方老說道:「那就好,一會讓小方給你們安排住的地方,你們要住一起麼?」影子點了點頭,方老頭有些不高興地說:「你不會覺得到了我方克武的家朱毅還會有什麼危險吧?」影子忙笑著解釋道:「方老多心了,我們只是希望能夠跟著朱哥多學點東西。」老頭的臉色才好看一些。
卷二 慾望之巔 第四十章 刺客
晚飯方家除了方老就只有方小方,方小圓兩兄弟做陪,但我知道這已經是最高的規格了,能夠讓方老親自作陪,那是很不簡單的,影子和老萬都有些不自在起來,倒是莫紫衣一付無所謂的姿態。
晚飯很是豐盛,其中有幾道菜給我的印象很深,「炒蘆蒿」、「韭菜炒螺絲」、「鹽水鴨」和「菊花腦蛋湯」,極具金陵特色。方老夾了一塊鹽水鴨放到我的碗裡,不無得意地說道:「這可是正宗韓馥興的鹽水鴨,這鹽水鴨又叫桂花鴨,你們可知道?」我笑了笑:「這我倒略知一二,鹽水鴨至今已有一千多年歷史。醃製期短,不宜久藏。此鴨皮白肉嫩、肥而不膩、香鮮味美,具有香、酥、嫩的特點。每年中秋前後的鹽水鴨色味最佳,因為鴨在桂花盛開季節製作,故美名日:桂花鴨。《白門食譜》裡也有記載:『金陵八月時期,鹽水鴨最著名,人人以為肉內有桂花香也』。『桂花鴨』也因此得名,久食不厭,是下酒佳品。」
方老看著我點了點頭說道:「看來你也是個吃客啊。」我笑著搖了搖頭:「吃客談不上,太雅,我頂多是一饞嘴貓。」大家都轟然而笑。
我吃了一杯江南特有的黃酒,然後問道:「方老,您這山莊真是氣派,如果我沒說錯,這是建在棲霞山上的吧?」方老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老朽就喜歡這的清靜,可能你們年輕人不太習慣吧?」我說道:「我也是極喜歡清靜的,人生有時候是需要靜思的,可以反躬自省,可以沉澱一些經歷,積累更多的智慧。」方老點頭道:「真是後生可畏啊。」然後看了看方家兩兄弟:「你們沒事多和朱哥親近親近,學一下人家這份沉穩,特別是小方,別總是那麼自大,目中無人,需知道天外有天的道理。」方小方忙站起來說道:「是的,爺爺。」然後對著我說:「以後還請朱哥多提點。」我細細地看著他的那張臉,倒也有幾分誠懇,但卻依然掩飾不住他那自負的傲氣。我笑道:「說哪裡話,提點可不敢當,大家互相學習罷了。」倒是方小圓要率直得多,端起了酒杯說道:「朱哥,聽陸大哥說他挺佩服你的,陸哥佩服的人就方小圓就認,小兄弟敬你一杯。」
我雖然不勝酒力,但也還是和他碰了碰便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