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節
因為他基本上沒有肉體,而且能附著在一切虛無縹緲之物上,尤其是祟物,就連祟氣沖天的霧都能利用。
我一路上胡思亂想,正走之際,忽然有種異樣的感覺,這是一種危機感!
就好像是有一支黑洞洞的槍口在暗中瞄準著我,隨時都會給我一槍!
這感覺讓我膽顫心驚,我警惕地回顧四周,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江靈看見我的樣子,詫異道:「你看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附近有什麼危險在接近。」我憂心忡忡道。
江靈和老妹聽見,都是一怔,隨即也四處去看,然後道:「什麼都沒有啊,你是夜眼,暗中窺物如同白晝,你怕什麼?不會是精神緊張了吧?要不回去休息?一連奔波了十幾個小時了。」
我正要說話,忽覺腦後一陣發麻,一種極度的恐慌瞬間湧上心頭,我想也不想,看也不看,立時將雙手伸出,一手摟著江靈,一手摟著老妹,使勁按下!
我們三人一起趴在地上,然後才聽見「噗」、「噗」、「噗」三聲悶響。
這聲音是利器沒入土中的聲音。
還沒等我抬頭去看,又聽得「嗤」、「嗤」、「嗤」三聲輕微的爆破響聲,一股煙霧騰地而起,朝伏在地上的我們裹卷而來!
我毫不遲疑,左手撐地,右手「呼」的一掌揮出,混元之氣激盪而出,迎上煙霧,如摧枯拉朽,眨眼間已經乾乾淨淨。
我這才看見,在我們面前的半尺之地,一前兩後斜斜地插著三枚飛鏢也似的東西,黑黝黝若生鐵製成,一多半都沒入土中,裸露在外的部分是尾部圓環還有一點點側刃。
飛鏢近旁的地上,另有三處碧粼粼的東西,還有些灰燼,夜眼細看之下,那碧粼粼的東西似乎是火藥燒灼之後留下的痕跡,那些灰燼則應該是紙屑燃燒而成的灰。
這時候,江靈一躍而起,金木雙鋒同時出鞘,茫然四顧。
我拍了拍身上的土,慢慢從地上爬起來,蹲著,道:「人已經走了。」
「走了?」江靈也蹲下來身子,道:「是什麼人?我剛才竟然連一點響動都沒聽見!這飛鏢打來,我更是連破空之聲都沒有察覺,實在是匪夷所思!我不應該這樣啊。」
「不必驚慌,我也沒有聽見。」我道:「這應該不是咱們聽覺的問題。」
江靈詫異道:「那你不是把我們倆按倒了嗎?你還說人已經走了,聽不到,怎麼知道?」
「那是心相。」我摸了摸胸口,道:「是感覺。眼睛、耳朵、鼻子、身體不可靠的時候,就靠這個了。」
老妹倒是一點也不怕,伸手就去拉那飛鏢,我「啪」的將她的手打開,道:「有毒!別亂摸!」
「有毒?」老妹吃了一驚,隨即又道:「你怎麼知道?」
「你還是學醫的。」我白了她一眼,道:「湊上去使勁問問,多大的藥味。」
老妹果真湊近了去問,半晌才抬起頭,道:「沒多大味啊。」
江靈道:「聽你哥的沒錯,他的鼻子跟老黑一樣,是狗鼻子,跟咱們不一樣。」
「你才是狗鼻子。」我沒好氣道:「我這是相味之術。」
老妹笑道:「好像有股硝味。剛才是不是有什麼東西爆炸了?我明明看見一股煙朝咱們撲來,老哥把手一揮,那煙就散了。你們看這地上還有些碧粼粼的痕跡。」
「是有什麼東西爆破了。」我道:「還有紙屑燃燒的痕跡。」
「我知道了。」江靈道:「這是我們命門中人的手筆。爆破的東西一定是命丹,燃燒的也不是紙屑,而是命符。」
「命門中人?」我沉吟了片刻,也覺得江靈說的有理,對命術來說她是行家,比我看得清楚,更何況,在這裡,我們最大的敵人就是血金烏之宮了,血金烏之宮的宮主血玲瓏更是命術至尊。
只不過,剛才對付我們的這幾下手段,似乎也不怎麼高明。
且不說手段是偷襲,卑鄙無恥,單就這威力而言,還不如我一掌三成的功力。
「這不會是血玲瓏親自來下的手,也不會是無著子。」我道:「難道是血金烏的其他弟子?新晉的長老?」
說著話,我把飛鏢從地上拔了起來。
老妹驚呼道:「哥,你不是說有毒嗎?你怎麼還敢碰!」
「放心,你哥那爪子跟老黑一樣,是狗爪子,不怕毒。」江靈繼續埋汰我。
老妹不知所以,瞪大了眼,看看我,又看看江靈。
我知道江靈這是剛才沒從邵如昕那事兒裡緩過勁兒來,也不搭理她,飛鏢外表塗得一層厚厚的毒碰到我手上的肌膚,被極氣激盪,立時消融,那飛鏢的真身也就完全顯露出來。
這三枚飛鏢一模一樣,都在三寸長短,尖端成三角形,如同標槍的頭,尾部也各有一個圓環,手指頭恰恰能夠套進去,但我知道,這絕非是套手指用的,而是往鏢囊一類的腰皮帶子上鉤掛所用。
這飛鏢尖端與尾部之間還有一寸餘長的柄相連,兩側都有鋒刃,烏光閃閃,鋒利至極!
「好傢伙!」
我倒抽一口冷氣,道:「這東西本身就鋒利的吹毛可斷,又塗抹了劇毒,再加上命丹、命符,來者雖然本事還未臻絕頂高手之列,但是手段毒辣,卻是奔著咱們的命來的!靈兒,你也是慣用飛鏢的人,你認得這三枚是出自何門何派嗎?」
第510章 佈局高手
我將那枚被我消了毒的飛鏢遞給了江靈,江靈小心翼翼地接了過去,放到眼前仔細端詳,反覆驗看之後,江靈道:「上面倒是沒有任何標記,刃部的鋒利程度也十分驚人,還有這飛鏢的模樣,並不常見,而且這構造其實也不利於準確投擲目標,一次投三枚,而又如此精準的人,一定是個使用暗器的高手。在中國,我所知道的術界門派、古武世家,似乎沒有哪一家用這種飛鏢,也似乎沒有用類似飛鏢的人。至於旁門左道,歪門邪道,有沒有用這類飛鏢的人,我就不知道了。血金烏之宮應該不乏這樣的人手。」
「你們老說血金烏之宮,說這個邪教的宮主有多厲害,還活了好大年紀,跟咱們陳家有世仇,那她為什麼不出來,直接殺了咱們?」老妹道:「她怎麼總是派一些不管用的小嘍囉出來偷雞摸狗地打?」
「她要是能出來,恐怕早就出來了。」我冷笑道:「恐怕她是離不了老巢,或者說離了老巢就玩不轉。」
「啊?」江靈還是第一次聽我這麼說,連忙道:「什麼意思?」
我道:「血玲瓏那老妖婆,天知道她現在究竟活了多少歲,至少不會比太虛子、青塚生年紀小。人畢竟不是烏龜,就算她精通命術,壽命遠超常人,也終有限度。所以,我一直在想,她為什麼不敢像太虛子一樣親自出山?」
「無非是兩個原因。第一,她活著還是沒活著還是個謎。說不定人早死了,血金烏之宮怕墜落名聲,所以總是假稱他們宮主在閉關。第二,就算她真的還活著,年年閉關,也說明身體不行了,不敢出山,怕一出山就會被滅。就衝她每年都要十二名少女養顏延生,坐以待斃,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