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
最後,她終於再也站不穩了,被那風直接就捲走了。她只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似乎是在一個長長的豎直往上的通道裡面,然後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等婉兒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是在古墓外面了。自己躺在一片草叢中,手裡還握著那塊鐵牌,一睜開眼睛就看到頭頂的星空。她趕緊爬起來,拚命的往山下跑去,雖然她已經認不出到底哪兒是下山的路,只是在漫天星斗下一陣亂跑。可是她卻發現自己似乎是越跑越遠了,最後終於徹底在大山裡迷了路。
天可憐見!一個柔弱的姑娘,一個人在深山裡面迷路了,等待著她的,是無盡的恐懼和極度的危險。幸好,她是在鄉下長大的女孩兒,而且小時候也畢竟調皮,跟著葉子到處玩耍,所以也有一些野外生存的技能。
這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是在一片深深的林子裡面了,四周都是參天的古木。不由得心頭一喜。夜晚的林子裡面,在書上過夜,無疑是比較安全的。她把那鐵牌放進自己的口袋裡面——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鬼使神差的聽那個從灰白色霧氣中走出來的黑袍人的話,好好的保管起來這塊鐵牌。然後婉兒直接整個人抱住了一根樹幹,使出全身力氣往上爬。雙手的皮和膝蓋兩側的皮都磨破了,鮮血淋漓,她也顧不上了。
終於,她爬到了樹木主幹一個分叉處,終於忍不住困意了,坐在這個枝幹分叉的地方,睡著了……
接下來的兩天裡他,婉兒就一直在找通向村子的路。終於,在這老林子裡面轉悠了兩天之後,才終於找到了回村子的路。可是當她回到村子的時候,卻正好遇到了葉子,大虎,二狗三個人正在把村子裡的人變成那種生吃活人的詭異怪物!
而她正好看到從葉子身上伸出來好像肉質蜘蛛網一樣的灰白色物質纏繞住了一個村民,把那個村民包裹成立一個好像是蠶蛹一樣的東西。那種灰白色物質的顏色像極了婉兒之前在那個有巨大石頭棺材的洞窟裡面看到的那種灰白色的霧氣!
「葉子,你……是我啊,我是婉兒啊!」看到自己的心上人變成了這種一看就是怪物的東西,婉兒心裡極度的傷心,而這傷心居然是壓倒了恐懼。她直接分奔過去,猛然一把抱住了葉子。滾燙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落進了葉子的脖子裡面。
可是她沒有看到,葉子毫無一絲人味兒的灰白色冷漠眼睛和嘴角浮現出的一絲詭異笑容,同時從葉子腹部兩側伸出來的灰白色物質,正好像黏糊糊的軟體動物一樣,貼到了她的後背上,然後迅速地在她後背蔓延開來……她就好像一隻落入了蜘蛛網裡的蝴蝶,正在被一隻巨大的蜘蛛給用蛛絲包裹起來。
「葉子,你還記得我們以前麼?小時候,你總是喜歡嘲笑我,說我是鼻涕妞。所以後來長大了我就把自己收拾得很乾淨。其實我就是個野姑娘啊,可你是覺得你好像喜歡賢惠溫柔的姑娘,所以我就開始流長髮,開始變得溫柔一些……」
婉兒抱著葉子自顧自地說著,似乎感覺不到那正從她後背要把她整個包裹起來的黏糊糊的好像是腐爛的肉一樣的灰白色物質……
「我想說……我不知道現在不說以後還有沒有機會,葉子。我想說,我愛你……」她抱緊了葉子的脖子,似乎是在他耳邊輕輕地呢喃地說到。而這句話一出口,葉子本來冷漠得好像是死屍一般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哀傷的神色,同時死魚一樣的眼睛也變得溫柔了起來……
第58章 怪風
隨著婉兒那句輕輕的如同耳語一般的「我愛你」,葉子冷漠的表情和眼神都有了一絲變化。而與此同時,本來已經快要把婉兒整個人給覆蓋包裹起來的那種黏呼呼的灰白色物質也緩慢地退了下去。
本來以為必死無疑的婉兒這時候也感覺到纏繞著自己的那些黏呼呼的灰白色物質在逐漸的褪去。她鬆開了抱著葉子的手,驚訝地看著葉子:「葉子,你……」葉子身形一閃,直接後退了好幾米的距離,同時身上伸出的那些灰白色物質也都全部縮了回去,然後看了婉兒一眼,直接轉身離開了。
聽著村子裡四處想起的慘叫聲,看著轉身離開的葉子的背影,婉兒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她只記得葉子轉身之前看她的眼神,那複雜的神色。她肯定葉子短暫的恢復了神智,而且認出了她……在兩天的時間裡面,發生的種種事情都顛覆了婉兒的想像,恐怖的古墓,神秘的黑袍人,可怕的灰白色怪物……讓她的腦袋一團漿糊……
良久,她呆呆地抬起了撐在地上的手,木然地看著手中那塊黑色的金屬鐵牌,似乎是自言自語一般地輕聲說到:「葉子,在那個古墓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會變成這樣。我會弄明白的。總有一天,我會知道這一切的事情……」說到這兒,婉兒臉上的神情已經變得堅毅起來。
兩天之後,婉兒拿著從古墓中那個神秘黑袍人手中拿到的那塊黑色鐵牌,到了萬州,走進了一家飯店……
……
聽到這裡,眼前的這個黑袍女人已經停止了講述,洞窟裡一時間又變得沉默了起來。雖然剩下的很多事情她沒有再說,可是我們卻已經能夠猜的出來了。這個叫婉兒的女人,肯定是手持著那個在古墓裡面遇到的黑袍人給他的鐵牌,加入了黑袍人組織,然後一步步走到了今天,幾乎一個世紀都要過去了,她甚至已經不再是當初的婉兒了,而是一個擁有殭屍之身的黑袍人高層。可是,她所惦記的依然是她的未婚夫,或許,這也是支持她走下去的動力吧?
我不僅有些同情起眼前的這個女人來。
愛情,真的就如此的讓人願意為之付出一切,為之甘之如飴嗎?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滋味呢?我怎麼想也想不明白,只能搖了搖頭。旁邊的博八一卻是拍著我的肩膀,發出嗚嗚的聲音說,大膽,這真是太他娘的感人了,我不行了,我要哭了。
我直接一把把他拎了起來,放到離我遠一點地方:「滾。雖然我不喜歡女人但也不喜歡男人,要哭一邊兒去!」
馬師傅沒有理會我和博八一的嬉戲打鬧,而是歎了一口氣,似乎聽了這個女人的故事,勾起了他的什麼回憶一般,只是歎氣不說話。
「我說這些並不是希望博得你們的同情,只是告訴你們,我和葉子的關係。而且趁著這次這個惡鬼古墓大陣封印最脆弱的時候,我也想進來看看這個地方的秘密。畢竟這涉及到當年……」說到這兒她立刻停住了沒有再說。
而馬師傅似乎是沒有聽見她說的這些,反而是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也就是說你加入那個邪惡組織的目的僅僅是為了想辦法弄清楚當年葉子他們在這古墓裡面發生了什麼,然後救他?」
那個黑袍人女人——也就是當年葉子的未婚妻婉兒,被馬師傅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問的愣住了,然後點了點頭。
「好。既然如此,你也沒做過什麼惡事。我答應你,如果有機會,絕對不殺葉子。而是助他清醒。不過,他殺孽太重,我看他渾身上下纏滿了無數代表著死在他手下的怨魂魂絲,估計他一旦清醒或者變成普通人,也會被那些怨魂的魂絲給……」
「我在組織裡待了幾十年,對很多東西的瞭解是你不能想像的。這點自然知道。我只要你的一個承諾就行。」那個女人這時候已經是轉過身去,準備離開了,卻突然好像是對著樊傑堯說到:「你是一個地師對吧?小小年紀造詣不錯,不過我提醒你,這個古墓,遠遠超出你的想像。」
說完之後,就消失在前方的走廊通道中了。
這時候,李大哥才帶著方達他們幾個,氣喘吁吁地跑過來了,一看我們大家都愣在這兒,也不說話,他滿頭霧水地問我:「大膽兄,你們這是在這兒幹什麼?那個黑袍女人怎麼回事?剛才那閃過的黑影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這李大哥接連問了幾個問題,我只能一個個慢慢地跟他解釋。現在人又到齊了,在樊傑堯的羅盤推斷和方達的嗅覺判斷下,認為我們走的方向是正確的,的確是沿著這條走廊可以繼續深入這惡鬼古墓。其實根本不用他倆推測,我想想就覺得應該沒錯,葉子當初去的那個地方肯定是古墓接近中心的地方,而且他被那種灰白色的物質附體感染之後變成了這種怪物,自稱為神族,還說這惡鬼古墓是他的祖地,顯然是能夠判斷方向的。所以跟著他走的方向肯定沒錯。
黑袍人組織,這個惡鬼古墓本身存放的東西——也就是那扇石門上面畫的漁夫,零組的暗中注視,外八行聯盟的八姓大王,葉子,還有那個黑袍女人……
我現在已經隱隱約約的感覺這一切的暗中似乎有一張看不見的網,在把一切不安定的因素都集中起來,如果最後,到了那古墓最深處,就算我們找到了那種灰白色物質,估計面臨的也是多方勢力的連番混戰吧?到時候就算是馬師傅再厲害,估計也麻煩……想到這兒我就覺得腦袋疼。
可是沒辦法,小命要緊,再加上我確實感覺到了這個惡鬼古墓的危險,就好像是一顆定時炸彈一般,必須得想辦法給拔除掉。不然萬一有一天,絕對會出現無法想像和控制的災難的!
一想到這兒,我就覺得心情更加的沉重和煩躁了。似乎是感覺到了我的心情不好,蹲在我肩膀上的喵喵輕聲喵嗚喵嗚的叫著,用它的小腦袋輕輕地蹭我的臉,癢癢的。我說好了喵喵,我知道了,走一步看一步,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
博八一在旁邊說哎喲小子,在重慶待了大半年變成文化人了?這成語張開就來啊?
我對他翻了個白眼,心說我懶得理你。這不熟之前覺得還挺正常一個人,一熟之後怎麼跟肥貓一樣不著調?呃……最多也就比肥貓強上一點點吧。也不知道肥貓這小子跟著甘老九學憋寶學的怎麼樣了,真想到時候看看是他仗著各種寶貝厲害,還是我這個天選者厲害。
往前繼續走了一段距離,拿著羅盤的樊傑堯變得有些興奮,這種神情還很少在這個孤傲冷漠的年青人臉上看到,他朝我們說到:「這條走廊走到底,應該就是這個古墓最核心大圓環外圍最接近的一個小圓環了,我們加快速度!」方達也說他聞到前面越來越濃的陰氣味道,馬師傅遞給他兩個玉石磨製的小小的圓柱形的東西讓他把鼻子塞起來,說用這個塞住就聞不到讓他害怕的味道了。等需要的時候再拔出來就可以了。
方達感激地從馬師傅手中接過了那兩個鼻塞一樣的東西,估計這惡鬼古墓裡面厲害的東西太多,散發的味道總是把他嚇得腿軟就不好玩了。
我有些好奇地問馬師傅方達這種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馬師傅只是笑笑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各種各樣的異人都可能存在,至於方達這種情況,等出去之後再跟你細說。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好意思追問,出去再問也行。
就在這時,突然好像從前方的走廊裡刮過來一陣風,因為我聽到嗚嗚嗚的風聲。只是奇怪的是這地下深處,古墓深處,從哪兒刮來的風啊?這有些古怪啊。而且更加奇怪的是,刮來一股微風的事情是那個跟廖醫生在一起也是倖存下來的一個年青人說的,其他人都只是聽到了嗚嗚嗚的風聲,卻是並沒有感覺到什麼風吹來的感覺。只是一兩秒鐘之前我肩膀上的喵喵突然沒來由的炸毛了,然後喉嚨裡直響,好像是一種警告和威脅什麼的感覺。然後接著走在我右後方的那個年青人就說感覺到了有一股微風迎面吹來,正好吹到了他的臉上。
這絕對有問題!
反應過來的我們臉色都變了一變,走在前方的馬師傅一個箭步就返回到了那個我還不知道名字的年青人旁邊,同時對我和廖醫生喝到:「大家都退後,離他遠一點!」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股從前面刮來的威風為什麼讓馬師傅反應如此激烈,但是我們都信任他,感覺依言退開了,那個年青人四週一下子就空了起來,一個人都沒有。我們都站在馬師傅的身後,看著那個年青人。
這個八姓大王裡的年青人也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問馬師傅怎麼了,為什麼把他單獨一個人孤立起來?
馬師傅沒有說話,而是直接對我說到:「大膽,把咱們出發之前準備好的一些藥丸拿出來。我記得當時我給你的藥草裡面有一味針對毒蟲蛇蟻的老藥,你那朋友是醫字脈的高手,應該知道我想煉製什麼。你看看有沒有一瓶叫『沙陀丸』的。」語氣非常的嚴肅。
我還沒回答,旁邊的廖醫生感覺說到有有有,之前幫大家療傷的時候看到大膽兄弟的包裡有這瓶丹藥的。這時候我也不敢怠慢,趕緊在包裡開始翻起來。
「找到了!馬師傅,給。」我欣喜的喊到,把藥瓶遞了過去。可就在此時,這個被我們給孤立起來的年青人突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然後他的臉上的皮膚,突然起了駭人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