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羅耀海頓時癱坐在了地上,而這時冷眼旁觀的李震海則拿出了一根煙,然後迅速點上,慢條斯理地吞雲吐霧著。驀然也追了出來,他說:「大家都給我回客廳去!要知道,我們現在必須要團結,等待警察到來!」
他們回到客廳後,念禾的手機響了。
「是念禾嗎?我是子巍,你拜託我調查的事情已經查出來了,我現在有農辰奇的照片,你想讓我傳到你的郵箱上還是發傳真給你?或者用彩信發給你?」
「我的手機不能接收彩信,」念禾回答他:「驀然的好像也不能。這樣好了,你發到我的郵箱裡吧。就這樣,發好了就發短信通知我一聲。」
掛斷電話後,唐樵山在旁邊問:「不好意思,剛才的電話和這次的案件有關嗎?」
「就算是吧。」念禾回答:「其實這房子原本的主人死後,在這裡工作的一個園丁也下落不明瞭,所以我拜託當警察的朋友把他的照片發到我的郵箱裡面。」
「你們認為這個園丁和這次的案件有關係嗎?」一直沉默的李震海突然說話了,他夾著手上的煙,吐出一圈煙,說:「莫非你懷疑兇手是他?」
「也不好說。」念禾回答他:「曾子農生前是個富豪,他一直性格怪僻,沒有妻兒,所以他的財產也沒有人繼承。有許多傳聞說他將自己的一筆巨額財富留在了這個山莊內。所以說……」
「這麼說,你認為是他為了得到財富,殺害了曾子農嗎?」李震海很不屑地說:「其實呢,我並不是因為喜歡推理小說而來這裡的,你們總想把簡單的事情想複雜,這就是推理小說迷的特點。」
「那麼,你是為了什麼原因而看推理小說的?」驀然問他。
「是啊,為什麼呢?」李震海猛吸了一口煙,說:「我想我是個矛盾的人吧!」
接下來,念禾拿出他的筆記本電腦,將它打開,開始查看自己的郵箱。警察到現在也沒有能來,看來這次雪崩非常嚴重。就在念禾凝神屏氣地看著郵箱的時候,關山突然坐到他身邊,問:「怎麼了,還沒發來嗎?」
「是啊,沒有。」
等待是漫長的,唐樵山和李震海,甄志希開始打撲克牌解悶。打了兩副後,他從衣袋裡拿出了一包煙,準備要抽,可是卻發現沒有帶打火機。他便對身旁的李震海說:「麻煩你了,借個火吧。」
「你是幽界神明吧?」李震海說:「香煙不是什麼好東西,還是少抽吧。」
「你不也在抽嗎?」
「是啊,我以前的女朋友就是嫌棄我這點才離開我的,很不可思議吧?香煙這樣的東西,上了癮就很難戒掉了。現在我一天至少要抽上兩包呢。」
「你還真是矛盾的人,」唐樵山說:「其實我也不是經常抽煙,不過打牌的時候沒根煙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你和我很像。」李震海的面孔依然毫無表情,說:「這只是男人想要抽煙的借口而已。」
「你真是個囉嗦的人啊!」坐在一旁的甄志希說:「真是討厭,人家問你借個火,還發表一通理論。幽界神明,我借你火!」說完,就拿出打火機來。
「你也抽煙?大帝?」唐樵山有些驚訝,不過還是接過了打火機。
「呵,這有什麼?我讀初中的時候就學會抽第一口了,我連網名也是起這種有氣勢的名稱,你們大概沒一個猜到我是女生吧?」
驀然看著這些個性迥然相異的人,仔細聆聽著他們說的每一句話,腦子飛快地思考著:如果,我的猜測是正確的,那麼應該會有一些破綻的,不,對方也不會那麼容易被我抓到破綻。一定有,一定有可以查出來的方法的!
「我突然想去洗個澡了,」商小娥站起身說:「昨天晚上一夜沒睡好,去洗個澡精神一下好了。那個,盥洗室在哪裡啊?憂鬱王子?」
「我帶你去好了。」念禾站起身,卻被關山攔住,說:「我剛才去過,讓我去吧,你還要在這裡收郵件呢!」接著,他就領著商小娥走了。
念禾於是又重新坐了下來,而旁邊沉不住氣的甄志希說:「等會兒我也去洗吧。」
已經到了中午,念禾的郵箱還是空空如也。他歎了口氣,說:「算了,反正子巍會先發短信給我的,先把電腦關了吧。」
「能讓我上一會網嗎?」羅耀海走了過來,問念禾:「反正待在這裡什麼也不做實在是無聊,我想上網玩點遊戲。你的郵件如果來了,我再讓給你好了。」
「那好吧。」念禾把電腦交給了他。驀然則站起身,對唐樵山說:「我們去給大家做飯吧。」
來到廚房,把材料都擺在桌上後,驀然問唐樵山:「你認為誰是兇手呢?」
「我不願意多想。」唐樵山回答:「其實現在想想,我真不該來這裡。」
「是啊,你說得沒錯。」
「我也來幫忙好了。」這時候關山進了廚房,對他們說:「我也來打打下手吧。」
「你可以做些什麼呢?」唐樵山問。
「我幫你們切菜吧。」
「那,」驀然對他說:「去幫忙把放在案板上的土豆切成很細的薄片,還有,放在灶台旁的那兩個番茄,你也切一下。幽界神明,你幫我點火。」
「好的。」
午飯後,大家還是在客廳玩牌,大家都不敢回到自己的房間裡面去了。而羅耀海則是專注地打著遊戲,關山則在他旁邊仔細地看著。過了一會兒,唐樵山也站起身,說:「我也去洗澡好了,我先去房間換衣服,你們兩個先打吧。」
「驀然,」念禾對驀然說:「真希望別出現犧牲者了。」
「我沒有想到,」驀然凝視著頭頂的天花板,翕動著嘴唇,說:「我的讀者在我身邊被一個個殺害,我卻無法做任何事情!當初出名的時候,我就非常感激所有讀者給予我的厚愛,從發行量不斷增加,到改編成電影,如果沒有他們的支持,我是不可能獲得這些的。」
「對了,說到電影,聽說日本方面已經有人開始和你洽談買下《噩夢》的版權,要翻拍成日本版的吧?」
「啊,有這回事情。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賣給日本那邊,就怕會拍得和恐怖電影一樣,我在《噩夢》裡面適當加入了一些驚悚元素,也不知道會不會……唉,其實《噩夢》的中國版電影我也不太滿意,一定要把名字改成《地獄的共鳴》這種不倫不類的名字,這讓我感到我的作品已經完全商業化了,這次我拿來的那本限量的發行版本裡,也是用了《地獄的共鳴》這個名字,我真擔心將來會不會別人只記得這個名字,和他說《噩夢》反而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了?」
「哈,有可能。想當初日本小說家鈴木光司的懸疑小說《七夜怪談》被改編成紅遍亞洲的恐怖電影《午夜凶鈴》,好好的一本懸疑小說硬生生給改成了恐怖電影,到後來大家只知道《午夜凶鈴》,反而不知道《七夜怪談》了。」念禾巧妙地把凝重的氣氛漸漸轉變過來:「不過話說回來,電影是為小說做宣傳的最好手段,也許會導致你的作品過度商業化,但是也可以讓你的讀者群進一步擴大啊。出演你筆下的偵探秀清的演員嚴子鈞好像也是出演了《地獄的共鳴》和《死亡倒計時》出名的吧?」
「啊,他啊。最近媒體還在炒作他和這兩部電影的女主演張秀麗有地下戀情呢,娛樂圈真是個麻煩的地方,你不這麼認為嗎?」
這時候,羅耀海似乎已經玩好了遊戲,接著對念禾說:「啊,憂鬱王子,我已經玩得差不多了呢。」
時間也不早了,念禾看剛洗完澡的唐樵山出來,於是對身邊的驀然說:「驀然,你要不要去洗澡?」
「再過會兒好了。」
「那,我先把電腦拿回房間裡面去好了。我先去洗澡,我洗完你洗吧。」
到了晚飯時間,基本上所有人都洗過了澡,念禾正在桌子上擺放碗筷,突然聽到有人喊了一聲。那聲音是從樓上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