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節
說泐睢文真心挺困難的,打個比方吧,說這門外語,那就跟同時說饒舌的閩南話還得帶倫敦口音差不多,除了難還是他大爺的難。
林中很安靜,對於我的話,那蛇似乎是不置可否。
「剛才是誤會,沒有傷著你吧?」
我打算打感情牌,這招用來對付心智單純的動物很好用,幾乎是無往不利。
果不其然,在我話音落下的時候,林子邊上的灌木叢裡,冷不丁的就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
「為什麼……打……我……」
它的話很是斷斷續續,似乎是剛學會說話一般,給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像是結巴。
當然,在場的人只有我能聽懂它的話,海東青跟胖叔,聽見的只是如同老人咳嗽般的聲音。
「誤會啊,剛才我們以為你要傷害我們!」我大喊道,依舊說的是泐睢文,說完這句嗓子就一陣干疼。
因為距離遠的緣故,我跟那蛇交流就只能用喊的,要是跟普通人一樣說話還好受點,像是我這樣大聲地咳嗽那可真是……
「誤……會……是什麼……意思……」
聽見這話,我沉默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琢磨了起來。
它這麼問我,是在嘲諷我還是真的不知道誤會是啥意思?
「你們社撒(說啥)咧?」胖叔問我。
我低聲解釋了一下先前說的話,胖叔想了想,說道:「告訴它,餓們抹油傷害它的意思,包解釋誤會咧,它不懂,又抹油出過山見過人,哪兒能知道這麼多人類用語?」
聞言我點了點頭,大聲「喊」道:「我們沒有傷害你的意思!能不能出來說話?!我們保證不傷害你!」
「.我的家……離開……」
就在蛇的「咳嗽聲」響起的同時,在對岸的樹叢中,一個巨大的東西忽然立了起來,頭頂上兩個猶如燈籠般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我們,閃爍起了寡毒的光芒。
「我操……這……」我愣愣地看著對岸的巨蟒,只感覺後背一陣發涼。
蛇的身子似只支起來了三分之一或者是二分之一左右,光是這麼點身段,就已經比那樹叢中六七米的大樹還高了。
在樹冠之上,碩大的蛇頭讓人無比心寒,蛇口張合之間,那條如小孩胳膊粗的蛇信子不斷吞吐著,看著就覺得嚇人。
「看來那灌木叢後面有秘密,否則我們不可能看不見它。」海東青也是被這蛇的動作驚了一下,但隨即就鎮定了下來,仔細地看了看對岸的灌木叢:「灌木叢的高度是擋不住它腦袋的,但我們就是沒看見它的蹤影,後面應該是有凹下去的地方。」
胖叔點頭:「餓們跑?」
「不用,我再跟它談談,它好像……」我剛要勸說胖叔他們別急著跑路,但話剛說到了一半,對岸的巨蟒猛地就發難了。
只聽一聲落地的轟隆巨響,那條蛇毫無預兆的就向前倒在了地上。
在壓斷它身前的大樹順便壓倒了灌木叢後,這巨蟒就扭動起了身子,以極快的速度向我們襲來,眼裡的寡毒更加濃郁。
「跑!!!」
第40章 改良版七陽震
在今天,我們一行三人就經歷了這輩子最丟人的事兒。
那巨蟒剛掠過小溪,我們就已經跑出了三十來米的距離,海東青本想往後開幾槍,但被我及時拉住了,現在可不能亂跟那畜生動手,要以德服人。
胖叔跑路的速度不比我們慢,甚至還快上一籌,這足以說明人的潛能是無限的。
當時我們誰都不敢回頭看那蛇,海東青也是如此,悶著頭拽著我跟胖叔往來的方向跑,大概跑了有個兩三分鐘的樣子,我們便發現了一件丟人的事兒。
巨蟒壓根就沒追來,身後空空一片,連點異樣都沒。
「耍我們玩兒?」海東青皺緊了眉頭:「它到底想幹什麼?」
胖叔似乎是想明白了什麼,搖搖頭:「那畜生好像不想殺餓們。」
「什麼意思?」海東青不解。
「好像……它只是想讓餓們離開它滴窩……」胖叔臉色很糾結,拿著羅盤看了又看,最終只能以唉聲歎氣告終:「親娘咧,它剛才躲著滴位置就在陣台上面,餓們想要『加工』陣台,那就必然得搞定它。」
我試探著問了胖叔一句:「動手?」
「屁,餓們四(是)那種下黑手滴人嗎?!」胖叔沒好氣的罵道,我笑著說,也對,人都放我們一馬,何必要苦苦相逼呢?
得饒人處且饒人,和諧至上,咱們以德服蛇讓它乖乖讓路,何不快哉?
我是這麼想的,但接下來胖叔所說的話差點沒把我氣過去,太臭不要臉了。
「餓們不下死手,下輕手,那也不算黑手嘛。」胖叔笑呵呵地說道:「人太天真容易被整,畜生也四(是),細伢子,你還記得老爺子教滴七陽震嗎?」
我悶悶的點頭。
「搞它,把它滴魂魄震出氣(去),咱們以最快滴速度搞定陣台,然後再送它滴魂魄回肉身。」胖叔笑瞇瞇的說道,將笑裡藏刀的那戰術表現得淋漓盡致。
「我們干水母的時候你咋不早說呢?!」我氣得眼睛有點發暈,心說,七陽震這一茬都不知道被我忘到哪兒去了,你丫的咋現在下黑手才想起來叫我用呢?!早點用七陽震搞定水母不就簡單多了?!
胖叔看我的眼光就跟看海東青一樣,說出的話讓我一時無言:「餓明白七陽震滴原理,那玩意兒透了水就抹油用咧,水裡陰氣重,能中和七陽震滴陽氣,給你社(說)了也抹油用,何必說咧。」
我沉默。
「瞧見沒?傻逼不傻逼的時候那還好,傻逼真傻逼的時候那就太傻逼了。」胖叔的普通話無比標準,連海東青都為之側目。
我操,胖叔這主謂賓的運用真是驚為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