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0節
「你想多了吧?」二叔道:「你是夜眼,要是有人在暗中盯著你,你難道發現不了?還有敵人和朋友怎麼會同時埋伏在一個地方?」
老爸道:「若敵人是影忍,我也很難發現。」
「極有可能。」我道:「寐生道姑院中樹上的那個人,傷張老爺子的人,十有八九就是跟咱們打過交道的那些日本忍者。如果柳生左右衛門在,那麼武藏三太夫、猿飛佐助、霧隱才藏也一定在,他們的目的應該不是除掉張老爺子,而是奔著我們陳家人來的。不然的話,張老爺子已經受傷,為什麼對頭不徹底殺了他?反而將他丟在湖裡?他們一定是想到我和老爸的其中一人會來尋找張老爺子,所以藏在暗處,等我們氣力不濟之時再行發難。是老爸的沉著穩住了他們。」
「這是圍城打援的兵法啊!」周志成倒抽一口冷氣,讚歎道:「日本人真是狡猾。」
「就你知道得多!」二叔不屑地瞥了周志成一眼,轉而問老爸道:「大哥,日本人為什麼要跟咱們陳家作對?你確定沒有看錯,沒有想多?」
「二叔,老哥在洛陽城郊擊敗了日本的第一劍術高手和日本的一個影忍。」老妹道:「日本人都很小心眼,也受不了氣,肯定會報復的。」
「還有神相天書。」我道:「把別人的東西據為己有,暗算和暗殺,這些手段本來就是他們最擅長的東西。只是我很好奇,老爸說藏在暗中的人還有似乎朋友的存在,如果真是這樣,那會是誰?」
老爸道:「那感覺有些熟悉,似乎是……晦極。」
「他?」我大吃一驚,道:「他居然也來了!」
「我跟他交手多次,應該不會感覺錯吧。」老爸道:「本事相當的人,對對方的感知是很敏銳的。」
我點點頭道:「其實他一直都在暗中幫我們,如果是他,倒也不十分奇怪。」
「晦極是哪個?」周志成好奇地打聽道。
「關你鳥事!」二叔罵道。
老妹頓時不滿道:「二叔,你怎麼說髒話?」
「呃……元媛,你也知道,你二叔我向來都是溫文爾雅、彬彬有禮,也不知道怎麼了,自從見到了這個肘子撐,看見了他這副相書裡被認定為壞蛋的尊容,我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髒話也說得出口了,脾氣也有些暴躁了,唉……」二叔假裝難過地歎了一口氣,道:「元媛啊,你是醫生,你說我這是不是要吃藥啊?」
「你!」老妹登時為之氣結無語。
二叔得意洋洋地朝我們擠眉弄眼一笑,緊張的氣氛終於緩和,在一旁忍耐很久,早就想說話的吳存根、吳勝利父子立即開始嚷了起來,吳勝利道:「陳大先生,你是說你從湖裡把他給撈了上來?」
老爸點了點頭。
吳存根道:「陳大先生,你簡直就是龍王在世!」
「啊?」老爸迷茫地看了吳存根一眼。
我也驚奇道:「村長爺爺,為什麼這麼說啊?」
吳存根道:「能在龍王湖裡進進出出的人,就是龍王再世!」
「那個就是龍王湖?」我們都是一愣。
「我給你們講,俺爹說不清楚!」吳勝利急急忙忙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拉開準備海侃山噴的架勢,張口就像是說評書的人亮嗓子一樣,先「咳咳」了兩聲,然後才道:「為啥叫龍王湖,因為那是只有龍王才敢下水的湖!《西遊記》裡沙和尚做妖怪的時候住的那條河不是叫流沙河嗎,噴噴什麼『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鵝毛飄不起,蘆花定底沉』。俺告訴你們,俺們這個龍王湖一點也不比那個流沙河差,它到底有多深,俺們就不知道了,但水最深的地方據說有二十丈還多!不要說人了,連個樹葉掉上去也會沉底!誰敢去那個湖裡浮水?更不要說救人上來了。陳大先生能在水下救出人,還背回來,不是龍王是甚?」
老爸失色道:「二十丈!如果我知道那湖水如此之深,我哪裡敢去下水?」
二叔說:「大哥,你要是沒下去,張老爺子就鐵定掛了。」
曾子仲猛然拍了一下桌子,「哼」了一聲,道:「這些日本忍者,膽敢如此,別犯在老子手裡,否則我用五雷正法劈死他們!」
二叔突然道:「你們說,這些日本忍者狗會不會跟這裡的命案有關?」
「他們?」曾子仲道:「他們有那本事?」
二叔道:「老舅啊,日本人很賊的,誰知道他們都會什麼變態的法術。忍者嘛,就會隱藏暗殺,殺人手段也隱秘,所以咱們查不出來。不然剛才為什麼會在寐生家裡出現一個疑似忍者的東西?」
曾子仲無語了片刻,然後道:「那更要劈死他們!」
「但是死亡原因查不出來,太讓人焦急了。」老妹道:「你們明天打算怎麼辦?要不要我也跟著去?」
「你還是別去了。」我道:「突發事件實在是太多,我怕難以應付。你是學醫的,周志成不也是嘛,有他跟著就行了。」
周志成嚥了一口吐沫,偷偷瞄了我一眼,也沒敢說話。
我接著說道:「明天,咱們再去檢查別的死者家室,看看是否跟寐生家裡有不同之處……」
「不好了!不好了!」
我話還沒說完,一聲大呼就從門外傳了進來,只見村裡的會計吳六舉大呼小叫著飛奔了回來,一邊跑,一邊叫:「陳先生,村長!不好了!」
吳存根嚷道:「六舉,多大的人了,還這麼慌張,這麼多人在,你也不怕丟人,什麼不好了?」
吳六舉跳進屋裡,驚魂甫定,喘口大氣,然後才結結巴巴地說:「剛才,剛才從寐生仙師屋裡先走的那幾個小伙,現在,現在都死了!」
「什麼?!」吳存根差點跳到房樑上,「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清。」
我們都是一驚,臉上紛紛變色。
吳六舉嚥了口吐沫,囈語似的說:「真的,他們都死了,就死在村道上,現在天快明瞭,我確定沒有看錯,我剛才回去的時候看見了,他們就躺在那裡,跟睡著了一樣,但是,但是,我摸了摸,都沒氣了。」
吳存根、吳勝利父子的臉就像被什麼東西給吸乾了血一樣,白的一點顏色也沒有,不止他們那樣,估計我們大家都是。
二叔喃喃道:「死了幾個?」
吳六舉說:「四個。」
吳存根歎了一口氣,說:「找幾個人,把他們抬回來吧。」
吳買倌猶豫地問道:「抬到哪兒?」
吳存根道:「先放在我這裡,天亮透了再說!」
吳勝利嚅囁道:「可是,爹,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