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第070章 沒有出口的出口
這陰陽草母太厲害,而且頗具靈性,一個不慎,就會被陰陽降頭草給刺中,到那時便大事不好了。
眼看陰陽草母奔老爸而來,老爸臉色凝重無比,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眼睛直直地盯著陰陽草母的飛躍痕跡。
在這剎那間,老爸的氣質讓我忽然若有所思,老爸的武功看似很神秘,無跡可尋,不同意天下任何一門一派,但細細看來,卻隱隱約約似乎與相法有關,具體有什麼關聯,我又一時模糊,想不清晰。
「相者,觀、聞、嗅、言、觸五法。」我忽然想起《義山公錄》裡的一句話來,眼睛登時一亮,老爸的武功就和這五法有關!
如此說來,《義山公錄》裡的相術不僅僅是相術而已,所謂「一法明,萬法通」便是如此!
這麼一想,我恍惚間又記起《義山公錄》裡的一句話:「我中華自三皇五帝以來,世人窮究天理者,不出五術,乃山、醫、命、相、卜,山者延壽長生、醫者去疾濟世、命者趨吉避凶,相者觀形知天,卜者推古望來。此五術各有所長,各有制衡,然麻衣一途終能領袖術界,豈相術冠於五術乎?非也,乃麻衣相術非俗世相術也!」
非俗世相術?
那是什麼相術?
在這一刻,我心中恍惚間出現無數念頭,但一個個看似清晰,卻又都籠著一層薄霧。
相術?相術?俗世?俗世?究竟指什麼意思呢?
我的心中瞬間轉過無數念頭,而外界只不過是一瞬,那陰陽草母堪堪到了老爸身前,就在我們心都提到嗓子眼之際,一個沉悶暗啞的嗓音忽然響起:「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緊接著,我便看見那個面具人飛奔而來,勢若流星,同時雙手一揮,兩道銀光閃過,追上陰陽草母,直穿而過,陰陽草母瞬間落在地上,無力地滾動起來。
「大功告成,麻衣神相父子,呵呵,後會有期了!」說罷,面具人身形一晃,又隱沒於黑暗之中,早已不見了蹤影。
老爸看著那人遠去的地方,目光之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也不知是喜是怒。
老舅又驚又喜道:「此人是誰?怎麼武功如此之高?」
我搖了搖頭,道:「不知道身份,也不知道是敵是友,但是卻幫助了我們好幾次。」
「那便是朋友了!」老舅高興道。
而此時,陰陽草母閃爍著兩道微弱的光芒,悄然地朝黑暗裡滾去。那孱弱的氣勢剎那間讓我想起之前在老公館下遭遇的地鼉龍和貔貅,而《義山公錄》裡一段許久以來都不甚解的話立即從腦海裡蹦了出來。
「世上風聲、雨聲、雷聲、山崩、海嘯皆可以聲相,世上石色、木色、水色、烈火、泥淖皆可以色相,世上飛禽、走獸、游魚、爬蟲、精靈皆可以氣相,故神相非人相,唯其非人相,乃是神相!」
「我有些懂了……」我喃喃道,心中又是激動,又是悚然,這感覺,太奇怪了,彷彿我一下子站在了一個新的世界一樣,這個世界是相術的世界,是相士的世界。
「哪裡去!」我的思路被老爸一聲斷喝打散,一怔之下,只見老爸縱身一躍,飛步趕上,幾個起落間,手掌一探,早將陰陽草母覆蓋在掌力範圍之下。
「老爸,不能抓啊!」
我見老爸居然伸手去抓陰陽草母,不由得驚叫一聲。須知陰陽草母的根須厲害至極,輕而易舉便能鑽進人體,二叔和田老大便都是如此中的招,老爸怎麼這麼快便忘了!就算是剛才陰陽草母受到了重創,那也不能如此托大啊!
一旁的老舅卻道:「你老爸從來謹慎,不會馬虎,放心。」
話猶未了,老爸早將陰陽草母抓在右手中,用力攥緊,那陰陽草母頓時異常劇烈地抖動起來,渾身的根須迅速地變長,像籐蔓一樣閃電般纏繞在老爸手腕、胳膊上,然後往老爸衣袖深處延伸而去。
不好!我臉色頓時大變,但卻見老爸混若無事一樣,驀地裡臉色一紅,只聽「彭」的一聲,老爸右臂上的衣袖被一股無形之力震得粉碎,連同陰陽草母的根須也寸斷成灰,一起跌落塵埃。
「果然好厲害的內力!好純正的氣息!這必定就是先天罡氣!」老舅雙目炯炯有神地說道。
「什麼是先天罡氣?」我隨口問了一句。
老舅白了我一眼,道:「你們麻衣家族流傳下來的出自相術的『六相全功』你不知道?」
「六相全功?我怎麼沒聽說過?《義山公錄》裡也沒有啊。」我詫異道。
老舅道:「你們家的事情,我怎麼知道?據說陳摶老祖是武學高人,尤其精於內功真氣研究,並創立聞名天下的睡功,所謂六相全功,乃胎息、指玄、觀空、心相、無極、還丹六功,具體情況你問你老爸。」
果然是和相術有關的武功!
我長舒一口氣,心中暗道:麻衣相術果然非同小可,我之前沒有領悟通透,還是小看它了。
再看老爸那邊,他手上的陰陽草母被強力壓制,已然枯萎了許多,連眼中的光芒都弱了下來,「混沌無光,敗亡之相」,我低聲道。
忽然間,那陰陽草母的雙眼下面裂開一道口子,發出「吱吱」的聲音,宛如老鼠慘叫一樣,「其聲嗚咽,哀憐之相」,我心中暗道。看來果然如此,麻衣相法不僅可以相人,也可以相其他生物。莫非這就是神相非世俗之相的原因?
可再一思索,似乎還有些東西不甚清晰,一層薄霧似的東西一直遮在眼前,自己卻祛除不了一樣。
只聽老爸「哼」了一聲,又用了一把力,那陰陽草母叫聲頓時加劇,而就在此時,田老大的身上忽然躥出兩條灰影,奔回陰陽草母身上,緊接著,二叔的脖子上也飛出兩條灰影,也奔回那陰陽草母的身上,我和老舅頓時大喜,不用想,那必定是鑽進田老大和二叔體內的陰陽降頭草又回去母體內了。
老爸冷笑一聲,道:「如此便想讓我饒了你,再去害人嗎?」
說著,也不知老爸如何用力,陰陽草母的球狀身子猛然膨脹起來,像一個氣球被迅速吹打了一樣,它的眼中閃爍著的目光越來越驚恐,嘴裡絕望地「吱吱」地叫,渾身左右掙扎,但已經無濟於事,剎那間,「噗」的一聲輕響,那陰陽草母炸成了碎末,如飛灰一樣落下。
昏迷許久的二叔,此時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像做夢一樣,看了看我們,疑聲道:「剛才我又幹了什麼?」
老舅開玩笑道:「你把白毛屍給殺了。」
二叔瞪大眼道:「真的?」
老爸沒好氣地說:「你們兩個別玩笑了,咱們快走!這裡不宜久留!」
說著,老爸當先往前走去,我們趕緊跟上,老舅扭頭看了一眼兀自昏迷的田老大,沒有吭聲。
憑著感覺和之前的記憶,我們左轉右轉,拐到了一條看似熟悉的通道,那通道盡頭有光亮,我們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
路上,我們撿到一個背包,看樣子是田老大一夥人的,我們從裡面翻出來一壺水和幾袋壓縮餅乾,登時喜出望外,立即吃喝一空。
我們看了看手錶,從進來到現在已經有八九個小時了,也就是說現在又到了黑夜,山內山外都是黑夜。
我們吃喝之後,略作休整,又趕快走路。到了路的盡頭之後,我往光亮處看去,赫然發現又到了那個放著十二口棺材的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