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節
這樣也真是神不知鬼不覺!
可她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女孩子會有七十年的功力?
再說,我們之間又有什麼深仇大恨?
只聽二叔絮絮叨叨地說:「元成見薛橫眉突然間被雷劈死了,一下子就失心瘋了!就連元化也嚇得癡癡呆呆的,話都說不出來……」
曾子仲忽然冷冷道:「弘德,你可知道剛才那雷是怎麼回事?薛橫眉為什麼會被劈死?」
二叔驚詫道:「怎麼回事?」
曾子仲道:「那雷是我作法引來的!薛橫眉害元方,因此被雷劈死!」
二叔猛地張大了嘴,目光呆滯地掃過我們每一個人,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就在四周靜的可怕時,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陳漢明、陳漢禮跑了進來,看見我們便道:「三哥,原來你在這裡——族長,剛才族裡的消息機關傳來一個怪信兒,張家被雷擊中一處房子,房子裡有五個人,竟然全都被劈死了!其中有一個人,還是張熙岳弟弟張熙麓的親孫子,叫張國世!」
第300章 真正兇手
陳漢明的話像敲鼓似的,一字一響,鼓鼓都震得我心驚膽戰!
薛橫眉被雷擊斃,就萬分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張家居然還有五人被擊斃,其中更有仇人張國世!
老爸和三爺爺他們已經聽呆了。
奶奶先是一愣,繼而勃然大怒道:「好個張家!虧了我們兩家數百年的交情!」
陳漢明、陳漢禮聽得有些發懵,兩人面面相覷,然後異口同聲道:「咱們是不是該去張家慰問一番?」
奶奶罵道:「慰問狗屁!要去也是興師問罪!張熙岳那老匹夫,居然敢暗中殘害我孫!真是欺我陳家太甚!害元方,薛橫眉有份,張家也有份,偏偏都是醫門世家,嘿嘿,難道醫門要挑起術界醫、相兩脈的大戰嗎?」
陳漢明、陳漢禮越發摸不著頭腦,三爺爺在一旁將我中錐心喪魂術的事前前後後都說了一遍,不但是陳漢明、陳漢禮聽得仔細,二叔也聽得認真,而我也把近些天來的事情又都反覆想了一遍。
江靈去屋裡又搬出來幾把椅子,讓二叔、明、禮三人也都坐下來聽。
三爺爺說完,明、禮二人都各自駭然,他們看看我,再看看坐在椅子上的曾子仲,臉上的神色愈發沉重。
陳漢明道:「怪不得今夜天氣詭異的厲害,我以相形術觀天卻不知意,原來是曾掌門在與人鬥法!您對陳家有恩!漢明銘記五內!」
曾子仲擺手自謙了幾句,陳漢禮已抽起了煙,因吐著煙圈,緩緩說道:「如此說來,張家果然有害元方的嫌疑。」
江靈恨恨道:「不只是嫌疑,都已經坐實了!弄這邪法害人,結果被雷擊死,真是天道好還!」
木仙笑道:「某人還與那姓薛的交情甚好呢。」
江靈聞言,狠狠地瞪了木仙一眼,木仙撇撇嘴,毫不以為意。
陳漢禮卻沒有理會她們倆的鬥口,而是道:「我是在想,如果真是張家在搗鬼,那這裡面就還有隱情。張家是醫門,他們怎麼會懂錐心喪魂術的法門?」
曾子仲插言道:「這話說的入木三分!與我拚鬥那對頭,功力不弱於我,至少在一甲子以上!他一定是山門中人,而且還是不世出的高手!至於薛橫眉為什麼會被劈死,還有張家被劈死的五個人都是怎麼回事,我就有些摸不透了。」
陳漢禮幽幽道:「張家就已經是大敵,薛家也不容小覷,再加上那個暗中操縱錐心喪魂術的山門高手……」說著,陳漢禮便開始搖頭吐煙圈,話說一半,就自行咽進肚子裡去了。
奶奶眉頭一皺,道:「老七,你說話吞吞吐吐是什麼意思?一聽到與咱們作對的有這麼大的來頭,是不是想認慫了?」
陳漢禮道:「大嫂,不是認慫,是老成之言。在座的除了小輩之外,應該都知道,自七十年前嵩山封禪台上,山、醫、命、相、卜一場大混戰之後,術界就再沒有發生過大的戰事了,為什麼?因為當今不允許!時代也變了,不是俠義無犯禁的時候了。」
老爸冷冷道:「那要怎樣?」
表哥也道:「若是在蔣家,早開打了。難道堂堂陳家,要忍氣吞聲,裝聾作啞吃啞巴虧?」
陳漢禮瞥了一眼表哥,道:「莽夫行為不足取。咱們現在能與張家、薛家為難的理由無非是元方遭他們暗算,但是證據呢?」
奶奶道:「證據?我二哥不是證據?這麼多人都知道內情,難道還不是證據?」
陳漢禮搖頭道:「首先,張、薛兩家都是醫門,根本不懂山術法門,你說他們聯合起來以邪術害元方,說服力不強,他人難以置信;其次,脹、薛兩家本是宿怨,而張家又與陳家世代通好,薛家與陳家遠無仇近無怨,他們兩家忽然聯合起來對方陳家,清理不通;再次,錐心喪魂術只是傳說中的先秦禁術,世上聞之者甚少,睹之者更是罕有,現在元方好端端的,咱們如何證明元方曾受其殘害?還有,那個操縱此術的高手又沒有被我們捉到,縱然是死了,也死無對證!曾掌門與陳家有親,在座的所有人與陳家非親即友,哪一個人的話,都不能做有力的證據!」
這一番話說出來,眾人啞口無言,半晌,老媽忽然冷笑道:「七叔,我倒是小瞧你了,你不該做相士,該去做律師!我蔣明瑤是什麼樣人?你們去大蔣寨打聽打聽!我才不管你說的那些,害我兒子,天地為證!我去討伐,名正而言順!再不然,我與他們賭咒發誓,看誰敢在神明之下,將舉族身價性命都堵上,與我開腹剖心,共請鑒於皇天后土!」
奶奶大聲道:「明瑤說的好,就是這樣!他們有幫手,陳家沒有嗎?曾家、蔣家豈會作壁上觀?」
江靈道:「還有茅山!」
木仙抿嘴一笑,卻不說話。
陳漢禮忽然來了一句:「你元成的事情怎麼說?是誰把元方的生辰八字透露出去的?」
二叔的臉一下子又漲得通紅,呼哧呼哧地只管出氣,死瞪眼不說話。
眾人也都紛紛閉了嘴,陳漢禮用一句話就堵住了悠悠之口,這是一層疤,醜陋,但是卻不能猝揭。
我站起身子,在院子裡來回走動,夜風微微地吹著,身上越來越愜意,心也越來越靜謐。
月光穿過樹的枝杈,斑斑駁駁地灑在地上,一片疏影,我不禁仰頭望去,心底又回想起不久前那令人心悸的一幕:雷電交加,大雨傾盆!
雷電……
分成五股,擊落下來,打死了張家一所房子裡的五個人……
忽然間,我心中靈光一閃,恍惚間,竟似是想通了所有的問題!
我連忙問曾子仲道:「舅姥爺,如果有人以實施錐心喪魂術的目的,不擇手段獲取我的生辰八字,然後告知施術人,他本身卻不參與此術的運行,那麼他有沒有可能被雷擊死?」
曾子仲道:「當然!其心可誅,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我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道:「我明白了。全都明白了。這件事,與張家無關,與薛家應該也無關。真正要害我的只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