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按說我們是轎車,速度肯定比摩托要快,可問題是,這裡全是土路,特別顛簸,轎車開快了,很容易跑偏翻車。
我們一轎車一摩托的,最後勉勉強強弄個平手,而且我們兩伙人之間的間距,也一直保持在十米左右。
陸宇峰趁空對著表盤上的一個摁鈕戳了一下,我坐副駕駛上,看的清清楚楚,這摁鈕立刻閃爍起來。
我們仨身上帶著GPS褲帶,都是每隔一刻鐘發一次信號,這摁鈕一定也是個跟蹤器,但發射頻率要高,陸宇峰是在給警方信號,讓他們能很快追著我們趕上來。
摩托車主帶著頭盔,看不清長相,但他顯得很著急,時不時回頭看一眼。他發現怎麼也把我們甩不掉之後,耍了一個詭計。
他車技真好,突然點了一下剎車,讓摩托頓了一下,再迅速提速。
這麼一來,我們之間的距離又縮短了不少,要我看,都到五米之內了。我還納悶的念叨一嘴,不知道這摩托司機咋想的。
但沒等有人回答,摩托司機就用實際行動告訴我答案了。他摸出一個瓶子來,對著後面狠狠一丟。如此近距離,瓶子正好砸在我們車前蓋上了,還匡的一聲碎了。
瓶子裡全是水,濺的滿擋風玻璃全是,陸宇峰穩著心,沒亂打方向盤,保持車速,只是用雨刷器快速的掃了掃。
我在車裡卻聞到了一股很濃的汽油味,我心裡反應過來,這不是水,而是他娘的汽油。
摩托車主一看我們中招了,又立刻拿出一個Zippo。這下我們都慌了,他要再把Zippo丟在車蓋上,我們這車就立刻燒著了。
陸宇峰急忙踩死剎車,只是車速過快,冷不丁的整個轎車都橫了過來,我和潘子也沒好過到哪去,尤其是我,差點整個人撞在擋風玻璃上。
摩托車主一看沒機會丟Zippo了,也不管我們,收了火機,速度不減的繼續逃。
說實話,我們仨都憋了一肚子氣,陸宇峰還對著方向盤使勁拍了兩下洩憤,不過他沒放棄,緩過神來後,就一調頭繼續追。
只是隔了這麼一會,那摩托車司機早逃的遠了,看著都快成一個黑點了。我們只能一方面遠遠望著他,一方面辨認路上的車胎痕,借此跟蹤。
我也時不時看著車內導航,等這麼又走了一會後,我發現我們正往一個很熟悉的地方趕去。
就是給女子看病的那個村子,只是那女子家在村東頭,我們這次奔的是村西。
我說不好心裡什麼感覺,心說這案子我們費勁巴力追了一大通,別最後是燈下暗,這兇犯竟是這村裡的人。
陸宇峰也看出端倪了,他給於擎航打電話,催促警方趕緊調兩伙人過來,一夥往村東頭兒趕,一夥跟著我們,往村西頭兒去,來個兩頭堵兒。
可還沒等我們趕到村子,在爬了一個上坡後,出現意外了。
這條路很窄,也就是個雙車道,有個人橫著趴在馬路中間,他這麼一攔,我們想過去是不可能了。
我們都很警惕,覺得這人不會是兇犯吧?或者是兇犯一夥的,又耍什麼詭計。
陸宇峰拿個電筒,囑咐我們小心後,一同下了車。
等來到這人面前後,我發現這也是熟人,就是村裡那個傻爺們,他身上破破爛爛,衣服還被刮出一個大口子來,而且在路邊草叢裡,還有一個前轱轆被撞瓢了的自行車。
傻爺們也知道我們來了,他抬頭一看,哇一下哭了,說詭詭不好,半夜開摩托撞他。
要不是他提一句詭詭,我都快把這事忘了。我記得傻爺們說過,詭詭不是守果園還餓了吃狼的東西麼?而且那天在村裡調查,大家都說沒見過詭詭。我們就一直沒把這個當回事。
傻爺們這麼說也引起陸宇峰的注意了,他示意我和潘子一起幫忙,把傻爺們扶了起來,他還搶先問了一句,「老哥,你說詭詭把你撞了,那詭詭到底叫什麼?是誰?」
傻爺們邏輯不行,根本不正面回答,還哭哭唧唧的說起別的來,說他最近學騎車,好不容易晚上偷了家裡自行車出來遛彎,還被發現了。
我聽的心急,但有啥法子呢?最後陸宇峰招呼我倆,先把傻爺們扶上轎車再說。
轎車後座很舒服,傻爺們坐上後又不嫌疼了,還滿意的哼哼幾聲,而且我們又套了一會兒話,他終於說出一個有用的事兒。
他告訴我們,詭詭不在村裡住,有時候蹲在果園裡,有時候就去村外的老屋那邊。
我冷不丁沒弄懂老屋是啥,但陸宇峰明白,還跟我解釋一下,他說慕斯鎮周邊農村以前都是各家各戶獨立的,互相之間離很遠,後來為了便於取暖,又都遷到一起去了,傻爺們說的老屋,就該是那些被捨棄的老房子。
我又查查導航,上面也有顯示,老屋就在村子的西面。我一合計,那不用說了,兇犯詭詭肯定是把哪個老屋當臨時住所了,他這次是逃了回去,可趕得不巧,我們碰上傻爺們,該著他要落網了。
第十六章 肉搏
我們往村子西面趕,不過沒直接開車到老房區那兒,離著一里地遠,陸宇峰就把車熄火了。
正巧副駕駛的抽屜裡還有幾塊糖,我就把它們一股腦兒全拿出來,塞給傻爺們,哄他在車裡自己坐著,我們辦完事回來就帶他吃好的。
傻爺們點點頭,我們仨放心的下了車,弓著身子,悄悄往老房區靠去。
這片老房區乍一看感覺很瘆的慌,有點綏遠村的感覺,只是不管咋說,綏遠村還住著人,這裡連個人影都沒有,我真怕我們經過哪個房頭時,從裡面冒出一個女鬼。
陸宇峰眼睛賊,他還特意找個土牆爬上去,借此遠觀一番,下來後告訴我倆,有個老房裡有亮燈,兇手就該躲在裡面。
我和潘子全點頭贊同,陸宇峰引路,我們仨偷偷摸了過去。我和潘子的意思,我們該從後院跳進去,給兇手來個措手不及。
但陸宇峰跟我倆持相反觀點,他認為兇手是玩機關的行家,一定在後院設了陷阱,我們真要想最快、最安全的衝進去,走正門才對。正門是兇手進屋的必經之路,他不可能也給自己找不自在。
我一合計也對。我們就按他說的辦。
我留意到,老房前沒停摩托,兇手很可能把摩托也推到屋子裡去了。本來我還想給摩托放氣呢,現在只好打消這個念頭。
陸宇峰在前,潘子在後,我們仨一條直線的站在正門前,陸宇峰給我倆打了個預備手勢,又當先飛起一腳,把門踹開了,緊接著帶頭往裡沖。
我緊忙跟著,不想落隊。但沒想到陸宇峰剛進門就來了個急剎車,等我想停都來不及了,硬生生撞在阿峰後背。
潘子更別提了,他大身板子全壓我後面了,把我頂的一咧嘴。
我把腦袋側出來,想看看前面到底咋了?
我真服了兇手,他家門裡面竟放了個墓碑。這我還是頭一次見到,甚至把這玩意兒放門口,他也不嫌不吉利。
陸宇峰盯著墓碑想了想,跟我們說,「這墓碑有說道,咱們繞過去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