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節
旁邊站著法華、公孫鏡、胖子趙磊,不遠處的餐桌附近老高頭坐在那裡。
我走到太易先生他們三人前面,把塑料袋翻開放在茶几上,有些訕訕地說道:「先生,這個人手臂變成羊腿了。」
太易先生幾個人只是微微一看,便點點頭,說道:「已在意料之中了。」
法華大師插嘴道:「這百年成精的東西,如何與人使得?」顯然,法華大師雖然佛法精湛,卻也是堪不破此中道理。
除了鬼和靈這兩種東西之外,人很少能夠御駕其他物種的行為,比如精、怪幾乎可以說與人無意高智商生物,而且掌握著普通人沒有的力量。但是這種東西實在十分稀少,如果說所謂的動物保護著協會最應該保護的是什麼?那一定是保護這些成了精的東西。千萬分之一也未必有一個從野獸修煉成人身的,而且大多數精怪並不會修煉成所謂的人身體。
即便是偶有一些修為有成的人,也不會費勁降服一頭成了精的東西。畢竟成精的東西,壽命會比較長,其不通文墨、不通禮法,做事往往憑借本心。說的好聽的點率性,說的難聽叫自私。
但是,今天這個事情太過奇詭了些,先不說太易先生被人暗算,被人下了法蠱。這法蠱按照幾個人的推測應該是隨著人頭一起進來的。隨後太易先生追出去斬掉手臂的『人』應該就是一頭成了精的老羊,沒準兒下蠱的也是這頭老羊,若這樣推算,那麼這隻老羊十有八九就不是咱們這個國家內的產物。
這問題又隨之而來,對方為什麼要對太易先生下手?如果不是巧合楊光媽媽會雜家三針中的地針,太易先生就算不死,也要被剮了去半條命。而外面幾個人誘捕的手段竟然也被人輕鬆化解,這說明對方不光是在靈異手段變化詭異,甚至做事的手段都狡詐到了極點。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這頭老羊精何以和人混在一起?到底是誰來做主導的?沒想到,斬下一條手臂,竟然斬出來另一個無厘頭的麻煩。一個真言和尚還沒有解決掉,又出來一隻不知道多少年的老羊精。
對於靈異圈裡的人來說,精並不是什麼傳說中的怪物。
但對於剛涉獵到靈異圈子沒多久的我來說,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我的腦子裡不覺得塞滿了很多疑問,可這些問題偏偏都與智商無關,全部都是經驗,對靈異圈內的經驗和認知結構,是我所不能理解和不能融合進去的。
這樣的區別讓我顯得有些白癡和呆傻。
幾位大師低聲在旁邊嘀咕,不知道在商量著什麼。
我身邊還有一個比我還迷糊的人,就是警隊的重案組長夏峰。
他偷偷輕輕地撞了我一下,低聲問道:「他們在說什麼?」
我從深思中回神過來,歉意的笑了笑,說:「我也聽不懂,我剛學徒沒幾個月時間。」
看著葉一、趙磊和幾位大師在那裡嘀嘀咕咕,不時的說出一些奇怪的東西來,然後否決,再否決。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靈異圈內的學徒,還是如夏峰一樣的外行。
或許真應了那句玩笑話,我就是賣墳裡靈異最好的,靈異裡賣墳最棒的吧?
許是暫時還商量不出來一個結果,葉一叉開了那些令人聽著深奧的話題,問道:「這個女警怎麼辦?」
太易先生捋了捋鬚髯,道:「此女所中的應該是黃粱夢。」
嗯?黃粱夢?中的?
我耳朵豎立起來,這是什麼解釋?黃粱夢還能中的?跟中毒似的?
凡塵大師稽首道:「道家黃粱我佛入夢,這皆是法門,小神通之術。就是不知道女施主中的是何種。」
我皺眉插嘴問道:「難道這東西還分好多種麼?」
凡塵大師抬頭看向我,微微笑道:「此二種便有不同之處,道家黃粱如夢似幻,可美夢卻不可成真。魂陷夢中夢如幻境,使人不遠離去。佛家入夢,煉心錘智破虛妄萬千,非大智慧者方能醒來。」
我聽得似懂非懂,太易先生則道:「我道家黃粱夢術,只與人開了那虛幻方便之門,宛若鏡中水月,在夢中夙那逝人遺憾的法門。與修行無關。佛門入夢神通,是開闢智慧,看破生死的法門之一。這二者區別,一個是沉陷其中,另一個則必須劈開那份虛妄。」
頓了頓,太易先生道:「如果非要有個區別,道家黃粱夢術是為了完成即將逝者的心願而創立的法術,佛門入夢神通是錘煉自身智慧的手段。方向和目的不同,效果自然不同。」
我瞭然的點點頭,說道:「既然是這樣,只要叫醒不就好了?」
「非也,如果這樣,又怎能稱之為術?」凡塵大師笑道,「這該如何比喻為好,平常人中有一種叫做催眠的方法,可讓人短時間內身如鋼鐵,臂可立人。除了施術者外,無人能解。楊施主可將此術堪稱催眠更高層次的方法。施術者不在此處,便是只能另尋他法,而非是喚醒那麼簡單。」
我蹙眉道:「一把鑰匙開一把鎖。除非找個萬能鑰匙,或者一把錘子砸開鎖頭?」
「呵呵,雖不中,卻也可以這樣理解。」老和尚點點頭,笑著說道。
「先生,您有辦法先救人嗎?總這樣沒辦法和王隊長交代。」我說道。
「凡塵大師如何看?」太易先生沒有先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轉頭問了坐在一旁的凡塵老和尚。
凡塵大師道,道:「小楊施主所言也有道理,無虞是我佛門神通,還是道門法術皆不過是看破虛妄的手段,只是後來運用的方向不同。不如暴力破解的好。」
太易先生點點頭,環視一周,目光落到葉一的身上,笑道:「這人選?就是葉一吧,可好?」這『可好』二字問的便是葉一。
葉一點點頭,說道:「可以。我去沐浴焚香,入得夢中去。」
我抽搐了一下嘴角,葉一這廝文鄒鄒的說了一句『入得夢中』,難道這玩意兒也跟藍牙一樣可以連接在一起嗎?
由於家裡人多了,又臨近深夜。母親實在不好這個時候帶著女孩子們走,便遣文怡和我偷偷打了個招呼,說和女孩子們擠一擠在一個房間裡先睡了。
太易先生問道:「不知周圍可以有陰氣較重的地方來用否?」太易先生有教我的味道在裡面,他說道:「入夢之道,是以己體內只神魂入他人之夢境,外有干擾則成效低下,若能找到一處,陰陽皆有,相對平衡之地是最好不過的安全保護之一。」
我搖搖頭,這面我還真不怎麼熟悉。
我問道:「先生要找什麼樣的地方?墓地那樣的嗎?」
【看到書評區裡說楊光很2,又包子說發現楊光變傻了,我可以說這是我故意的麼?這篇故事說是靈異肯定必然,可真說跟鬼打交到了嗎?從頭至尾,都是一個又老又奸詐的『真言和尚』在背後作怪,卻從未出現在人前。隱藏之深,是一個才20幾歲小伙子就能夠反掌滅殺的人嗎?起碼個人的理解是,人比鬼更可怕,面對狡詐的狐狸,獵人可以通過經驗捕獲它,可面對狡詐的人時,再高明的獵人也未必是對手,因為他的經驗閱歷不再此上,自然會被人看作單純罷了。
這就是我要表現的,楊光是新人,不管是靈異裡的新人,還是社會中,他都是個新人,楊光是新人就是新人如同象牙塔裡生活的人一樣,面對最詭異的人生時,人和人之間的交往,是往往最令人措手不及和呆傻癡2的。
如果楊光是個人精,還有甚趣味?殊不知人精這種東西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
做個快樂的人,去用最單純、簡單的目光去見證身邊發生的事情,參雜了楊光自己的感受,逐漸從青澀到成熟,從無知到認知這個過程中不但會和鬼去打交道積累經驗,還要學會和人打交道增長見聞,才是最重要。當人和鬼、與人與人打交到的時候,不同就會出來。楊光可以用一本《卜學太易》一大堆什麼《葬經》《易經》《陽宅24要訣》之類的東西從凡人變成大師。但卻沒有辦法抱著《老狐狸精》《厚黑學》之類叢書變成一個能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玲瓏人兒來。這是人生的經驗,不是趙括的紙上談兵。
無論是楊光和家人、朋友、戀人、敵人、各種不同的人或事出現的時候,表現出來的自然也就不同,若不信,可見與葉一如何?與戀愛之前的文怡如何?與那之前的膽大妄為到後來的步步為營又如何?人總是在挫折、激勵、自我調整的過程中不斷成長,誰也不是落地能言,3歲能賦《百家姓》《千字文》吧?人生就是一個學習的過程,小說內的人物,也同樣有一個人生的過程。
不管是做事、還是說話、亦或是其它的表現,都是從簡單到複雜的一種方式。
從『養屍地』的不信鬼神,到『升龍地』的初步認知,再到『古墓』的認清了自我學會去剖析事物的本質,但靈異不是舉一反三的數學,更不是死記硬背的英語單詞。就如一個笑話一樣,別跟傻子去比較,他會把你的智商拉到和他一個水平線上,再用豐富的經驗打敗你。諸君說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