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當時我在工地西邊兒宿舍樓下的小賣部買好了一包瓜子一包花生,再打了半斤酒,用從守沙組木屋裡帶來的布袋裝了。哼著小曲兒就開始往回走。一路走一路唱:「東方紅~太陽升~中國出了個毛澤東~」九十年代初期的時候,社會的風氣還不像現在這樣物質,剛撥亂反正不是很久,一些那個年代的氣息還是有一些殘存的。因此我在那個時候還喜歡唱一些這樣的歌曲。現在的小年輕們,也就只會唱唱什麼香港台灣的那些所謂的偶像明星的歌曲咯,扯遠了繼續說回來。那天晚上月亮很遠很亮,天上也沒什麼雲層,因此外面亮堂堂的。我也就走的比較快。
當時走著走著,要說憑感覺吧,我覺得應該差不多過了工地中段了。但是我偏頭一看,我看到了江邊的碼頭!我操!媽了個巴子的,怎麼回事兒?碼頭不是應該靠近工地西邊兒麼?我都走了這麼久了,就算爬也該爬過碼頭了。怎麼還在碼頭這塊兒轉悠啊?
我當時也沒想那麼多。就覺得快點回去吧,於是我就開始跑,那個時候年輕,體力還是很好的,跑了一陣之後有點微微發熱了。估摸著快到小木屋了,結果偏頭一看,操!還是在碼頭旁邊。這個時候我差不多知道了,可能我是遇見老人口中說的鬼打牆了。
可那個時候年青娃子,火氣旺,渾身是膽,遇到鬼打牆也只是覺得生氣,沒覺得多害怕。而且我們那兒都說年輕娃兒身上有三把火。頭頂一把,兩邊肩膀各兩把,陽氣旺盛,鬼物莫近。所以在我前十六年的生活中,哪怕是半夜打縣城郊外亂墳崗走過也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這一來撈沙隊就遇到了,看來長江水邊上的陰氣果然比較重。
我想起來以前偶然聽到人家說,如果遇到鬼打牆就大吼大叫,把髒東西嚇跑就可以了。於是我開始亂罵起來:「你龜兒一個哈戳戳的,狗日的敢來黑(嚇唬的意思)老子。龜兒瓜娃子膽子大。媽的喲,有膽子出來和你哥哥單挑。」
我一邊罵一邊加快腳步走。希望可以快點回到東邊兒守沙的木屋去,不然肥貓等久了不太好。
可走了一會,停下來一看。媽的,還是在原地。而且這下好了,剛才我這麼一罵,不知道是不是惹怒了那髒東西,把鬼打牆搞的更嚴重了。我這前後四週一望,連半點的燈火都他媽的看不見了。剛才還能隱隱約約的看到後面宿舍樓亮著的一點燈火。現在是徹底被迷住了,四周漆麻黑一片,看不見燈火,頭頂上的月亮也看不見了,伸手不見五指了,找不到北了!
我正在想該怎麼辦,這時候我就聽到耳邊距離非常有嘿嘿嘿的小娃兒的笑聲,聽起來大概像是七八歲的小娃娃的聲音。就在耳朵邊,好像是就趴在我後背上衝著我耳朵邊邊笑!我頭皮一炸,大叫一聲我操!右手猛的往後背上一抓,卻發現什麼東西都沒有!
第5章 河神爺
這時候那笑聲飄飄忽忽的,一會兒遠一會兒近,就像是一個小娃兒在我旁邊來來回回跑來跑去的。其實這個時候,我就長舒了一口氣。雖然我不怕鬼打牆,但是遇到厲害的厲鬼終究是有危險。現在發現這鬼打牆是一個小鬼搞出來的,還好看起來也沒什麼惡意。估計就是無聊,想找人玩玩。我朝著黑暗中喊道:「小娃娃,哥哥現在有事情,要著急回去。你要是放哥哥走,以後哥哥給你很多好耍的東西。讓你不會無聊,要的不?」
我喊完這句話之後,黑暗中的笑聲消失了。而且四周的黑暗似乎也在漸漸的消失,不一會兒,天空中月亮重新出現了,四周也變得能看清楚東西了。這個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居然已經走到了碼頭邊,已經半截身子泡在了冰涼冰涼的江水裡!
我感覺一股涼氣從脊背生了上來!媽的!這小鬼也太陰險了。要不是我急中生智,承諾以後給他帶些好耍好玩的東西來。搞不好這小鬼就要把我騙進長江裡淹死,去做他的玩伴了。搞了半天,這小鬼是個「水打棒」啊!水打棒,在我們這個長江邊上的小縣城方言裡就是水鬼的意思。專門指那些因為意外或者冤屈非自然死亡在江邊的人。這種東西被稱為「水打棒」,會找一些水邊的人要麼做自己的替死鬼,要麼就像我遇到的這個小鬼,想找人也做鬼陪他玩。我趕忙七手八腳的從水裡爬上來,好在小賣部裡買的東西還拎在手上,沒有丟到水裡。不然待會回去肥貓肯定會跟我急。想到這裡,我就飛快的跑回去了。
回到那守沙的木屋裡,肥貓正無所事事的玩著手裡的撲克牌。看我回來了,放下手中的牌就迎了上來,還一邊說兄弟啊你可總算回來了,去趟小賣部而已,你搞了快一個小時了,再不回來貓哥就要出去找你了。他一邊嘀咕著一邊過來,就看到我腰身以下全都濕透了,正在濕淋淋的滴水。
「哎呀我草,發添小弟你怎麼搞的?這麼大晚上的去江裡游泳去了?」他還表示非常驚訝。我說去去去,我是遇到「水打棒」搞的鬼打牆了,那小鬼厲害啊,差點沒給我引到江裡去淹死咯。我一邊說一邊脫下了褲子衣服,換上了一套木屋裡備用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似乎守沙組的木屋裡,總是有那麼一兩套備用的衣服。據說這個習慣啊,從民國時候撈沙隊的工地建好之後就這樣。
我換上了乾燥的衣服,這衣服顯得有些緊。畢竟那個年代裡,我算是比較高大健壯的個頭了。換好衣服之後我和肥貓就開始喝酒吃零嘴,我把剛才遇到的事情給他細說了一遍。
肥貓恍然大悟似的說道,哎喲我曉得了,你遇到的可能是半年之前,撈沙隊來的一個臨時工的兒子。當時好像是外地流浪過來的一對流浪漢父子。到咱工地上要吃的,後來當時的撈沙隊隊長看他們可憐,就收留了這父子倆。讓這父親在撈沙隊的撈沙組做了個臨時工,那小孩兒也就在工地上玩。不知道怎麼的,有天晚上小孩出來上廁所,莫名其妙的就走到江裡去淹死了。第二天早上把這小孩兒的屍體就浮在碼頭旁邊,腳腕那兒是一個烏黑的手印。大家都嚇壞了,這孩子的父親是哭的死去活來。據工地裡的老師傅說,看上去像是被「水打棒」給硬生生的拖進江裡的,估計是找替死鬼,就找了個小孩兒。
聽了肥貓講完這故事,我就覺得這小孩兒變的「水打棒」心腸還算挺好。至少沒有把我給玩完了,也許他只是寂寞吧。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請了個假坐車去了縣城裡,給這小鬼買了些紙糊的小轎車啊,手搖鼓啊,花花綠綠的糖果啊,電視機什麼的一大堆,還花了不燒錢挺心疼的。回到撈沙隊工地碼頭邊,放一個小鐵盆兒裡燒了,給那小鬼送過去。一邊燒一邊念叨著,叫他既然已經死了,而且自己是被「水打棒」害死的,就不要去害別人了,冤冤相報何時了啊。我把這些紙糊的玩具全部都燒完之後把灰往江裡一倒。就結束了。
打那之後,我們撈沙隊工地上就再也沒有發現過鬼打牆的事情。估計是那小鬼接受了我的建議,沒有再找替死鬼了吧。
其實在撈沙隊工作吧,守沙組的人應該是最輕鬆的。因為什麼體力活兒都不需要干,只是每天晚上去東邊兒的空地上守沙就可以了。還有就是每個月新月的時候去離守沙的木屋大概三百多米距離的「河神廟」去祭河神。那河神廟雖然名字裡帶一個廟字,但實際上也就是撈沙隊自己搭建的一個木屋,只是說搭建得比較大比較好看一些。裡面就供奉著我們這邊兒信奉的河神爺,一隻磨盤大的老龜殼。當然,真正的河神爺是看不到的,因為那體形,能比撈沙船還大的多了去了。現在這麼多年後我想來,按照科學的角度來說,估計可能是不是變異了的一種龜類生物。但這事兒也說不清,科學,科學不能解釋的事情還是太多太多了。
就說這河神廟裡供奉著的大龜殼的來歷吧,也是頗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的。
據說那是文革的事情,離我去撈沙隊的那個時候很是有些年頭了。那個時候撈沙都是為了國家做貢獻,也不存在賣不賣,反正撈起來的東西往空地上一堆,什麼時候需要了有關部門就直接開車來拉。很多撈起來的年代久遠的古物也經常扔在那兒——撈沙隊的人文化不高,而且長江水底的古物見多了,也就根本不覺得稀奇了。現在想起來,要是那個年代能偷偷藏起來一些,現在就發大財了啊。
這些事情按下不表,言歸正題。話說那也是一次撈沙行動,在長江裡撈出來了一個大鐵球。這鐵球很大,沉在江底的淤泥和河沙裡,但卻沒有想像中那麼重,不過當時的撈沙組成員們還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這大鐵球給撈上來。撈上來之後,大鐵球周圍的人就聽到這大鐵球裡有什麼東西在嘎吱作響,一個撈沙組的組員把耳朵貼在大鐵球上面仔細聽,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用尖利的爪子來使勁兒的撓這大鐵球的內壁!
這個撈沙組的成員嚇壞了!本來想把這大鐵球給扔回江裡去,這剛把那大鐵球扔下去,突然感覺船體一震。似乎一個龐然大物在傳下碰撞了船底!那撈沙船一陣亂晃,撈沙船四周也濺起很高的浪花。所有人都在甲板上站不穩了,東倒西歪的。這時候就發現伴隨著飛濺的浪花,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從水中飛了上來。砰的一聲巨響,砸在了甲板上,砸得整個船板都一陣震盪。一個哥們兒還差點被那大鐵球給砸中,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要是被砸中了,還不得立馬變成一攤肉泥啊!船上的大傢伙兒都圍過來一看,好傢伙!剛才在浪花中被從江裡拋上來的,正是剛才被大家扔下船的那個大鐵球,現在不知道又被什麼東西給扔回來了!
大家都圍在一起議論紛紛,對這大鐵球指指點點的。都覺得剛才那黑乎乎的龐然大物可能是就河神爺的真身,讓我們收下這大鐵球子可能就是河神爺的意思。所以才會把這個大傢伙兒本來從江底河沙淤泥中撈起來又扔回去的大鐵球又給還了回來。
這個時候那尋沙的老師傅到甲板再次仔細的觀察這個大鐵球,就發現這鐵球表面有一些非常隱蔽的符號。這些符號十分的怪異,透出一種非常古老的感覺,每人認識。加上在江底沉了太久,更是被侵蝕的無法辨別了。不過看到這些模糊的符號,尋沙老師傅的表情變得尤其的嚴肅。對著大鐵球這裡敲敲,那裡摸摸,再聽聽裡面的聲音。終於有了結論。
尋沙老師傅先是表情變得極嚴肅,然後變得極高興。張開雙臂對著甲板上的撈沙組兄弟們說道:「大傢伙兒,今天咱們是大收穫啊!這大鐵球子裡面,是河神爺他老人家的化身啊,大家快點把它收好,我們快回去!把它老人家的分身放出來,會保佑我們撈沙隊出『大活兒』的時候平平安安的!」老師傅口中的大夥兒就是去打撈那些沉在江底淤泥和河沙裡的寶貝。撈沙隊平時撈沙,如果業務供應不那麼忙碌的時候,就自主去撈撈沉在江底的各個朝代的古物。這是從很老很老的時候就傳下來的規矩,雖然現在撈沙隊國有化了,上頭也是對這些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至少90年代初期的時候是這樣。
話說當時大家一聽這大鐵球裡面封的是河神爺的化身,都很是興奮。一個個走進這大鐵球,用一種既激動又敬畏的眼神看著大鐵球。連剛才最開始聽見那大鐵球裡怪聲的夥計都興奮的說自己聽到河神爺的聲音了。
於是大家合力小心翼翼的把這大鐵球給「請」進了船艙裡,還點上了三根香和一些乾糧供著——自古以來在長江行船的船夫都隨時攜帶香燭臘紙和少量貢品,遇到什麼江底精怪,水妖河神什麼的,都可以上香祭拜,以保平安。撈沙隊裡很多人也是世代船夫出身,這個習俗一樣有。安置好了河神爺之後,撈沙船就飛快的往回走了。
第6章 詭異的死亡
有了這河神爺的化身在船艙裡,果然在江上行駛就順利了很多。順順利利的很快就回到了撈沙隊工地。
尋沙老師傅把這個事情跟當時撈沙隊的隊長一說,撈沙隊的領導都覺得這可是一等一的大事兒啊。雖然那個年代是一個紅色的瘋狂年代,要打到一切牛鬼蛇神,但是在撈沙隊工地裡面,都是老手藝人老碼頭工老船夫的後代,而且相對封閉的環境導致受外界影響很小,所以對這些所謂的封建迷信還是很相信的。
當時的撈沙隊隊長帶著所有工地上的數百口人,恭恭敬敬的迎了河神爺,祭拜之後,準備把這大鐵球打開,把裡面的河神爺給放出來。
那尋沙老師傅說這鐵球不能用蠻力,需要用巧勁兒才能打開。所以就帶著一套古怪的工具來了,據說是他們代代相傳的東西。
只見他先找到了大鐵球上最明顯的那個符號的地方,然後用一個小吸盤一樣的東西扣在這符號上,外面又套了根管兒,又從一個小瓶子裡取出一些紅色的粉末,兌了水,變成了紅色的不知名液體,沿著那管兒灌進去,那些液體一接觸到那大鐵球。
那大鐵球上就慢慢的浮現出了四個對稱的小紅點,那老師傅眼疾手快的在這四個點兒上快速的分別按了三次,大夥兒就只聽到砰砰卡嚓卡嚓的響聲從那大鐵球內部傳出來,然後整個大鐵球像一朵荷花一樣,緩慢的打開了!原來這大鐵球是空心的,其實大家早就知道了,不然這樣巨大體積的鐵球,那重量可是很嚇人的。這大鐵球一打開,大夥兒就看到裡面是一隻磨盤大的老烏龜!
這老烏龜就是河神爺的化身了!在這大鐵球裡也不知道封了多少年了,也不知道吃什麼東西,但是居然還活著!大鐵球打開的一剎那,四隻爪子還在不停的動彈!
這有河神爺的化身才能解釋這奇異的景象,當時在場的所有人納頭便拜,叫著河神爺保佑。那河神爺也不理會這些人的參拜,大鐵球一打開就想要爬走。當然不能讓河神爺老人家就這麼走了!尋沙老師傅帶了幾個身強力壯的小伙子,好一番折騰,才「留住」了河神爺老人家,把它「請進」了一口早就準備好的很大很大的大缸裡。然後放到一個屋子裡。
之後又開始著手給河神爺修建寺廟。在尋沙老師傅的帶領下,給河神爺建立個容身之所,但因為財力和人力都有限,實際上就修建了一個大一些好看一些的木屋,把河神爺給抬了進去。
從那以後,撈沙隊就有了河神爺的化身了。說來可也真怪,有了這河神爺坐鎮之後,撈沙隊那幾年再也沒有發生過一件怪事兒,也沒有人遇到一次不乾淨的髒東西,每次撈沙隊出「大活兒」也是非常順利,還撈出了很多的金錠銀錠,紅衛兵和什麼雜七雜八的武裝組織也沒來找麻煩。
外面的世界那是紛紛亂亂,撈沙隊卻過的非常滋潤,以至於現在很多老人一說起來,還覺得文革時期是過的最好的,就因為有了河神爺的庇護。這到底是個什麼道理,大膽也說不明白。也許冥冥中,真的有神靈存在?還是那長江底下無比巨大的真正河神爺有神通呢?說不清說不清啊。
不過後來這河神爺化身的老龜在79年的一個雷雨天氣裡,靜靜的死去了。據說死的那天晚上,電閃雷鳴,大雨傾盆。有人看到撈沙隊的岸邊聚集了大量的魚蝦螃蟹,據說那就是蝦兵蟹將來給河神爺送終的!而且整個撈沙隊工地的人都聽到碼頭邊有隱隱約約的哭聲。老人們說,那也是長江裡的精怪在哭啊。於是之後,這河神爺廟就只能供奉他老人家的龜殼了,也就是我去撈沙隊的時候看見的那個磨盤大的烏龜殼,就是河神爺死去之後留下的。
說完了這河神廟裡大龜殼的來歷,咱們還是說回正題。我要第一次去河神廟裡祭拜河神了,這祭拜河神還很是有些講究,叫「兩小拜一大拜,撈沙淘金不得壞」。意思就是說,每當新月的時候,去河神廟拜了河神,無論是撈沙隊干正經的本行去撈河沙,還是去出「大夥兒」去撈江底的古物寶物,都會有所獲,不會出問題。在我們那地兒,方言「不得」的意思就是「不會」,「壞」也有糟糕的意思。「不得壞」就是不會很糟糕。雖然話聽起來很土,但細想還是有道理的。
當時新月的晚上帶去拜河神的是老黑。因為還有一個習俗就是,每當守沙組來了新人之後,第一個新月的夜晚只能由組長帶著新人去,其他人就可以休息一次,不用去了。這個古怪的習俗自從文革時候找到河神爺之後就一隻傳下來,誰也說不出個道理,但誰也不會去違背它。就跟拜河神這件事情本身一樣。
那天晚上老黑帶著我到了河神廟。首先在門口跪下來,頭不碰地,只是微微彎腰作揖,這就叫「一小拜」了。然後嘴裡念著河神爺保佑之類的話,起身。跨過門檻往前走;然後走到河神廟中間的時候再次跪下,這個時候要頭磕到地上並且發出響聲,這是一大拜;最後走到那磨盤大的龜殼前,再跪下,跟在開始門口時候一下,跪下來,頭不碰地,微微彎腰作揖。然後就完成了「兩小拜一大拜」。最後站起來在河神爺的龜殼上順時針摸三圈,再逆時針摸三圈。
整個拜河神的儀式就算完成了。我也就算是真正的成為了撈沙隊工地上守沙組的一份子。接下來沒多久,就發生了第二件怪事。也正是這件怪事,讓我開始被工地上的人稱為吳大膽了。
那是93年夏末的一個黃昏,離我去了撈沙隊一晃也過了快兩個月了。除了第一次晚上守沙遇到那小鬼搞的鬼打牆之後,也沒有再遇到什麼古怪的事情。看來撈沙隊工地上也不像外面傳聞的那樣,總是有很多的從江底爬上來的精怪或者其他古怪的髒東西。但是那天黃昏,真的發生了一件挺可怕的事情。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
那天黃昏接到隊裡通知,說要送沙去一個地方,於是送沙組的周小風就準備出發了,和他一起的是他帶的徒弟二蛋。既然要送河沙出去了嘛,所以就用那種很大的東風大卡車來拉。結果那卡車剛啟動沒幾步,就熄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