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節
血眼,是邪魔外道的陰陽眼,法眼,才是真正靈透的陰陽眼!
在血童子面前,我如何能落了下風?
老爸和江靈對付幾個鬼鴞自然沒有任何危險,只是那四隻鬼鴞奸猾似油,知道不是老爸和江靈的對手,就只管騷擾,一擊便飛,並不真正靠近。
老爸雖有鐵釘,江靈雖有寶劍,碎不掉它們的頭顱腦袋,也是枉然。它們受了傷,渾似無傷,連血都不流,果然如表哥所說,即是死鳥,又是不死鳥。
所以老爸、江靈只能是一邊提防著鬼鴞,一邊想往我和血童子這邊趕。
「嘿嘿……」
血童子看見老爸、江靈已被鬼鴞纏住,我又愣愣的發呆,便衝我不屑地一笑,似乎打定注意要吃了我。
「主人,千萬別看他的眼!別看!會迷失了自己!」
童童的元嬰在我耳中一陣一陣地喊,我的心卻沒有起任何波瀾,更沒有任何回應。
因為此時此刻的我已經無暇再回應童童。
我怔怔地看著血童子,不知不覺,卻也是一笑。
這一笑來的快,去的更快,恍如輕風乍起,又如湖心微動,倏忽間消失於無痕無跡,絕無從查起。
就連我自己,都幾乎懷疑自己是否真的笑過。
血童子愣了一下,眉頭皺起,彷彿疑惑自己看花了眼:「你還能笑?」
我又笑了一下:「你以為呢?」
血童子更是詫異,使勁瞪大了眼,幾乎要溢出血來,我道:「不用瞪了,我看見你的眼了。」
血童子緊逼著問道:「你看見我眼中的什麼了?」
我道:「無邊血海,回頭是岸!天道好還,報應不爽!」
「你!」
血童子瞬間失色,死命想收回目光,我卻又緊緊逼問道:「你什麼你?你是誰?」
「我是誰?」血童子竟有些茫然了。
我斷喝一聲:「我就是你,你還是你!」
血童子一怔,眼神猛然變得空洞虛無縹緲起來。
我輕聲道:「對了,咱們本就是一個,我的心連著你的心,我的命連著你的命……」
血童子愈發迷離失神,我又囈語似地說道:「快看,被你害死的人,都已經變成了厲鬼,此刻就在你左右……他們要索你的命,要把你喝過的血給喝回去,還要扒你的皮,吃你的肉,磨碎你的骨頭……」
「你住嘴!」
一聲厲喝驟然響起,一道影子飛也似的趕了過來,卻不敢從老爸身邊過,而是繞行到我前方,朝血童子疾馳而來。
老爸和江靈卻已經完全詫異,他們將我和血童子這一幕盡收眼底,因為不知道我究竟在幹什麼,他們也沒有貿然上前。
御靈子飛速趕至,大聲喊道:「死鬼,走吧!」
血童子哪裡會走,本來蒼白無血的臉,此時變得蠟黃蠟黃,臉頰上因為恐懼而起出的雞皮疙瘩,觸目驚心!
他倉皇四顧,不勝惶恐,似乎真的看見了無數冤魂厲鬼纏繞在他身邊!
而直到此時,我才算見到了御靈子的真面目,果然有些顏色,看上去也只十九、二十歲,但看其相,我便知其真實年齡乃在四十歲往上!
她的眼睛狹長,眼角上撩,眼珠白多黑少,顧盼之間,有些狐媚之氣隱隱外散,但白球翻動時,點黃泛青,微微浮凸猶如羊眼!
眉毛雖然修長,但是卻不能遮住眼睛,《義山公錄·相篇·相形章》云:「最怕黃晴兼赤脈,一生凶害活無成。浮大羊睛必主凶,身孤無著貨財空。」這是大凶之眼,再加上其眉遠短於目,乃是孤僻離群、中年喪偶之兆!
再看其鼻相,鼻子雖然尖聳挺立,但鼻樑扁薄,鼻孔些許外露,此乃年壽不永之相。
觀其口,只見她的嘴唇隱隱有黑紫之色,《義山公錄·相篇·相色章》中曾說此乃「氣滯」之兆,陰煞之氣積累過多,而不得洩出,有損陽德!
看罷諸相,我道:「御靈子,還是別操心他了,你之命途,已不過一載。」
御靈子卻不理我,咬著嘴唇上前拍了一把血童子,道:「還不走!」
血童子猛地一顫,揮手就朝御靈子打去,口裡嚷道:「別碰我!別碰我!」
這一來,不但是御靈子愣住了,老爸和江靈也不禁詫異。
我輕聲道:「對了,血童子,有冤魂要抓你的肩,有厲鬼在抓你的頭髮,有死人在拉你的衣服,還有……喊你的名字,你一答應,就魂飛魄散了……」
「啊!」
血童子雙手亂揮,慘聲嘶叫:「不要過來!不要碰我!你們活著我還不怕,更何況死了的!對,我不怕!我殺!殺!殺光你們……」
其勢如狂,其狀若瘋,其眼中竟真的滴出紅色的液體來,也不知道究竟是血,還是淚水。
「你這是……我是你婆娘!」
御靈子大叫道,驚恐的手足無措。
「婆娘……」血童子呆了一呆。
我接著道:「對,有個厲鬼婆娘在叫你,你應不應?」
「不應!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