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節
只是青塚生和梅雙清也沒有認得出他是誰啊。
梅雙清此時此刻也面露驚詫,顯然是為對方的奇詭模樣和出現時的速度而疑忌,道:「閣下究竟是誰?恕老朽眼拙,實在是沒能認出。」
「呵呵,原來您就是毒聖梅老前輩?」
那人輕輕一笑,嘴好似橡膠皮使勁拉開一般,顯得詭異又滑稽,他說:「大名如雷貫耳,可惜一直無緣識荊,直到今天才算是見到了真人,嗯,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更勝聞名!梅老前輩風采奕奕,著實是一代高人的風範啊。」
梅雙清目光一閃,這人的話中有揶揄之意,已然是讓表面上看似豁達其實內心刻薄的梅雙清心生不悅。
但是梅雙清還沒有說話,那人便又說道:「老七,實在是沒有想到,大名鼎鼎的毒聖,堂堂的梅老先生居然這麼客氣。先前是誰說他毒來著?」
這話不是對我們說的。
因為我們之間沒有哪個人被稱作「老七」。
老七是誰?
是否就是先前聲音沉重而渾濁的人?
還沒有等我多想,答案就出現了。
那個被稱作「老七」的人出現了。
這是一個身軀極為佝僂的人,已經看不出真實的身高是多少,只是站在先前那人身旁,顯得十分低矮。他的背上鼓鼓囊囊,似乎是背了一個包,但是似乎的意思也就是說不是,那裡並非是一個包,而是駝背出來的肉體,俗稱「羅鍋」。
他的兩條腿也有些畸形,兩隻腳是併攏著站在那裡的,兩條腿的膝蓋卻分得很開,也就是俗話所說的羅圈腿。他的胳膊很短,雖然是駝著背,但是雙手自然下垂,也還及不到膝蓋的位置。
從這形象上來看,此人卻是個殘疾。
他的頭髮倒是很長,但是參差不齊,看上去又髒又亂的垂在肩膀兩旁,再加上他是駝背,頭是往下垂的,所以我們都看不清楚他的五官面容,但是凌亂的頭髮之中,卻有兩道精光閃現,不用說,這一定是他的眼睛!
這眼睛太亮,以至於我的目光與之相交時,我都會產生一種錯覺,我的內心彷彿都被這光芒給照到了。
但這感覺絕不是陽光普照的那種舒服和璀璨,而是一種被人窺破心思的不安和驚恐。
也不知道只有我是這種感覺,還是每一個被他看到的人都會產生這種感覺,總之,這感覺不好,很不好。
「是五哥一直說他曾經的師父很毒。宮主似乎也曾提及過梅老前輩,說他毒。」沉重而渾濁的聲音,再加上這相貌和發亮的眼睛,更讓人不舒服。
「你們究竟是誰?」梅雙清瞇著眼睛又問了一句,這一句話已經不像之前的話說的那樣客氣,梅雙清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
但是梅雙清笑,並不是代表他高興,他對誰越憎恨,他就對誰越笑得和藹可親,他這笑,不是發自內心的笑,而是皮笑肉不笑的笑。
這表明,他對這兩人已經快起殺心了!
梅雙清為什麼會對這兩人起殺心?
因為他們的話已經刺痛梅雙清,而且我們似乎都已經猜到了這兩人的身份。
我原本一直不確定他們口中的五哥是誰,但是現在應該可以確定了。
五哥,豈不是農皇子?
血金烏之宮九大長老中排名第五的農皇子。
那麼能叫農皇子為五哥的人,還口口聲聲說「我們宮主」,那麼他們的身份,已經不難想像了。
絕無情已經開口說道:「梅老前輩,這兩人確實是您的晚輩,您不認識也是正常。當今術界第一大邪教應該名歸於血金烏之宮,教下九大長老,大長老無著子,號稱『虛尊』;二長老御靈子,號稱『靈尊』;三長老陰陽子,號稱『法尊』;四長老血童子,號稱『血尊』;五長老農皇子,號稱『毒尊』;六長老影行子,號稱『武尊』;七長老心算子,號稱『悟尊』;八長老野狐子,號稱『屍尊』;九長老重瞳子,號稱『目尊』。」
「根據我們五大隊的調查,其中無著子在伏牛山中被陳漢琪、陳弘道、陳天祐擊敗潰逃;御靈子在陳家村、大路李被陳元方、邵如昕先後擊敗潰逃;陰陽子在觀音廟被陳元方擊敗,後被重瞳子所殺;血童子在陳家村被陳元方以幻術逼殺;農皇子在大路李被陳元方、邵如昕先後擊敗,今在望山高被您所殺;野狐子在大路李被陳元方、邵如昕先後擊敗,後在逃跑途中被陳弘道、青塚生等人追擊,被抓後自盡而亡;重瞳子在大路李被陳元方所感化,現已經自動從血金烏之宮除名,改投陳元方門下,並恢復本名古望月。」
「所以說,現在的血金烏之宮,九大長老只剩其四,即排名第一、第二、第六、第七的四人,這兩人既然稱農皇子為五哥,那麼必定就是武尊影行子和悟尊心算子了。」
「據我們所知,影行子現年六十八歲,生的頭大身小,心性歹毒,殺人無算,精通幾乎江湖上的所有常見和不常見兵器,但是技藝尚不到絕頂高手境界,只是一身輕功幾乎冠絕天下。正因為他生就身輕如燕,青年時期便有諢號『四兩重』。」
「心算子現年六十六歲,天生駝背,但是天生也有一雙能窺見人體五臟六腑的奇眼,加入血金烏之宮後,被血玲瓏悉心調教,漸漸精通卜術,成為血玲瓏心算術的集大成者,他這雙眼睛也與其所修煉的卜術融為一體,成為可窺破人心的奇能者。」
絕無情侃侃而談,眨眼間已經把對方的底細說的相當清楚。
心算子盯著絕無情,不由得讚歎道:「果然不愧是五大隊的隊長,對我們的資料瞭如指掌!」
絕無情冷哼一聲,似乎是不屑於搭理他。
我心中卻一陣不安,這兩人怎麼會突然間就到了這裡?
而且他們又是用什麼手段進入這奼椴嫉奶炻薜贗薪詠頤悄兀?br>
剛想到這一點,心算子就開口道:「陳令主想知道我們是怎麼接近你們的?」
我悚然一驚,難道此人真的能窺破我的內心所想?
「當然是真的。」心算子嘿然一笑,又是我不問,他已知我所想。
剎那間,我只覺芒刺在身,難受至極!
「難受了?估計你馬上就會更難受。」心算子道:「這麼多的痋蟲,我們當然是進不來的,但有人幫忙開路,就不一樣了。」
「有人幫你們開路?」青塚生皺了皺眉。
「東木先生心中在想這開路者是誰嗎?」心算子接了一句。
「當然是我!」
一道發音有些怪異的腔調傳了過來,緊接著我便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洞口。
「陳元方,騙我騙的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