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
我歎了口氣,略微比較了一下金胄裹屍跟陰齾之孽的實力差距,確定地說道:「這麼說吧,金胄裹屍是一個三十級的小BOSS,裡面坐著的那位大哥,少說是九十級的BOSS,它欺負金胄裹屍就跟玩似的,你說呢?」
這話沒有一點誇張的成分。
就從聽說的故事來看,金胄裹屍曾在清朝被山河脈術鎮過,而這陰齾之孽可真沒被搞定過的前例。
宋朝出現的那陰齾之孽,最後的結局應該是被收拾了,但《雲孽記》中卻不知為何並沒有仔細的記載這事,只是輕描淡寫的記了一句:「康定元年三月,大陽制孽,殂百人置廝於地府,不得超生哉。」
「媽的死了上百人才搞定它,這玩意兒我們真沒辦法弄啊……」我暗暗琢磨著對付陰齾之孽的法子,可琢磨來琢磨去,最終得到的答案還是「你丫的要是跟它交手就等於作死。」
古代的道士可比現代的道士牛逼多了。
畢竟道術這東西是隨著歷史而漸漸失傳的,厲害的本事是越來越少,甚至是一些「大招」都已經徹底失傳了。
歷史洪流的沖刷,給人類帶來的好處是進步,但對於一些特殊行當的人來說,歷史洪流越沖刷,自個兒就越退步了。
失傳的東西總比傳下來的東西多,這是千古不變的至理。
「我們跟它的距離是十三米左右,應該不會有意外吧?」海東青臉上有凝重,但卻沒一點害怕的意思,只見他站在台階上依舊不知死活的拿著手電往裡照著,不停地打量著石室中的陰齾之孽。
胖叔擺了擺手,接過話茬:「這距離抹四(沒事),不近它身子一丈就行,這陰齾之孽似乎是在沉眠,別把它鬧醒就行。」
「沉眠?」海東青有點不解。
我撓了撓頭,用著一個不靠譜的解釋給他解釋著:「冤孽跟人有點不太一樣,如果沒有人為因素,大多冤孽都會自己開始沉眠,並不會四處遊蕩,也就是所謂的休養生息,要是有人把它們給鬧醒了,起床氣就來了不是?」
(註釋:沉眠,這一點主要是針對屍首一類,陰魂畜生則不在此類中,陰魂皆不會沉眠,除開人為因素所導致的「沉眠」,陰魂一般就只會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閒逛,而不四處遊蕩,畜生則是因為自身原因需要進食並且修煉,因而不會沉眠。)
頓時,海東青恍然大悟。
「就跟你一樣,在你睡著的時候鬧醒你,你就會發飆,是吧?」海東青拿出了現實的例子想要藉以論證。
我想反駁,但仔細一想,確實是這麼個道理,只能無奈地點點頭說了句:「你真聰明。」
海東青打了個哈欠,一臉平靜的走到了水邊的台階處,轉頭對我們招呼道:「我回去看看黑沙還在不在,如果黑沙走了,我們就原路返回,黑沙沒走,我們就……」
「就你祖宗,你回去送死啊?!」我猛地站起來拉住了海東青,瞪著他沒好氣地罵道:「你露個頭就死了,信不?」
海東青無奈地說道:「難道我們就一直在這裡耗著?」
沒等我說話,胖叔忽然對著海東青扔出了一個布條,目測這布條是從他自己衣服上撕下來的,上面還沾得有幾點剛染上去的血跡。
「讓他氣(去),他水性比餓們好,小海注意別露頭就行,拿這個做試驗。」胖叔把流血的食指放在衣服上蹭了蹭,囑咐道:「拿染血滴地方露出氣(去),手注意點,別伸出水面。」
海東青點了點頭,沒再多說,埋頭便走到了水邊。
「你丫的小心……」
我話還沒說完,只聽撲通一聲,海東青就跳進了水裡,雙腳一蹬便從我們視線中消失而去。
「點。」我苦笑著搖搖頭,習慣性的把手伸進兜裡,拿出了煙盒。
果不其然,煙盒不防水,裡面的煙全被浸濕了,拿出來輕輕一甩就斷成了兩截。
我無奈地看了胖叔一眼,拿斷成兩截的香煙在他面前晃了晃:「抽水煙麼?」
「抽你個蛋,別找餓收拾你。」胖叔笑罵道。
其實現在的情況並不算危險,起碼那陰齾之孽還沒起來,後面的黑沙也還沒追來。
嗯,挺好的。
「胖叔,那陰齾之孽應該是人造出來的吧?」我煙癮有點上來了,但拿著浸濕的香煙也是無從下嘴,咧了咧嘴,找著話題聊著,以求把想抽煙的慾望轉移開:「那道士是誰?」
「餓又不四(是)百度,咋能撒(啥)都知道?」胖叔笑了笑。
我操,這回答太有技術含量了。
事後我才知道,胖叔不光會上網,連CS他都玩得出神入化。
幾年後我和他單挑過CS,我拿槍,他拿匕首,在遊戲裡我被他捅得死去活來。
話說回來,還好我有先見之明,知道下水後我那手機鬧不住得進水,就沒帶在身上,放在了行李包裡,等到時候找機會再回去拿。
如果帶下水了,我那手機就真成水貨了。
沒手機,我也沒戴表的習慣,現在只能掐著大概的時間算著。
三分鐘,就三分鐘,要是三分鐘內海東青沒回來,基本上他下水前說的那些話就是遺言了。
說來也怪,中國不光應試教育異常成功,連廣告這行業也是搞得風生水起。
當時我念叨了兩邊「三分鐘」這三個字,每念一次,我腦子裡就有種無痛人流的感覺,這廣告真跟腦白金似的。
「怎麼還沒回來?」我一臉擔心的坐在台階邊上,看著下方的水道,心裡漸漸沒底了起來,隨即,轉頭喊了胖叔一聲:「鳥人不會出意外了吧?」
「應該不會。」胖叔皺著眉頭說。
就在我準備下水看看的時候,只見手電照著的水面忽然顯出了一個人影,很熟悉的人影。
伴隨著幾聲水響,海東青猛地把頭露出了水面,臉色難看的向著台階游了過來……
「回不去了。」海東青歎了口氣,把布條遞給了我。
我低頭看了看,臉色一緊,又將布條轉手遞給了胖叔。
布條基本上還是原樣,只不過位於布條頂端的血跡,已經變作了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