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節
鄧琨聽她說到這裡,向我看了一眼說道:「木小姐,我想你這可能是勞累過度,精神出現了問題,我建議你找心理醫生或者咨詢師看看。」木蝶忙說道:「不,鄧先生,你聽我說完吧。」我用眼神制止了鄧琨,聽她繼續說道:「我起初也以為是因為疲倦而精神恍惚,所以並不是太在意,便回房睡了。」
「可第二天晚上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看到對面坐著個女人,我是一個人住的,你們應該想到那一刻我是多麼的驚恐,我問她是誰,她只是靜靜地盯著我看,卻沒有說話。她那眼光冰冷,透著絲絲的涼意。」
我打斷了她的話,我說道:「你確定你是親眼看到的?不是幻覺?」她搖了搖頭:「真的,肯定不是幻覺。」我點了點頭,抬抬手示意她接著說。她說道:「那個女人看了我很久,然後幽幽地歎息了口氣,站起身來就走了。」
「門當然是關著的,可她竟然就這樣走出了房間。你們不會覺得我在說鬼故事吧?」木蝶說到這裡緊張地問道,我很清晰地感覺到她內心的恐怖,我不能夠肯定她說的是她的經歷還是她的妄想,因為我們的經歷讓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是有詭異的事情發生的。
我輕輕問道:「這樣的事情後來是不是又發生了幾次?」她瞪大眼睛點了點頭說道:「你怎麼知道?」我沒回答她,而是問道:「那個女人你認識麼?」她搖了搖頭說道:「不認識。」我說道:「你再仔細想想,比如你的同學,朋友,家人,又或者你曾經的病人。」
她想了半天還是搖了搖頭道:「沒有印象。」我說道:「這幾個晚上你們有沒有進行過實質性的溝通?」她說道:「她一直坐著不說話,我嚇得根本不敢說話。」「你注意過你醒來的時間和她離開的時間嗎?」她說道:「開始沒有留意,後來兩次我留意了,每晚我醒來都是半夜十二點半鐘,而她離開是一點半鐘,兩個晚上都很準時的。」
她看了看我們又說道:「這件事情你們能幫幫我嗎?」鄧琨說道:「你有試過換個地方住麼?」她搖了搖頭:「沒用,我昨晚就是在醫院的值班室睡的,唯一不同的是昨晚我們是坐在床上對視的,她就坐在我的床沿邊上。」
鄧琨看了看我,我想了一下說道:「這樣吧,這件事情我們也挺有興趣的,可以幫你,不過事情都是發生在半夜,我想可能我們會親自在你的住處蹲幾個晚上,當然我們不會打擾你的休息,你覺得怎麼樣?」她點了點頭說道:「嗯,沒問題。」
我說道:「你留下電話和地址,吃過晚飯我們就過來,對了,這兩天要上夜班嗎?」她說道:「我今天已經請假了,我想如果不把這個問題徹底解決了我會瘋的。」我說道:「那就這樣說定了,放心吧,晚上我們一准到。」
她說道:「謝謝,謝謝你們。」站了起來,走到了門口又停住了:「那個,我能知道要收多少錢嗎?」我看著鄧琨,鄧琨有些不好意思是說道:「這個,你看著給吧。」
木蝶走了以後鄧琨問道:「我這沒這項業務啊,你怎麼就給我接下了?」我說道:「你難道不覺得很有意思嗎?」鄧琨說道:「拜託了老大,查人我在行,可這捉鬼……」我說道:「看看再說吧,而且我接下這個案子也是為了你。」他說道:「為了我?」我笑了:「你不覺得這個女孩蠻不錯的?挺適合你的。」
鄧琨瞪了我一大眼。
晚上給老婆說明了事情的原由,我就陪鄧琨去了木蝶的家,木蝶睡得很早,聽她說一般十點不到她就上床了,我檢查了一下她的臥室,沒什麼特別的發現,我沒想到的是她床頭的那本書竟然是本恐怖小說,我皺起了眉頭,我開始懷疑她是不是看恐怖小說看多了而心生的幻象。
十點過幾分,木蝶打了個哈欠,然後很抱歉地向我和鄧琨說道:「不陪你們聊了,困了,就委屈你們當廳長了。」然後給我們留下一個歉意的笑便進了臥室,關上了門。
鄧琨看了看我:「你說,一會我們會不會真的看到那個女人?」我搖了搖頭說道:「也許不會,我發現她床頭上放的是一本恐怖小說,或許她是看多了才會有這樣的妄想。」鄧琨說道:「沒想到竟然就這個小丫頭片子給唬了。」我淡淡地笑道:「等等看吧,一會就知道了。」
我們關了客廳的燈,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十一點半左右我發現鄧琨已經閉著眼睛睡著了,而我也覺得有些倦意,但我還是強打起精神,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讓自己別睡過去。
「麻煩把桌上的小刀遞給我一下。」我看了看茶几上,真有一把小刀,我拿起來遞到半空,心裡突然一驚,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而且絕對不是木蝶。我扭過頭去,看到鄧琨的旁邊正坐著一個女人,長長的頭髮,白皙的皮膚,一條淡粉色的旗袍。她的雙眼正看著我手中的小刀,我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十二點一刻。
外卷 歸來記 第九章 怪象
我還是把小刀遞了過去,雖然我有點擔心他會傷鄧琨,但我還是想知道她到底想做什麼。我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她又指了指茶几:「蘋果。」我遞給她一個蘋果。
她很仔細,很認真地削著蘋果。牆壁上的掛鐘指向了十二點二十五分,臥室的門開了,木蝶從臥室走了出來,坐在我左手邊的沙發上,眼神呆滯,她的手裡還抱著一個小靠枕。
我悄悄地看了那女人一眼,她並沒有抬頭,而是專心地削著蘋果。
十二點三十分,木蝶準時地驚醒了。她看了看我們,當她看到那個女人的時候臉色變了:「是她,就是她。」女人的蘋果已經削好了,她把刀和蘋果都放到了桌子上,靜靜地望著木蝶,就如木蝶告訴我們的一樣。木蝶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坐到了我的身邊,雙手緊緊地拉住了我。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輕輕說道:「別怕,她沒有惡意。」
我看了看女人,她的目光只是在木蝶身上。我問道:「你是誰?」她沒有理我,就這樣望著木蝶。我離她很近,我發現她的臉,雖然白皙卻是有著血色,而她的身上竟然還散發著淡淡地香水味道。
我輕輕地說道:「你認識她?」我的手指向木蝶。她竟然緩緩地點了點頭,我問道:「她是誰?」女人說道:「她是我。」她的聲音低沉,有著淡淡的顫音。
聽了她的話我才發現,她長得果然和木蝶十分地相像,而此刻我也才回想起來,她們身上的香水味道竟然也是一模一樣。
我又看了看緊緊挨著我的木蝶,我發現她的眼中閃爍著的並不完全是害怕,還有淡淡的興奮,我悄悄地問木蝶:「你發現你們長得很像麼?還有,你們的香水味。」木蝶飄飄然地點了點頭,也呆呆地望著那女人。
就在這個時候,鄧琨醒過來了,但奇怪的是他竟然無視了她們的存在,他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坐了下來。望見了桌子上的蘋果,抓起來便咬了一大口。他一邊吃一邊對我說道:「哥,我睡著了你怎麼也不叫醒我?對了,那女人來了嗎?」我看了看木蝶,又看了看那女人,我說道:「你自己不知道看啊。」
他的眼睛在屋裡來回的瞟了一遍說道:「什麼都沒有啊。」如果我不瞭解他的個性,我一定會覺得他在說謊,但我知道,鄧琨平時是不太開玩笑的,他應該真的什麼也沒看到。我輕輕地說道:「你到臥室去看看吧。」鄧琨有些不好意思。
我急道:「叫你去看看,你就快去。」鄧琨這才從沙發上站起來,向臥室走去,而他經過女人面前的時候竟然是那樣的輕鬆,女人也沒有讓他,他居然就走出來了。
我伸手摸了摸身邊木蝶的手,熱乎乎的。我鬆了口氣,木蝶好像並沒有感覺到我摸她的手,她的眼睛一直和女人對視著,而眼神中的恐懼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而冒出一種熾熱的,興奮的光芒。
鄧琨輕輕地從臥室退了出來,他從到我的左邊的沙發上說道:「小妞子睡得好沉,哪裡有什麼夢遊嘛,我看啊,一定是恐怖小說看多了,疑心生暗鬼。」鄧琨的話讓我感到了一絲寒意,木蝶還在床上睡著,那麼我身邊的這個木蝶又是什麼人?那這個女人呢?
鄧琨發現我有些不對,走到我的身邊說道:「你怎麼了?」我搖了搖頭,苦笑道:「沒,沒什麼。」鄧琨說道:「你人不舒服麼?」我說道:「沒事,你坐下吧。」
我望著女人說道:「能知道你為什麼每晚都會出現在這麼?」女人說道:「這是我的家。」而此刻身邊的木蝶也說道:「不,這是我的家!」鄧琨聽到我的問話,見我的眼睛盯著他原來睡覺的沙發,他彷彿明白了什麼事情。
我說道:「你們都是木蝶?」兩個女人同時點了點頭,我說道:「那裡面那個又是誰呢?」兩個人都很認真地望著我說道:「他也是木蝶。」我的大腦一片混亂,我說道:「你們有沒有人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可是她們誰都沒有回答我的話,因為已經到了一點半鐘,那女人很準時,一點半鐘,她站了起來往外面走去,直接消失在門的那裡。我看了看身邊的木蝶,她也站了起來向臥室走去,「啪」,聽到了關上臥室的聲音。
鄧琨問道:「朱哥,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在自言自語地做什麼?」我說道:「我看到了那個女人,還有木蝶。」鄧琨驚訝地說道:「怎麼可能,她就在臥室裡睡得香甜。」我說道:「你手裡的蘋果還是那個女人給削的呢。」鄧琨嚇了一跳,想把蘋果放回到掉上,我說道:「放心吧,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的。」
他說道:「搞清楚那女人的身份了嗎?」我說道:「她說她是木蝶。」鄧琨這下完全呆住了:「那裡面那個呢?」我說道:「你聽我說完,剛才我讓你進臥室看她的時候,我身邊還坐著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木蝶。」
鄧琨看了看四周,有一點驚恐地說道:「你是說,她是……」我知道鄧琨想說什麼,我說道:「應該不是鬼,我當時試過她的手,有著溫熱,包括那個女人,臉上有血色有微溫。」鄧琨說道:「為什麼我看不到?」
這個問題我也說不上來,我說道:「我也不清楚,或許這一切都是我的幻象吧。」其實在我的心裡我也隱隱覺得有些奇怪,這應該是木蝶的幻境,可我卻身在其中,而我又能夠清醒地看到鄧琨,和他說話。這一切已經超過了我的理解範圍,我根本無法解釋。
我雙手搓了搓臉:「白天你跟著她吧,看看她有沒有什麼反常的舉動。」鄧琨點了點頭,我說道:「我一會天亮得回去瞇一會,你先靠一下吧,到時候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早晨我時候我們是被木蝶給叫醒的,我問她對於昨晚有沒有記憶,她點了點頭,她甚至能夠清楚地說出曾經就坐在我的身邊,我的心裡一片茫然。
外卷 歸來記 第十章 驚詫
回到家裡,我並沒有馬上睡去,獨自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
對於這樣的事情我還是第一次遇到,另外的兩個木蝶是從哪裡來的?前世抑或未來?我明明能夠感受到對方的肉體,可卻眼睜睜地看到穿著旗袍的木蝶以靈魂的狀態穿門而出,她去哪了?
我搖了搖頭,對於這一切我找不出合理的解釋。
我倒在沙發上,閉上眼睛睡著了。醒來的時候身上蓋著毛毯,老婆正坐在一邊的沙發上看著電視。我歪歪地坐了起來,老婆見我醒來笑道:「醒了?餓了麼?想吃點什麼?」我說道:「隨便吃一點吧,對了,鄧琨有沒有打電話來?」她搖了搖頭:「沒有。」然後走進了廚房。
我還真的餓了,老婆把麵條端出來後我狼吞虎嚥地吃著,風捲殘雲,很快就見底了。
雯兒從房間裡出來,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她說道:「暑期的少兒節目為什麼老是放《西遊記》吧,都看煩了。」我看了看電視屏幕,果真是《西遊記》,孫悟空正用分身術和妖怪周旋。我笑道:「那你想看什麼啊?」她說道:「爸爸,給我買點動畫片吧。」我點了點頭:「一會爸爸就帶你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