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
他有些為難,像是在下決心一般。
他嘴唇動了動:「如果你非要知道那麼我只能夠告訴你一個人,而且你保證不會對任何人提起。」我看了方小圓和鄧琨一眼,方小圓笑道:「鄧琨,我們先迴避一下吧。」兩人轉身進了別墅,院子裡就只剩下我和龔飛,龔飛輕輕地說道:「我所在的單位直接授命於一號首長,而我的職責則是對軍隊裡面危害國家安全的事件的調查及處理。」
我說道:「直接授命於一號首長?這是個什麼單位?」
他笑了:「你有聽說過『龍組』麼?」我皺起了眉頭,說真的,我還真沒聽說過。在此之前,我也就一普通老百姓,也是在認識陸亦雷以後才知道還有一些這樣局,那樣局的特權單位,至於他所說的「龍組」卻是聞所未聞。
他說道:「我們應該算是國家最高特工部門,雖然人數不多,但都是精英,大多都是在某些方面有很突出的特長的人,當然也不乏一些異能者,但畢竟是少數。我們主要是針對特別重大的危害國家安全的事件進行調查處理,直接對一號首長負責,擁有事急從全的特權。」
卷三 迷失 第九十九章 非常之道(一)
聽了龔飛的話,我沉默了,他的背景的確很強大,不過我並不想和他及他的組織有太多的瓜葛,當然攤上陸亦雷那是不得已的事情,我不想陷入太深,從內心來說我更喜歡以前那種悠閒寧靜的生活。
我淡淡地對龔飛說道:「放心吧,你告訴我的話就至此為止,我不會向別人去說道的,至於你說的申請的津費,我看還是免了吧,我可不想承你們的情,難得還。」他笑了:「很少有人不對我們的組織不感興趣的,你是我遇到的第一個。」我說道:「我挺喜歡自己從前的生活的,遇這樣的事情是沒有辦法,等這件事後,我還是希望能夠回到從前的生活軌道,至於你和你的組織,對我而言,只是過客而已。」他說道:「那情報呢?」
我看了看他:「情報當然得要了,畢竟我現在第一願望就是早點結束現在的生活,只是有時候身不由已,只能夠堅持到底。不過我想離水出石落的日子應該不會太遠了。」他說道:「希望能夠如你所說的早點完結,好吧,我這邊有什麼情況我會及時和你通報的,至於別的,你就當我沒說過。不過說實話,我倒真希望你能夠加入進來,當然,人各有志,是不能勉強的。」我點了點頭:「說說你手上的情報吧。」
他說道:「其實你也已經發現了,聶嵐的確有問題,據我們掌握的資料,她和關心在大學時住一個宿舍,家是陝北的,條件比較落後,大學期間關心和她走得很近,還經常給予她一些物質上的幫助。」我說道:「我猜到了,當時看到她也是華中醫科大畢業的,我就想到可能會和關心有關了。」
龔飛又說道:「別墅區裡應該還有方浪的人,我還在排查,到現在仍然沒有眉目。」我皺起了眉頭:「你都沒能夠查出來?」他點了點頭:「我幾乎把所有的人都排查了一遍,可就是沒發現到底是誰。你們來得也正是時候,你大伯的案子我已經告一段落了,正準備回京城,我把手裡的資料全部交給你,下一步的調查就得靠你們自己了。當然,有什麼新的情況我們會及時向你通報的。」
我問道:「我不用向你們通報吧?」他笑了:「不用,你的消息我們自然有途徑獲得的。」我看了他一眼:「別告訴我我的身邊也有你們的人。」他站了起來,把手中的一隻信封遞到我的手中說道:「資料都在這裡,你慢慢看吧,我要先走了,你們保重吧。」說完他便準備離開,我叫住了他:「能不能把你們盯著李興的人給撤了?」
他一楞:「這你也知道?」我說道:「你們的人撤了吧,別給我的調查增加難度。」他點了點頭說道:「我這就去落實。」
龔飛走了,我從信封裡取出一沓資料慢慢地看著。
裡面大多的情況都是我已經掌握的,只是略為詳細一些。他倒是把聶嵐的資料做得非常的完整,但對我而言並沒有太大用處。我的眼光突然被一張小小的卡片給吸引住了。卡片上有一個重點星標記號,然後留著一句話:道可道,非常道。我心想怎麼會有這樣一張紙片,它是想提示什麼?我翻到紙片的後面,用鉛筆寫著幾個不太醒目的字:佛道鬥法一定很精彩,可惜沒眼福嘍。
這應該是龔飛寫的,他這樣寫是什麼意思?很想去問個究竟,可再想想還是算了,他這應該一個警示,他肯定是知道我和活佛的事情的,那麼佛道鬥法是不是指有道士要來作怪?這很有可能,至少在我失憶的時候那個小道士就很有嫌疑,還有在凱裡破壞地下基地的時候看到的那個道壇,我當時就覺得背後一定有個高人,當時還提醒老萬他們注意,只是後來一直都沒有出現,我也差點都忘記了。
說真的,對於道家來說,我瞭解得並不多,如果真有什麼道士來添亂我還真沒什麼信心能夠對付,我突然好希望但增在身邊,有他在這一類的事情就不用我太費心的。我想了想,我必須把全部的精力放在方小柔想對付我的老婆孩子身上,至於臭道士如果真的會來搗亂的話,我怕無法分神,還是請但增來幫忙吧。
我撥通了但增的電話,居然是關機的。
我又打了大和尚的電話,大和尚說已經有大半個月沒但增的消息了,他問我有什麼事情,我把可能要和道士交手的事情告訴了他,他在電話裡說道:「對於道教我瞭解得也不多,可能幫不上什麼忙。」他說的是事實,我們三人裡面只有但增接觸道家的法術最多。我掛了電話,繼續撥打但增的手機,還是提示關機的。我搖了搖頭,這活佛,每次有事的時候總是那麼難得聯繫。
方小圓他們見龔飛已經走了,便從屋裡出來,坐在太陽底下,我把資料遞給了他們,他們看了一下說道:「他掌握的東西並不比我們知道的多多少。」我說道:「龔飛告訴我別墅區還有方浪的人,他們一直都沒查出來是誰。」方小圓道:「看來我們還得靠自己摸排。」鄧琨看到了那張紙片,他說道:「朱哥,他是不是在提醒你注意可能會有道士要來搗亂?」我點了點頭:「可惜聯繫不上但增,對付道士他有辦法,我對道教所知太少。」
鄧琨說道:「上次在西藏分手後他不是說會在大昭寺呆一段時間麼?有沒有和大昭寺聯繫過?」這我倒沒有想過,我通過查號台查到了大昭寺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接電話的人竟然是知道但增的,可他告訴我們但增十天前已經離開了大昭寺,好像有什麼急事趕往內地了。我心裡又是一陣失望,只能看看晚一點能否打通他的手機了。
方小圓說道:「不就是個道士嗎?沒必要搞得那麼緊張吧?大不了我們用最簡單最直接的方法來解決他。」方小圓的眼裡露出殺意,我搖了搖頭說道:「沒那麼簡單的,他既然敢來添亂,一定是有備而來的,況且道家的高人應該是精通法術的,要對付他並不容易。」
鄧琨說道:「希望他並不如你說的那麼厲害才好。」
卷三 迷失 第一百章 非常之道(二)
我說道:「希望吧,不過沒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我想他既然敢來,那麼肯定有些道行的。」方小圓還是那麼不以為然,他說道:「我就不相信他會比那個安倍康德還厲害。」我沒有說話,我只是希望能夠早點聯繫上但增,畢竟我自忖是沒有把握對付的。
中午吃過飯沒多久,大伯來了,我一邊陪他喝著茶一邊從旁打聽他是否知道龔飛的身份,他歎道:「你也不用這樣拐彎抹角地套我的話,是不是小琳告訴了你龔飛頂撞我的事情?」我點了點頭。他說道:「雖然我並不知道他是什麼來頭,不過我卻知道他一定不會只是一個普通的汽車兵那麼簡單。再怎麼說大伯也是特戰大隊的大隊長,怎麼會看不出他是一個深藏不露的人呢。」
說完,他看著我問道:「怎麼突然對他感興趣了?」我說道:「只是看到他的資料太簡單,隨便問問。」他說道:「不對吧?你沒找人去調查過?」我笑了:「大伯一定派人去調查過吧?」他尷尬地說道:「你小子,說說看,你得到的是什麼結果?」我說道:「最高機密。」他說道:「我也是得到的是這個答案。」
我說道:「怪不得他頂撞你你能夠這樣沉得住氣。」他說道:「就算他沒有這層神秘的身份我也不會怪他,畢竟是我做在前面,他說得並沒有錯。」
我忙岔開話題:「大伯有幾年沒回重慶了吧?」他點了點頭:「是啊,三年沒休假了,每次想回去的時候總會有很多雜事給拖住,不過現在比以前好多了,通訊方便,家裡大事小事倒也能夠及時的知道。」
我說道:「有時間還是回去看看吧,家裡人都很想你的。」他點了點頭說道:「等這事完了,你陪大伯一起去吧。」我說道:「好啊,上次去得太匆忙,沒能多呆一陣,很多親戚都沒能見一見。」大伯的目光有些迷離,應該是想家和親人了。
我遞給他一支煙:「大伯!」他才從憧憬中回過神來,我問道:「你應該是知道聶嵐和關心的關係的吧?」他臉微微紅了:「知道,不過據我觀察自從她到了特戰大隊以後就沒怎麼和關心聯繫過,應該不會有太大的瓜葛吧。」
我點了點頭說道:「你沒有派人跟蹤她和李興嗎?」大伯搖了搖頭說道:「怎麼可能?大伯不會再做這樣的事的。」他說完好像反應過來了:「你的意思是李興他們被人跟蹤?」我說道:「嗯,我想可能是方家的人,只是他們為什麼要跟蹤李興我就不太清楚了。」大伯能夠坐到現在的位置當然很多事情一點就透:「這事鐵定和聶嵐有關係。」
我說道:「應該是的,跟蹤他們的人應該和聶嵐是一夥的,只是他們的目的我還不能肯定,如果只是為了從李興那得到我們的消息,那聶嵐就可以打聽得到,沒必要跟蹤,如果他們想對李興下手,可能性也不大,就那小豹子,七八個人都難得近他的身的。」
大伯輕輕地說道:「他們會不會對李興下暗招,控制李興來對付你?」鄧琨也附和道:「不排除這種可能性。」方小圓說道:「打死我也不相信李興會為了一個女人而掉轉槍口對付我們。」鄧琨說道:「如果李興被他們用別的方法控制那就不好說了,那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方小圓問道:「你們不會是說他們對李興催眠吧?」我搖了搖頭:「要催眠李興並不容易,他是一個受暗示性相對薄弱的人,這樣的人催眠成功的機率並不大。」方小圓說:「那還能有什麼方法可以控制人的思想?」聽到方小圓的話,我突然想到但增曾經介紹過茅山道術中有一個法術叫「攝心術」的,就是利用符咒來控制人的心智,但具體是利用了什麼原理我還不是很清楚。
我不由又想到了龔飛留下的那張紙片,莫非真想對李興做什麼手腳嗎?我望著方小圓,原本想說的話又噎了回去,方小圓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他說道:「哥,有什麼話就說吧。」我說道:「李興回來以後你多注意下他,看看會不會有什麼異常。」他點了點頭說道:「還是小心一點吧,如果李興真的讓他們控制住了思想,大家都不安全。」
我對大伯說:「龔飛什麼時候走?」他說道:「他的調令已經到了,估計三五天以後就回京城。」我說道:「派人請他過來一下吧,我想和他再聊聊。」大伯沒有問我找龔飛有什麼事,他讓他的通信員去叫龔飛。
龔飛來了,我請他坐下。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大伯,眼中有些疑惑,我知道他在思忖我是不是已經把他的底告訴大伯了,我笑了笑說道:「龔師傅,請你來是想麻煩你件事,一會我想出去轉轉,能不能請你開車送送?」他說道:「沒問題,不知道你想到哪去?」我說道:「隨便吧,開車去溜一兩個小時,透透氣,哪都無所謂。」
他點了點頭說道:「行,我去拿車。」他站了起來又問道:「你們有多少人?我好看看要什麼車子。」我說道:「就我們兩個。」他「哦」了一聲便和大伯打了個招呼離開了。
大伯不解地問道:「怎麼想到去兜風?」我笑了:「坐了一整天,悶得慌,出去動動,隨便看看西安城。」大伯說道:「就這麼簡單?」我說道:「能有多複雜?」鄧琨說道:「你不會想利用龔飛他們來對付道士吧?」我搖了搖頭:「他們哪會讓我利用啊,只有他們算計我的份。」大伯問道:「什麼道士?」我把龔飛給我資料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我沒有把龔飛的真正身份告訴他。
大伯說道:「早就聽說方浪身邊有個高人,不過我好沒見過,上次方濤倒是提過,他說好像是茅山的一個小道士,不過道行卻很是高深莫測,方浪在他身上可是下足了本錢的。」
我說道:「如果真有這樣一個高人那也沒有辦法,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可惜但增那傢伙不在,不然他應該會有辦法。」
卷三 迷失 第一百零一章 非常之道(三)
「約我出來到底有什麼事?」在車上龔飛問道。
我說道:「你說的那個佛道鬥法能說具體一點麼?」他笑了:「其實我只是得到消息,方浪身邊有茅山道士,聽說是個高人。好像已經到了西安,應該是專門來對付你的吧。」我說道:「這也是你跑得這樣快的原因麼?」
他搖了搖頭:「我是奉命離開的,況且這事好像和我也沒什麼關係吧?」我問道:「你說的你們組織大多是些擁有異能的人,那你呢?」他說道:「怎麼突然又對我們組織感興趣了?」我說道:「你錯了,我不是對你們組織感興趣,只是對你。你留下那張紙片除了示警之外,應該還有更深刻的含義吧。」
他笑了:「你怎麼會這樣想?」我說道:「如果僅僅看背面你用鉛筆留下的那句話,的確就是一個示警的作用,不過你偏偏畫蛇添足地在前面寫下了『道可道,非常道。』」他問道:「那又能說明什麼?」我看著他說道:「這說明你深諳道術,如果我沒猜錯,你的特長應該便是道術,因為你前面是用鋼筆寫的,剛勁,有力,那是一種自信,而且你寫下的又正好是道家的經典謁語之一。」
他把車停在了路邊,望著我笑道:「你知道嗎?你讓人覺得恐怖,僅僅憑借我留給你的一張小紙片就能夠推斷出這麼多事情。」我點了支煙,又遞了一支給他:「如果是你和那個道士比拚,誰更厲害一點?」他搖了搖頭說道:「我不可能和他比拚的,他的問題只能夠你自己去想辦法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