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節
我跟蕭影對望一眼,心說難道世上就沒有陽男陰女結婚的嗎?恐怕不可能吧?
蕭影眼神一陣黯淡,咬著嘴唇說:「可能是我命太硬了,克了大傢伙,尤其是你,都遭到了地府通緝。」
我一笑,你個丫頭想哪兒去了,怎麼可能啊。我還沒開口,死小妞說道:「要說命硬的那是我,自從我上了王林的身子,就改變了他的命運,從此就沒安穩過。不要想太多了,雖然我懂得看命,但我始終認為,命運是不可預測的,可預測的,只不過是暫時要發生的一些災難,真正一生命運,只有天知道。」
是啊,人的一生命運,永遠掌握在老天爺手中,他讓你悲你是不可能喜的,他讓你死,你說你能活下去嗎?只有在發生過以後,你回過頭才發現,哦,我的命運真悲慘!他大爺的,只有悲慘過才能知道這就是自己的命運!
在客房裡,我們仨有史以來從沒有過的,面對面的閒聊了一個下午。當蕭影得知死小妞的悲慘過往,忍不住哭了。死小妞現在卻表現得很淡定,跟我們倆說,這就是不可預知的命運,如果世人都知道自己將要死於生老病死,死于飛來橫禍,去想方設法躲避和破解,那麼也就破壞了這個生死輪迴的法則。
所以說,上天不會讓人真正掌握到某個人的命運的,只有當你走完自己的一生,才知道自己的命運是什麼。死小妞說到這兒,又語重心長的開導我們倆,拿她來說,一生就這麼短暫,誰也不知道,今晚睡下,明早會不會醒來。所以,我們要及時行樂,錯過了會悔之不及。
「不如,你們今晚就洞房吧!」
我勒個叉叉,死小妞真敢說啊,蕭影騰一下臉就紅了。
「凝姐,你怎麼這樣啊,我不理你了。」蕭影說著掉頭跑出了屋子,回她房間去了。
我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拿起玉珮說:「你怎麼越來越胡鬧了呢?你怎麼沒想今晚跟我洞房呢?」
「你信不信我馬上回你身上,叫你撞牆一百下?」
哥們頓時打個寒顫,鬆手將玉珮扔床上了。
到了晚上,不用我進冥海,老雞自己過來找我了。他跟那小子一樣,躲在床頭燈內跟我說話。當我把這事詳細說了一遍後,老雞顯得挺高興,說找和尚解決,應該是以佛家之法,遮蔽地府的耳目,具體怎麼回事,他也不清楚。又說起西風大吉這句暗號時,老雞知道這個鬼差是誰了,但他不能告訴我,只能跟我說,這傢伙不是壞蛋,承諾的也一定會做到。
聽了這話,我們都放心了,就怕遇到狡詐的玩意,把通靈符騙走糊弄我們一番。接著我又問日游是怎麼回事,老雞說,那是地府十大陰帥之一,可跟七爺八爺平起平坐。論排名還在七爺八爺之上,這是白天在陽間打探消息的鬼差,在夜間出沒的是夜遊,這兩種東西是很壞的,專打陽間小報告,令人十分痛恨。他過來藏在燈泡裡,也是為了避免被夜遊查到。
說到這兒,老雞笑道:「按說到我地盤上,該請你喝酒的,可是現在卻不是時候。等你的事完全了結了,來邯鄲咱哥倆好好喝一場!我這兒還有事去做,就先回去了。」說完跟我們揮揮手,腦袋瓜在燈泡中消失。
看著重新亮起的床頭燈,心裡歎口氣,誰知道這件事啥時候能夠了結。
第二天早上,我們買了火車票,下午回到了俞縣。老媽問同學什麼情況,我說傷勢不重,給他交足了住院費,等過了初五,我們上班前再去看看他。老媽歎口氣,說這大過年的,怎麼趕上這麼個天災人禍,要我過完年多帶點東西過去。老媽這人太善良了,聽不得別人有苦處,可是這次是我編的,她老人家是知道了,不把我錘死才怪。
在帶著對未來幾絲迷惘和擔心中,新年到來了!
大年三十晚上,老爸和老媽在包餃子,我和蕭影各自給親朋好友打電話。我先給大嘴榮打過去,這小子接起電話在那頭就傳來了開心的笑聲,夾雜著隱隱鞭炮聲,充滿了一股濃濃的年味。這小子首先匯報跟陳寒煙這段日子非常過的非常高興,陳寒煙正忙著在拜神呢,此刻像個十足的家庭小婦人。
聽了這話,哥們哈哈大笑幾聲,小聲囑咐他,你們倆注意點,過完年還要走南闖北呢,千萬別讓她搞大肚子。大嘴榮立馬呸了一口,說他們倆純潔著呢,一天不結婚,是一天都不能滾床單。靠,你以為哥們是傻瓜,會相信你們倆孤男寡女乾柴烈火的,能夠忍住不越雷池一步?
調戲他幾句後,跟他說正月初六一不去廣元鎮了,一塊來俞縣集合,到時候有重大事情商量。大嘴榮好奇的問什麼事啊,我說你來了之後就知道了,說完掛斷電話。這件事過年的時候暫時不告訴他們,以免太煞風景,讓他們過年也不安心。
第二個打給小滾刀,這小子口氣顯得挺鬱悶,隔著電話彷彿看到他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一說才知道,謝琛以李家傳人身份,跟著老爺子又是祭祖又是安排活動,並且李瑾萱這丫頭黏在謝琛身邊,讓這小子只能在一邊干看,感到十分的很苦惱。我說你甭苦惱了,初六來俞縣集合,已經跟大嘴榮約好了。並讓他代我向老爺子提前拜年。
我接下來正給劉斌他們打電話,卻看到蕭影拿著手機在悄悄流淚,仔細一聽,她正給蕭老爺子通話。
第625章 霸道的邪氣
蕭影接完電話,小聲跟我說,她大哥不聽勸,執意跟沈浩天合作生意,結果虧了不少錢,導致蕭氏公司大傷元氣。老爺子一氣之下病倒,這會兒躺在病床上接的電話。好在老爺子還不糊塗,知道這個時候蕭氏正處於低谷期,各方面都受影響。蕭影如果這時回來,難免會再遭到沈浩天的騷擾。所以叫她不要擔心自己的病情,就在外面過年吧。
人間最可悲的並不是過年不能跟家人團聚,而是在這個節日裡,明知道老爸有病卻不能守在床邊盡孝。
於是這個年,蕭影又增添了一絲陰鬱。
但蕭影這丫頭善於隱藏心事,表面上還是快快樂樂,沒讓老爸老媽看出來。
大年初一從凌晨零點開始,鞭炮聲就沒停過,一直持續響到天亮。一大早起來,我跟蕭影按照當地風俗家拜,跟老爸老媽磕頭拜年。當然他們二老紅包是少不了的,只不過只給了蕭影一個大紅包,沒哥們我的。我要看看紅包裡包了多少壓歲錢,這丫頭還不讓,白我一眼說:「這是我的,就不給你看!」
初二這天要走親戚拜年,老媽說去年我就沒回來,今年一定要去我大舅那兒拜個年。姥姥和姥爺不在好多年了,大舅家離我們又很遠,除了逢年過節的去一趟,平時很少有見面的機會。
於是早上我到超市買了一些禮物。由於姥姥家在東南偏遠的小山村,離縣城十幾公里,必須要打車過去。蕭影非要跟著去逛逛,我不答應,她就搬出老媽這位大領導,臭熊了哥們一通,鞭子挨了,河還得過,哥們不由哭笑不得。我們打車先路過徐家莊,給我姑姑拜個年,姑姑見未來侄媳婦也來了,立馬封了個大紅包塞進蕭影口袋裡。
出了徐家莊,這丫頭可樂壞了,偷偷打開紅包數著錢,並且防備著哥們偷看。這丫頭,此刻真像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看到她這麼高興,哥們也就放心了。
上午十一點多趕到了大舅家,這個小山村離公路沒多遠,叫塢堡村,比上谷村情況好的多。這附近山區有沒煤礦,村子靠山吃山,生活基本上挺富裕。可是我大舅家卻有點困難,因為前幾年他在煤礦打工,井下塌方砸斷一條腿,落下終身殘疾。之後一家五口,全靠舅媽一個人支撐,在村子裡是出名的一個貧困戶。
進村前我就囑咐蕭影,大舅要給紅包絕對不能收,臨走還得給他老人家留點錢。然後進了大舅家,看到低矮破舊的房屋,還有仨表弟那身寒酸的衣服,我這眼眶立馬就濕潤了。大舅拄著枴杖一瘸一拐的,很親熱的把我們讓進屋裡,仨表弟看到我們拿的這些禮品,眼珠子都冒起藍光,看樣子迫不及待要打開來吃,讓我看在眼裡,那個心酸啊。
屋子裡光線很沉暗,舅媽躺在床上閉沉睡著,臉上氣色也相當不好,似乎是生病了。我忙問大舅怎麼回事,他歎口氣說,也不知道咋回事,三十晚上去廟上燒香回來,就中了邪,一直昏睡不醒,村裡醫生檢查不出毛病。
中邪了?我一邊聽大舅說著,一邊輕聲念了咒語,打開通靈眼看了一眼舅媽印堂。靠,果然有團黑氣,是邪氣附體!由於在生氣掩藏下,通靈眼捉捕不到邪祟的靈識,很難確定,在她身上的是邪祟,還只是一股邪氣。如果是邪祟的話,要驅趕出來才能除掉。
我於是走過去說:「我學過一點中醫脈理,我把脈看看。」右手抓住舅媽的脈門扣住,左手捏個劍訣,小聲念了咒語,劍訣在她手心上點了一下。結果良久沒動靜,看來是一股頑固的邪氣。而邪氣要分什麼樣的情況了,如果只是一股普通鬼氣,剛才那下就趕出來了,然後一張淨身符就能讓人恢復清醒,不留任何後遺症。
若是頑固的邪氣就麻煩了,往往那些邪精的煞氣,撲到人體中,說不定會躲在哪個角落內,跟扎根一樣很難清除。我又拿出一張淨身符交給大舅,說這是年前在陰陽先生那兒請的平安符,燒了之後調成符水讓舅媽服下看看。大舅急忙去做了,可是給舅媽喝下符水後,突然開始全身顫抖,口吐白沫,眼珠一陣陣往上翻白。
這下把我們全都嚇壞了,我心說這股邪氣夠生猛的,那只有用雞頭祛邪的法子再試試了。可是這時大舅已經不相信哥們了,沒喝符水時人好好的,而我瞎出主意,把人都快治死了還想再胡鬧。一邊將我推出門口,一邊讓大表弟去叫村裡醫生。
死小妞這時咳嗽兩聲,我趕緊把靈緣拿在耳朵邊,只聽她小聲說:「這種邪氣很霸道,也很古怪,什麼法子都不管用,唯一的辦法,就是尋氣。要摸遍人的全身,最終找到這股邪氣的下落才能趕出來。你沒這種經驗,很難做到,就別白費力氣了。」
「那怎麼辦?總不能看著我舅媽要了命吧?」我急著說。
「一時是要不了命的,我再想想辦法。」
村裡的醫生很快趕過來,進了屋子看後跟大舅說,這不是病了是中邪發作,趕快去請個高明的陰陽先生過來。他知道在山上住著一個怪人,治病除邪很靈的,只不過這個人是外地來的,年前才出現在山上,性情非常古怪,一般人請不動。
我心想請不動是因為錢少,哥們就不信用毛爺爺砸不死他。當下跟大舅說我去請,他老人家很不爽的白我一眼,招呼大兒子在家守著舅媽,兩個小兒子攙扶著上山。大舅顯然腦了我們,對我們理都不理,我和蕭影只好大氣不敢出一口的悄悄跟在後面。
這座山也不是很高,而這個怪人就住在山腰上,不多時就到了一座石頭砌成的房屋前面。大舅很誠懇地說道:「先生,我是下面塢堡村的,老婆中邪現在快要斷氣,請您走一趟吧。」
「沒空,你另請高明吧!」從石屋裡傳出一個冷傲的語聲。
這聲音聽著很耳熟啊,我心頭忽然一動,心說難道是他?
「先生……」
「別叫了,叫破天我也不會去的,你們走吧。」這人相當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