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媽的,是哪個不著調的哥們創造出針這玩意兒的?太他媽嚇人了……
從小到大我就怕打針,看見針尖我就腿軟,現在還得自己扎自己……
兩分鐘過去了,我還是苦大仇深的看著手裡的銀針,其他人則滿臉好奇地看著我,連那兩個壯漢保鏢也是,瞪大了眼睛,仔仔細細地觀察著我的動作。
「丟人不能在外面丟,忍忍就過去了。」我這麼安慰自己,閉上眼,拿著銀針對著左手中指狠狠的插了進去。
這一下子可插得不輕,我感覺好像是戳著骨頭了,疼得我差點沒哭出來。
「咻!!!」
伴隨著一聲尖銳的嘶鳴,銀針猛的顫了一下,拴著銀針的紅線忽然自己扭動了起來,彷彿是活了一般,歪歪扭扭的就像條蛇一樣扭動著。
那兩個保鏢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驚訝地看著紅線扭動,緊閉著嘴不敢出聲。
隨著紅線扭動,我左手的冰冷感開始緩緩消退,而右手也稍微好受了一點,起碼沒一開始那麼涼了。
時間緩緩流逝,屋子裡的人也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靜靜地看著扭動不停的紅繩。
「啪!」忽然,一聲脆響,紅繩猛然斷開,而我也有了動作。
右手抓住玻璃蓋子緊緊地蓋在了瓶口,而那兩張神鎖符則被我沾了點水,以十字形貼在了瓶口。
想了想又有點不太保險,我又從工具盒裡拿出一根筷子粗細的麻繩,緊緊的拴住了貼在瓶口的符咒。
「搞定了。」我鬆了口氣,把正往外滲血的中指放進了嘴裡含著,看著謝天河指了指玻璃瓶:「弄死你兒子的兇手就在這裡面。」
聽見這話,謝天河愣了半晌,一種難以掩蓋的怒氣猛地就從他眼底竄了出來,看樣子是想發火,但卻站在原地沒動彈,話也沒說。
「能把她打得魂飛魄散嗎?」謝天河問我,這顯然是電影看多的後果,動不動就是把妖魔鬼怪打得魂飛魄散,真以為打它們有這麼容易嗎?
「能打,但我不可能幫你打,這是造業,我會遭報應的。」我搖了搖頭。
魂魄本就是人死之後的產物,比起活人來說,它們已經夠慘了。
要是隨便把陰魂打得魂飛魄散,我估計老爺子都得爬上來教育我,更別說以後有可能遭的報應了。
如果是到了生死關頭,我可以選擇把它們打得魂飛魄散,而且這樣也不會造業,說白了這就是祖師爺允許的正當防衛,打散了惡鬼的魂魄,頂破天算是防衛過度,但不會造業,也不會有報應。
但王雪現在已經被我收了,要是再打散她的魂魄……好像有點不得勁……
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人一樣有可憐的地方。
我不知道王雪為什麼會變成惡鬼,但從她修成的真身來看,王雪肯定是冤死的。
「冤死之人,定死不瞑目,於頭七之夜,魂兮歸來,化真身作祟於斯。」
這是《湘密》中的記載,只有受盡冤屈而死的人,才會修成難得一見的真身。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我才狠不下心收拾王雪,雖然她先前才點沒把我玩兒死,但惡鬼無心,我還是沒怪她的意思。
跟個沒腦子的神經病計較什麼?有意思嗎?
「我幫你把她封住,封她個一輩子,怎麼樣?這可算是無期徒刑了!」我勸道,謝天河一臉的糾結。
謝楓畢竟是他的親生兒子,面對「殺人兇手」還不能「槍斃」,只能無期徒刑,這種解決辦法……他應該挺難接受的……
半晌之後,謝天河咬著牙點了點頭,從書櫃裡拿出了幾疊現金,放在了我面前。
「易先生,這事可真是麻煩你了。」謝天河歎了口氣,笑道:「我現在安排人去拿支票,您說個數吧。」
「這裡夠了,別拿支票了。」我心情也挺悶的,點點頭接過了錢放進包裡,沒再宰他。
說句實在的,雖然我跟謝家關係不好,但白髮人送黑髮人這種事還是挺讓我「消氣」的,謝楓都死了,我也沒必要記仇。
謝天河都白髮人送黑髮人了,再宰他,我怕遭報應。
差不多就得了,凡事都有個度,這是老爺子常常教育我的話。
「我兒子的超度儀式,我希望易先生您幫幫忙。」謝天河恭恭敬敬的給我遞了支煙,臉上全是苦笑。
我搖搖頭:「這玩意兒我不擅長,您可能得另請高明。」
這話半真半假,畢竟我沒扛過靈堂擔子,白事的活兒我也是半知半解,超度鬼魂還行,要是讓我主持葬禮……那不是找樂嗎……
「謝老闆,我先告辭了。」我站起身把包背上,對謝天河打了個招呼,他想跟著我送我一程,但被我勸下了。
「您還是陪陪您兒子吧,他現在應該在靈堂看著自己親人發呆呢。」
謝天河眼淚忽然就冒了出來,咳嗽了幾下,擦了擦眼淚帶著我們走出了書房。
出了別墅,張立國跟周巖直接開車回了局裡,先前局裡好像打電話給他們了,說是羅大海的案子有點進展。
這事我也沒多問,問了說不准就得沾上麻煩,他們到時候又找我幫忙咋整?
但我卻萬萬沒想到,我不找麻煩,麻煩卻緊追不捨的找著了我。
※※※
第二天一早,我剛洗漱完就打開了店門,準備著今天開門做些生意。
雖然這段時間賺了不少外快,但花圈店的生意可不能落下。
說來也是我倒霉,剛拉開卷閘門,我不經意的一低頭,立馬就在地上看見了一個信封。
我好奇地撿起信封看了看,不看還好,一看我臉都快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