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節
清無道:「離得不遠,他來過這裡。我能肯定,那說話的聲音不是他的。不過,鐵釘是他的獨門暗器。」
太虛的臉頰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沉聲道:「這麼說,外面不是一個人,有陳弘道,還有另外一個高人……那一定是陳天祐!他不敢進來,是怕我了……」
忽然,一陣極其輕微的落地聲悄悄響起,彷彿有人往地上撒了一小撮沙土似的。
我渾身無法動彈,精神全在六感,反而聽得清晰,這似乎是腳步踏地的聲音。
那聲音並不是一宗,細聽起來,間或略有不同,若真是腳步聲,則肯定不止是一個人。
太虛像是也聽到了些動靜,一擺手,讓眾人都靜默下來,他側著臉,豎起耳朵凝神屏息收納消息。
但那聲音突然沒了,就像是有人在說話,驀的被一雙有力的手掐死了脖子,戛然而止!
突然間,「嗤」的一聲輕響乍起,突兀間又不知分成了幾道,從四面八方,以天女散花的態勢,流星劃落的速度,擦著烏光,耀進光芒璀璨的殿內!
「暗器!」
「是鐵釘!」
「陳弘道!」
「……」
眾人嚷嚷著,覷著鐵釘來勢,紛紛躲避。
「哼!」
太虛卻遇驚不驚,從鼻子裡重重的發出一聲不屑之音,雙手箕張,在空中虛無的一籠,彷彿在摩挲什麼東西似的,那些鐵釘忽的轉換方向,如被吸鐵石吸附著,朝太虛聚攏。
「米粒之珠,也放光彩!」
太虛冷笑一聲,雙手已經攥滿了鐵釘,微微一張,鐵釘紛紛落地,「叮叮噹噹」的亂響一片。
周興道:「老祖,這鐵釘是自後門、後窗打進來的。難得的是,從不同方位,以不同時間打出,卻同時奔至。現在已經可以肯定,這手法,這暗器,除了陳弘道,再無第二人。陳天祐雖然也有這手法,但是他不用鐵釘,他用石子!」
太虛道:「我當然知道陳天祐用的是石子,幾十年前就那樣!」
林惠仰著他那張看似老實的臉,道:「老祖,要不要我們出去?陳天祐、陳弘道爺倆就算再厲害,也不是咱們的對手!把他們也抓來!」
太虛盯著殿外獰笑一聲,道:「出去?咱們在明,對頭在暗,出去幹嘛?先不忙。陳天祐只管捉迷藏,陳弘道又不露面,只打暗器,他們為的就是引蛇出洞。咱們出去了,他們好進來救人。所以,咱們與其變主動為被動,怎如在殿內安坐,守株待兔的好?」
李雋沉吟道:「這樣固然是好。但是時間長了,拖到天明,對咱們不利。現在或許只有陳天祐、陳弘道爺倆,但是再等等,就不好說了。」
太虛幽幽道:「時間不會長的——去把陳元方弄過來,我挖他的眼珠子,看陳天祐、陳弘道進不進來!」
太虛話音剛落,又是「嗤」、「嗤」的破空之音響成一片,從四面八方呼嘯而至。
太虛一邊好整以暇不慌不忙的收接暗器,一邊笑道:「怎麼樣?忍不住了吧?我看他能打多少!」
那鐵釘彷彿無窮無盡似的,從門洞,從窗口,從上從下從左從右從前從後竟接連不斷,機關鎗似的毫不停歇!
我心中驟然起疑,按照老爸的性格,他不可能做這種無用功的,明明又傷不了太虛。按照老爸一貫的脾性,他早就衝進來了。
「你想不想恢復行動?」
與我心領神會的那聲音突然再次響起,我心中一凜,道:「剛才掠進屋子裡把我轉移地方的人是不是你?」
那人道:「除了我,誰還能有這麼大的本事?你老子也做不到!」
我心道:「元嬰的碎片哪裡去了?」
那人似乎是愣了一下,繼而笑道:「好小子,有你的!這種危急關頭了,還念著那祟物,不先管好自己。」
我不耐煩道:「你只管說他哪去了?」
那人道:「那祟物被我收了!放心,能給你弄好!」
我心中猛地一喜,渾身都似鬆了一口,道:「謝謝!一直沒問你是誰?來此做甚?」
那人道:「現在不是說這話的時候!我再問你,想不想動?」
我道:「當然想,但走火入魔了,想動有那麼容易嗎?」
那人道:「只要你想動,就容易!」
我道:「你既然有這麼大本事,直接把我弄走不就行了,我不明白你繞這麼大彎子,究竟打的是什麼注意。莫非你只能偷偷摸摸,不敢光明正大,其實是外強中乾?」
那人道:「混小子,你激我也沒用!說實話,太虛的本事雖然比我差那麼一點點,但要真去拚個你死我活,我們也半斤八兩!他心亂的時候,我還能偷偷溜進去搞鬼,但是要帶著你這個半殘一塊走,就都走不了了!我跟你心領神會時斷時續,就是怕被太虛發現!所以,你得自己動,別拖累我!先噤聲了……」
說話聲戛然而止,我的眼皮霍的一跳,看太虛時,只見他揮灑自如,洋洋得意,嘴裡道:「陳弘道也不過如此嘛,這鐵釘能起什麼用?我也懶得接了,讓他打完!」
說著,太虛竟真的袖手而立,而那些鐵釘卻一枚枚都往他前胸後背奔去,只是一挨他的身子,便似撞在了鋼鐵硬石上,響起刺耳的激盪之音,然後便即落地。
地上黑壓壓的落了一大片,足有幾十斤重!
林惠嘿然笑道:「陳弘道怕是孤陋寡聞了,天理老祖五十多年前就能催花結果,剪草為馬,隔空取物,刀槍不入!現在的道法,更是到了化境!」
眾人談笑風生,那鐵釘至此突然停了!
彷彿是那打鐵釘的人,聽到林惠等人的譏諷,知道再打下去也無用,乾脆就不打了。
「沒了?」
太虛嘲弄的笑著,彈了彈衣袖,道:「黔驢技窮!孟隆,去,把陳元方弄過來!」
「是,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