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我走上前問道:「你們村民常來這裡麼?」
「不常來,」黃老頭兒在我的威脅之下,現在已經對我很客氣了,向我解釋道:「這深山老林的,路也不好走,誰往這裡來,山裡的人都想著走出大山,山外的人卻都想著進入大山發財。」
我點點頭,說道:「廢話不多說了,趕緊帶我們找到他們所挖的盜洞吧。」
黃老頭兒年歲大了,老胳膊老腿的,推托說自己實在是走不動了,多少休息一會兒,抽支煙也好。我看他不像是裝的,也就點了點頭,我們四個人除了吳洋以外都點上了一支煙。
吳洋從小到大都在城裡長大,去農村也是遊山玩水,像這種來到深山老林的經歷,他還是頭一次,左右顧盼,看得沒完沒了,我實在不懂這裡有什麼好看的。
沒想到,約莫半支煙的功夫,忽然聽到吳洋在一旁輕聲對我們喊道:「小川哥,你看!」
我回頭一看,林子那邊儘是枯枝白雪,便問道:「有什麼好看的?」
「噓!」吳洋小心翼翼地說道:「你小點聲,你看,那裡是不是有一隻狐狸呀。」
「狐狸?」我當時就皺起了眉頭,轉頭看向黃老頭兒,就見他臉色刷得一下青了不少。
我知道這老頭兒迷信思想太重,也就不管他,輕聲問吳洋道:「哪有什麼狐狸,我怎麼沒看見?」
「就在那裡呀,怎麼能看不見呢?」吳洋指著前方對我說道。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眼珠子都快崩掉了地上也沒看到,就在我要放棄的時候,我突然看見前面的雪地上似乎有一塊紅色的布條。我一皺眉,心說這裡不是沒人來麼,怎麼會有布條。
可是,這一皺眉之下,我反而看清了那哪裡是什麼布條,而是一條長長的舌頭,在舌頭上面有一個黑鼻子,鼻子上面是兩個黑黝黝的小眼睛。
這一下子,那狐狸的輪廓全都出現了。那是一條毛色純白的狐狸,跟東北的許多狐狸一樣,它趴在雪地上,一動不動,眨眼之下還真的很難發現。
讓我多少有些吃驚的是,那隻狐狸似乎是在惡狠狠地瞪著我們,像是我們跟它有多少深仇大恨一般。
我們四個人就這樣跟那只白色的狐狸對峙了幾分鐘後,那隻狐狸忽然就一溜煙地逃走了。
吳洋興奮地回頭對我說道:「小川哥,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野生動物,我指的是這種大型哺乳動物。」
我點點頭道:「其實,我也是第一次。」
這個時候,就聽見黃老頭兒又在一旁勸阻我,說道:「我說這位小伙子,你叫小川是吧,要不你就聽我老人家一句話,咱們現在就原路返回吧,依我看,那不是什麼普通的狐狸,而是一隻狐大仙呀。」
我一翻白眼,覺得這老頭兒已經沒救了,就對他說:「要回去你自己回去,但前提是帶我們找到盜洞,我沒有強迫你跟著我們一起進去。」
黃老頭兒拍著大腿說道:「年輕人呀,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我說什麼你怎麼都不相信呢。我帶著林群他們盜墓的時候,這隻狐狸就曾經出現過,在我發現張沃的時候,那隻狐狸就盤窩在張沃的身上,這次你們過來,又碰上了這隻狐狸,這不可能是巧合的。」
「你只見過那狐狸三次,而且又沒有仔細觀察過,怎麼就能確定那狐狸是同一隻,他們長得都差不多。」吳洋辯解道。
「行了,」我終止了這種沒有意義的討論,對黃老頭兒說道:「什麼都不用說,現在帶我們去找盜洞,之後你就回去,就這麼簡單,別再耽擱了。」
第七章 盜洞
黃老頭兒有他的顧慮,但我有我的任務,而且我這個人辦事不喜歡拖沓,便一再催促他趕快帶著我們找到盜洞。
黃老頭兒一看對我說多少話都毫無用處最後也就妥協了,帶著我們繼續趕路。雖然這幾天下大雪,山上的路被厚厚的積雪覆蓋,很容易辨別不出那盜洞的位置,但這對於久識山路的黃老頭兒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沒過多久我們就找到了那個盜洞。
這個盜洞的位置打得很隱蔽,是在一棵及成人腰一般粗細的油松下打的,再加上積雪掩埋,離遠看去還以為是某種冬眠的生物所挖出的洞穴。
按理來說,冬天是不適合刨土的,尤其是在東北,天寒地凍,土質變得非常堅硬。但是這些小小的困難對於求財心切的施工工人來說絲毫不足掛齒,而且他們還有許多專業的施工工具應付這些凍土。
盜洞的方位依山坡而建,形成一定的坡度,勉強只能由一個人鑽進去在裡面爬行,受到剛才那只白狐狸的影響,我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像是一個狐狸洞而不是盜洞,但拿著手電筒往裡一照,清晰的鏟印和整齊的邊緣還是足以證明這是人工的。
黃老頭兒帶我們到了這裡,對我們說道:「就是這裡了,你們自便吧,反正我是不會進去的。」
我抬頭看看天,此時的天空已經是灰濛濛的了,估計再過一陣子就會全黑下來,便告訴黃老頭兒先走,我們就算循著來時的腳印也會找到回去的路。
黃老頭兒點了點頭,要離開的時候又把大偉拉到了一旁,嘀嘀咕咕說了些什麼,那樣子似乎是在勸告大偉千萬不要跟著我一起進入盜洞。
但大偉卻一臉不在乎地說道:「舅老爺,不用怕什麼,小川是我的好哥們兒,我不能瞅著他一個人鑽進去,我跟他一起進去到時候也好有個照應。」
黃老頭兒再三叮囑,可大偉是個有名的強脾氣,自己決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他。最後黃老頭兒看著沒轍,就取出了自己脖子上帶的一個護身符遞給了他,自己一個人下山去了。
大偉把護身符拿給我和吳洋看,只見那是一把短短的微型木雕,刻的是一把劍,上面還有紅色的符咒。大偉哈哈一笑,說道:「估摸著是塊桃木,管他有沒有用呢,帶著唄。」
我點點頭,轉頭對吳洋說道:「吳洋,你就別跟著我們兩個進去了,你在外面等著,也好有個照應。」
沒想到,我這話一說出口,吳洋立馬就不樂意了,十分堅定地對我說道:「小川哥,你說什麼吶?這麼刺激的事你不帶著我怎麼行?不行,今天我也要跟著下去,再說了,裡面應該有六個人呢,你一個人抬不過來,我也幫著忙。」
我跟大偉兩個人互相看了看,也就點頭同意了。
最後決定由我來打頭陣,吳洋在中間,大偉殿後,我們幾個人把盜洞口附近的積雪掃了掃,然後就準備往裡爬。
我拿著手電筒先是對著洞裡面照了照,喊了兩聲,擔心這幾天會不會有什麼動物鑽進來把這裡當成了窩。見沒什麼動靜,我就把頭伸進了裡面,一點一點往裡挪蹭著身體。一開始的一段還很好爬,不過到了裡面的時候洞口又窄了一些,爬行起來也就更加困難。
我們花了足足十幾分鐘才保證三個人都鑽進了洞裡面,而我在盜洞的最深處,拿著手電往裡面照也沒照到頭,一直都是黑咕隆咚的。
四周很靜,這是一種特殊的安靜,似乎只有在地下世界才能感覺到,當然,四周也有一些刺鼻的土腥味兒。
吳洋在我的身後興奮地說道:「真夠刺激的,小川哥,你還說做你這行的不刺激?」
我無法回頭,只得對他說道:「我也是頭一次。」
大偉在後面催促道:「行啦,別說那麼多沒有的了,這裡真憋屈,咱們趕緊速戰速決吧。我跟你說小川,賺了錢你得分我一半。」
我笑了笑說道:「提錢多傷感情啊?」
大偉在後面罵道:「我呸,談感情多他媽的傷錢呀!怎麼說你也得把我那兩瓶茅台酒的錢墊上吧。」
「好好好。」我不耐煩地說道。
隨後,我們幾個人繼續往前爬行。這條盜洞的長度遠遠超過了我的預期,而我們這樣的爬行方式不僅費體力而且還異常得緩慢。花了半個小時,估計也沒爬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