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節
巴圖說簫老三來信標明了,要是我們肯去就在這月底於枯巖鎮郊區的一個茶亭裡集合。
我一算時間,現在離月底還有一周,心說七天時間去哪都夠用,我也沒著急。
但巴圖卻跟我強調說,「建軍,時間有點緊,咱們要去那就得即刻動身。」
我不信巴圖說的,以為這小子是想趕早不趕晚呢。
可我錯了,七天後我倆急趕慢趕的才總算到了那個茶亭,而且我也發現了,這枯巖鎮聽得名字不錯,其實這裡跟古代沒多大區別。
就說這茶亭子,就是幾根竹竿子外加塑料布包裹起來的,頂多能擋個風,要是碰到大雨天,估計這亭子都能被雨給澆零碎了。
都說苦寒之地多怪事,憑這裡的環境,我心裡不由得琢磨起來,心說這次的食鬼貌似不簡單。
第二章 簫老三
我和巴圖隨便找個桌子坐到一旁,其實這茶亭的規模很小,亭裡總共就三張桌子,而且坐到椅子上我還發現,自己一晃它就嘎吱嘎吱響,隨時有壞掉的可能。
現在茶亭裡就我和巴圖兩個客人,我也不客氣,挨個椅子找了一遍,試圖選個稍微結實點的,可折騰一大通我發現這些椅子壓根就沒一個結實的。
最後我只好無奈的又坐回去,但也不敢實打實的坐著,雙腿一直繃得緊緊的借力。
趕了七天路我倆都餓了,但簫老三還沒來,我倆也不好意思先吃先喝,只好跟茶亭服務員要了盤點心墊墊肚子。
這樣又過了一個時辰,當我等的都快睡著時,遠處傳來了一陣鈴響,而且這鈴聲還十分有節奏,很明顯是有人走路時連帶著把它搖響的。
我知道,身上帶鈴鐺的都不是尋常人,石鼠帶鈴鐺,是個盜墓賊,卡家、瓜家兄弟帶鈴鐺,因為他們是西苗魔君手下,而遠處傳來的鈴聲肯定是簫老三弄出來的。
雖說現在天氣稍有些陰,但並不影響視線,我站起身翹腳向遠處看,想搶先看看這位簫道士的模樣。
細算起來,這幾年走南闖北捉妖,什麼類型的人我都接觸過一些,可唯獨道士還沒碰到,這也讓我對道士這職業產生了濃厚興趣。
不久後,一個黑影出現在我視線範圍內,而且隨著他越走越近,我也看清了他的穿著。
他一身道士裝,身後背個木劍,最明顯的是他那鬍鬚,都垂到了脖頸處,較真的說比我頭髮還長。
我忍不住樂了,扭頭跟巴圖說,「老巴,今日一見道家人果然非同一般,就說他那鬍子一般人就長不出來。」
巴圖也嘿嘿笑著回答道,「建軍,你計較簫老三鬍子長短幹什麼,等他捉鬼時你再看看,他的身手不是一般的好呢。」
我記住了巴圖這話,甚至打心裡也重新給簫老三定了位。
簫老三走的很快,沒多大功夫就來到我們身邊,而且他也不外道,見面就客氣的打起了招呼還指著自己說讓我叫他老三就行。
倒不能說我靦腆,只是在我印象裡,道士有很多講究,我怕自己大咧咧的別無意間碰了他的逆鱗。
我變得規規矩矩起來,甚至我們落座點菜時,我也竟可素菜來。
簫老三本來還笑呵呵的看著我點菜,但等聽到我嘴裡不是土豆絲就是炒白菜的,他臉上笑容漸少,最後還拿出一副懷疑的眼神看著我。
我被他看的彆扭,直言問道,「老三,你怎麼這麼看我?」
簫老三不正面回答反問道,「建軍,你最近得了大病?」
我搞不懂他為何這麼問,尤其印象裡道家人看相都很準,我心說就算老三不擅長看相,但怎麼也能懂些皮毛,不可能看我一臉無礙的樣子卻非說我得病吧?
我心裡急了,以為他話裡有話呢,接話問,「你是說我最近要有大病麼?」
簫老三搖搖頭,又指著菜譜強調,「你既然沒生病幹嘛不點肉吃?」
我愣住了,還不可思議的看著巴圖,那意思出家人不是不可以吃肉麼,而且規矩嚴的連吃肉這類字眼都不能提,可簫老三卻不僅不避諱這個,還專門提醒我吃肉。
巴圖嘿嘿笑了,拿出一副大有深意的眼神看著我解釋道,「建軍,這你就不懂了,簫老三是正一派茅山宗的道士,可婚娶也可食葷的。」
我有所悟的點點頭,而且簫老三也笑了笑那意思巴圖所言極是。
我略有些尷尬的哈哈一笑,接著就叫來店小二,把點的素菜替換一半下去,又要了幾個這茶亭裡的招牌葷菜。
這時候我也想過要酒,畢竟聚在一起是緣分,喝幾口調節下氣氛也好,可這次我學聰明了,自己也不主動抻頭,等著他倆張口。
席間我們聊到了食鬼的話題,我對這個感興趣,索性催促簫老三多說說。
簫老三也不含糊,一邊啃著雞腿一邊盡興的把食鬼資料說給我們聽。
枯巖鎮這裡自古就有食鬼的傳說,相傳食鬼是一個老者的亡魂,他晚年被後輩虐待,餓死在床榻上,而他這縷冤魂就在枯巖鎮中徘徊著,每當看到富態之人就懷恨於心,趁著夜晚時刻附在富態人身上。
其實這食鬼並沒多大道行,附身後只會讓人止不住的猛吃,還見什麼吃什麼,天一亮就自行離去,當然這人猛吃猛喝一晚上肯定會吃壞身子臥在床上大病一場。
本來這只是個傳言,但最近卻真有這類事情發生,枯巖鎮經濟落後,這幾年被政府扶持修路,鎮裡也特意招攬了一批壯漢去支持,可這些壯漢中卻陸續有人晚間失態,跑到廚房、野地裡暴飲暴食,要是廚房有剩菜那還好說,要是趕得不巧廚房沒存飯了,這中邪漢子就不得不去野地裡啃樹皮。
我聽得直皺眉,打心裡對啃樹皮的漢子表示同情,而與此同時也有了疑問。
我問簫老三,「食鬼既然是亡魂,那是不是就得用道家法術降服?你帶了傢伙事麼?」
簫老三放下雞腿,又隨意把油乎乎的大手往道袍上抹了抹,接話道,「你倆是捉妖的行家,而我就不謙虛了,自認在捉鬼上還是有些手段的,這次為了食鬼,我可把壓箱底的符菉都帶了來,這符菉很珍貴,都被施過法開了光,威力大著呢。」
我被吊起了胃口,還特意問,「這符菉既然威力這麼大,什麼樣的?讓我先瞧瞧如何。」
簫老三拿出一副都哥們弟兄不外道的架勢,一掏懷裡拽出滿滿一大把符菉。
我沒統計這符菉到底有多少,但初步估算少說也有幾十張,我心說老話講物以稀為貴,可簫老三嘴裡的珍貴符菉竟然會有這麼多,倒不是我不認可這些符菉的威力,只是突然覺得那食鬼有難了。
我們吃完飯天色漸漸變黑,但也沒急著趕路,反倒在這茶亭裡住了下來。
這茶亭主人倒很客氣,特意為我們準備了一個「雅間」,只是這雅間也只是相對高雅而已,說白了就是把亭中桌子一撤,臨時支起三張床來,再用塑料布把亭子四週一圍,這就算完活了。
我對這種睡法不太習慣,但簫老三卻跟我強調道,「建軍,知足吧,過了今晚等你去枯巖鎮看看,那裡條件還沒這好呢,趁著現在還有時間趕緊體驗下幸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