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節
這些怪物並沒在意我們的反應,也沒有警覺到海東青手裡的蟲子,彷彿剛才死掉的那隻大殂之孽是出於意外自己給自己整死的,依舊不停地向我們游動著,血盆大口早已張開,漆黑的口腔跟利齒看起來讓人心驚膽顫到了極點。
被這些孫子咬一口,估計就直接被吞了,要麼就分屍,絕逼沒有好的下場。
三十米。
胖叔的身子有點哆嗦,臉也白了許多,看著頭頂的那些越來越近的怪物,胖叔這種膽量超群的老前輩也慫了。
二十米。
這個距離我能看清楚許多細節,比如怪物身上的褶皺,還有它們眼裡寡毒的神色。
十米。
海東青你他媽再不放大招咱們就團滅了我操!!!
「嗡……嗡……嗡……」
此時此刻,八足金眼蟲所發出的聲音猶如天籟之音,把我們感動得差點就淚流滿面了。
見瓶子裡的蟲傾巢而出,爭前恐後的在往瓶外竄,我心都顫了,激動的。
哥哥姐姐們向著勝利發起衝鋒吧!!!革命的號角已經吹響了!!!干死那群化外生靈!!!千萬別留手!!!
我們期待地看著那群八足金眼蟲與領頭的大殂之孽碰撞。
又很欣慰的看著一部分的八足金眼蟲竄向了其他的大殂之孽,看來八足金眼蟲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沒智商。
最後……
我覺得我們死定了。
曾幾何時,我們都潛意識的認為解決這些怪物很容易,但事實告訴了我們,你們他大爺的想得太輕鬆了。
說白了,我們還是高估八足金眼蟲的智商了。
十幾隻八足金眼蟲先是有一半多鑽進了領頭大殂之孽的身子,剩下的又零零散散的衝進了別的怪物身子,等這些怪物開始瘋狂抓扯皮肉的時候,最靠後的怪物輕鬆的突破了戰圈,飄飄然的靠近了我們,來到了我們身前。
它沒有在意那些即將死亡的怪物,只是默默地看著我們,眼裡的恨意簡直要凝成實質溢了出來,太像一個大鬼子在最後即將滅團的時刻翻盤,就差給它配一桿旗幟讓它揚舉在勝利的海洋中揮舞了,隨即人性化的對我們咧了咧嘴,高舉起了手掌,一爪子向著正在呆愣中的海東青抓了過去。
如果是往常,海東青肯定能躲過這一下子的突襲,但此時他已經愣住了。
海東青完全沒想到會出現現在的情況,按照他的思路,那些八足金眼蟲已經分好突擊小分隊,有秩序有條理的進入剩下四隻大殂之孽,然後我們坐等圍觀「自殘的惡果」就可以了。
可是現在的情況卻是一大波的八足金眼蟲進入到了領頭的大殂之孽,剩下的一小波零零散散進入到了後面兩隻大殂之孽,也就是說最後面的一隻大殂之孽已經突破了我們最後的防線,可以滅了我們的團了。
顯然八足金眼蟲是個只會扎堆看眼前的利益從而放棄後面大片森林的目光短小的具有小農意識的主兒,真是豬一樣的隊友!!!
等海東青反應過來且接受了這個事實,顯然已經晚了,就是他發愣的這兩秒鐘,要命的祖宗已經出手了。
我距離海東青很近,不過兩米不到的距離。
要是我救他,指不定兩個人都得搭進去。
要是我不救他,我良心又過意不去,好歹他也算是珍稀動物了,海東青麼,珍禽啊。
不知道為什麼……
也許是我的幻覺……
在那一瞬間。
我看見了老佛爺。
也看見了海二爺。
然後……
「媽的。」我無奈的衝了過去,迎向了大殂之孽的手掌。
第49章 逃!
事後想想,其實當時我也挺傻逼的,沒什麼準備就衝過去了。
海東青這鳥人死了固然不美,但我可以好好活著等第二年給他燒紙啊,何必傻逼呼呼的衝上去玩命呢……
「這距離想跑是不可能了,水下不好找借力點,只能拼拼……」我已經衝到了海東青的身後,當即就拽著他胳膊拚命往回游,本想用腳蹬一下地面增加自己游動的速度,但我顯然是高估了自己的身手。
海東青此時也醒轉了過來,臉色難看地用手反拽住了我,沒在意那個近在咫尺即將落在自己腦門上的爪子,使勁將我往他那兒拽。
當時我也納悶啊,心說鳥人啊鳥人,你想死我不反對,甚至可以幫你一把送你下去,免得你到死的時候下不了手,可你也不帶這樣的啊,死了還拽著我,太他媽沒素質了吧?!
就在這時候,海東青忽然往上游動了一米多的距離,藝高人膽大的用手掌抓住了大殂拍下來的爪子,借力使力往外一甩,整個人連帶著我就逃離了大殂之孽的手爪下。
與此同時,大殂的手爪也拍了下來,可已經抓空了,要是我們站在那下面讓它撓一爪子,死無全屍估計都算是輕鬆的。
「我……我操……太……太他媽驚險了……」我渾身冰涼的看著身後的巨爪,只感覺心跳的速度快到了從未到過的地步,距離心肌梗塞估計就一步之遙。
從我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見那只巨爪上的粘液,雖然我沒有觸碰到它的皮膚,但從看便能感覺出來,大殂之孽的灰色皮膚如同魚的鱗甲一般,佈滿了滑溜溜的液體,很噁心。
話說回來,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大殂之孽的指甲根本就不是指甲,準確的說,它手指頭上沒有指甲這個部分。
從第二指節開始,它的整個手指就在慢慢收縮,變尖,變得漸漸發黑,最後的指尖已經變得跟錐子差不多了。
我還在原地發愣,海東青一把拽著我就開游,海老爺子跟胖叔見我們沒事也鬆了口氣,儘是一臉後怕的轉過身開始往上方游,準備繞開這玩意兒原路返回。
被八足金眼蟲鑽入身子的大殂之孽有兩個已經嚥氣了,還有一隻依舊在垂死掙扎,不停地用手指扣著自己的皮膚,伴隨著嚎叫便撕扯了一塊肉下來,隨即又繼續痛苦的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