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不是週末去嗎?」我乾笑著:「今兒我是真忙……」
好不容易得兩天閒工夫能休息休息,讓我出去玩?!可能嗎?
我還不如在家裡宅著,睡睡覺抽抽煙,再把店舖開了做個生意,多愜意?
「你忙個撒?走走走,餓們一起出氣(去)耍氣(玩去)!」胖叔果然是拆台專業戶,沒等我說完話,他從門邊露了個頭,嘴裡咬著油條,笑呵呵的說:「當四(是)給自己休假了麼!」
「我也去。」海東青今天很意外的沒有早起,在胖叔看來,他是昨天出去辦事累壞了,但在我看來,他是昨晚上吃飽了,所以今兒沒被餓醒。
見他從被子邊上露了個臉,周雨嘉一愣,看了看海東青又看了看我:「你跟海哥怎麼睡在一起啊?」
「胖叔睡的床,你覺得誰能跟他擠?」我歎了口氣,周雨嘉想了一下也就明白了。
體積跟佔地面積成正比。
胖叔一個人就能霸佔整張單人床,想跟他擠在一張床上睡覺?做夢呢?
跟海東青擠也還是比較勉強的,畢竟這孫子比我壯實,我幾乎是被擠到邊上貼著牆睡的覺,要不是我脾氣好外加打不過他,昨晚上早一腳把他踹下床了。
「別去青巖了,那兒沒啥玩的。」我叼著煙從床上爬了起來,正準備拿火機點上煙,只聽耳邊一聲尖叫,我臉霎時就紅了。
失策了。
「你他媽裸睡的毛病能改改嗎?」周巖臉都黑了,一個勁地瞪著我,眼裡除了殺氣就是殺氣。
此時我很慶幸他手裡沒憤怒的菜刀,要不然今兒我就享年二十五了。
「放屁,老子是半裸,沒見我穿著底褲啊?」我指了指自己穿著的四角內褲,在周巖發黑的臉色中,我咳嗽了一下,裝作滿不在乎的下了床,打著哈欠穿上了衣服。
經過一番討論,我們最終把今天的目標地拍定了下來,不去青巖古鎮了,去花溪。
在七月份的貴陽,去花溪吃燒烤無疑是最完美的選擇。
不光能燒烤,還可以游泳,可以划船,更能騎自行車裝一下文藝青年,這出遊的計劃完美得不行,我都快愛上我自己了。
「姓易的,你咋這麼聰明呢?怎麼能想出這麼完美的計劃呢?」我喝著豆漿打了個嗝,自言自語似的誇著自己,完全無視了眾人翻飛的白眼。
周雨嘉笑嘻嘻的坐在我身邊,興奮地說:「咱們現在出發唄?」
「走,搞起。」我點點頭站了起來,帶著眾人出了門,打了兩輛出租車,直奔河濱公園的客車站。
在客車站我們上了輛直達農院的車,經過快一小時的折騰,又在花溪公園轉車,最終,在下午兩點左右的時候,我們一行人才緩緩到了花溪平橋。
平橋是一個地名,並不是指那裡就是座橋,沿著兩邊河岸往裡走,這一片區域基本上都是平橋的範圍。
在花溪河的兩岸,儘是一些燒烤攤跟一些租用自行車的攤子,我跟周巖帶著興致勃勃的胖叔他們租了幾輛自行車,打算騎著車去玫瑰莊園那兒的燒烤攤落腳,因為那兒人少比較清靜,而且價格公道,比外面這些攤子可好多了。
不騎車還好,一騎車麻煩立馬就來了。
周雨嘉不會騎自行車,需要人載著走,這點我們都表示理解,畢竟是女孩嘛,運動天賦不佳可以理解。
「我也不會。」海東青回答得義正詞嚴,彷彿是不會騎車就是理所當然的事。
「餓載你,摸四(沒事)。」胖叔想要學雷鋒,載海東青一程,但海東青稍微思索了一下,又看了看胖叔的自行車,搖搖頭:「木頭載我就行。」
不得不說他的選擇是正確的。
胖叔的體重應該是160往上,那自行車的質量只能說是一般,胖叔剛坐上去,我就感覺他的自行車轱轆不圓了。
「叫聲哥,我載你。」我嘿嘿笑著騎上了自行車,拍拍後座,海東青沒搭理我,自顧自的就坐了上來。
說起來花溪這地方我跟周巖可是熟悉得很,特別是大學那段時間,到了夏天,基本上一有時間我們就往平橋這邊兒跑,一是能游泳解暑,二嘛,周巖是個土豪,他能請我吃燒烤,大熱天的吃燒烤外加幾瓶凍啤酒,那感覺甭提多爽了。
當然,什麼事都有兩面性,就如我跟周巖的大學生活,除了吊兒郎當的歡樂,那其中自然還夾雜了一些不太和諧的東西。
七八歲的玩遊戲,十七八歲盡裝逼,這句話一直都是古往今來的至理。
從某方面來說,這話沒漏洞,但仔細一琢磨,後面那句話應該再修改一下,改為「喝了酒後盡裝逼。」
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其中的五十五個民族大多都有喝完酒載歌載舞的習慣,而僅剩下的大漢族,則有極其獨特的喝完酒愛吹牛逼的習慣。
記得在我大三那年,周巖被我從學校裡拖了出來,跑到了平橋這兒找個攤子準備好好吃一頓,順便在喝上幾瓶啤酒解解暑。
那天我狀態不咋樣,喝了四瓶雪花就有點上頭了,其實這也不丟人,畢竟空腹喝酒不是普通人能幹出來的,要不是那天周巖激我非得跟我拚一拚,我還真不會幹這種缺心眼的事兒。
酒精上頭的時候我就覺得舌頭有點打結了,一張嘴就準備開啟咱們大漢族特有的酒後吐牛逼技能,可我還真沒想到,我都沒來得及說話,隔壁桌的幾個十七八歲的小年輕就先開嘴了。
「你看JB呢?」某個板寸小年輕這麼說道,顯然是我酒醉後迷離的眼神把他給嘲諷住了,這孫子肯定是以為我在用眼神挑釁他,妥妥的。
在這裡就不得不說一下貴陽的「習俗」。
貴陽人打架大多是從一個眼神開始的,只要是你無意間多看了某樣子屬於小混混的孫子一眼,接下來的一切肯定都屬於程序化,他的台詞絕對是:「你看JB呢?」
我跟周巖都是大學生,都是有素質有理想的現代優秀青年,對於別人的挑釁,我是不會隨便動手的,肯定得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跟他聊聊。
經過了雙方十來分鐘的探討,在我的台詞從「何必呢」改變成「草你嗎」之後,場面徹底失控了。
板寸先是掀桌為號,隨即四個小年輕就把我跟周巖給團團圍住了,打算慢慢收攏包圍圈然後圍殲我們。
伴隨著一陣酒瓶摔碎的聲音,板寸倒了,場面再度和諧了起來。
「何必呢。」我把手裡的半截酒瓶扔到了一邊,見周巖正在打電話報警,我又從桌子邊拿起了一個啤酒瓶,看著幾個小年輕勸解道:「何必呢?」
在雙方用肉體「辯論」了五六分鐘後,四個小年輕徹底安靜了,我蹲在一邊兒拿毛巾捂著腦袋止血,周巖則一臉無奈地坐在椅子上看著我,唉聲歎氣的拿老闆娘送來的繃帶包紮著手臂上的傷口。
那時候我也是喝多了,估計是腦子忽然一抽,見四個小年輕都倒在了地上,我對周巖伸出了四個手指,用著標準的倫敦口音說道:「QuadraKill(四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