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節
地上的猩紅血跡依舊濕潤,可以知道這裡的血液尚且不久……
這一幕讓白元不禁回想起第三獄之內,大殿頂部的展翅欲飛的鳳凰塑像滴落的血液,垂落成血簾護住鳳木皇棺的那一幕。那麼多血液沒有蔓延而過大殿內部,而是滴落下來就不見蹤影,想一想,或許這就是答案。
此刻血液的腐蝕之力已經退卻,只是空餘血腥味而已。
其實他們已經猜到這裡常有古族來祭拜第三獄,畢竟這座山脈古族之人的傳說流傳已久,而且他們進來這麼久尚未遇見一個古族,這就不符合常理,此刻已經身在山脈最中心,所以必然會有所碰撞。
倒插峰山脈最中心山峰,山腰處,古族聚集地。
從天空陰死之氣漩渦出現到問天鏡閃現出萬古璀璨之光,轟殺幻化成鎮鬼符那一道劫罰,這其實都不過發生在眨眼之間罷了,在古族之人尚未回神之際,一切都已經成定局。
各族宿老驚駭,對著第三獄叩拜,滿臉煞白……
這道陰死漩渦的來歷就已經讓他們恐懼,此刻各族共同供奉的聖器更是主動出擊,讓他們魂飛天外。
他們祖籍記載第三獄源自他們幾脈之前,某一天,天空驚雷一片,白晝剎那黑夜,如此三天之後,那一座山峰終於恢復,只是從此,那一座山峰內部多了許多詭異的聲音,和戾吼。讓各族孩童半夜啼哭,白日不敢出門。這等異常自然引起了他們先祖的震怒,於是聯合了當時各族本領最強幾人,衝進那一座山峰內部……扼殺其因,又是三天……
那三天,喊殺震天。刀兵哀鳴,各族哀慟,天空降下了黑色的雪花,之後只有一個魁族之祖重傷垂死而出來,他出來立刻就把第三獄列為各族不詳之地,是為禁地,然後吐血而死。
與此同時上天晴空霹靂,將這座山峰的一面劈去,讓其千仞而立,待到煙塵散去,那一座山峰就呈現了這一塊巨大詭異的山壁墓碑。
第三獄也從此安靜了下來,只是詭異不減,有許多違背祖訓的古族都涉入第三獄而恐怖暴斃。
他們各族最傑出的先祖鎮壓下了第三獄,卻也永遠留在了第三獄,所以漸漸的流傳下來的傳說,就成了那一座山峰是各族最古老傑出的先祖埋骨之地,是各族共同的古墓。誰也不知道其實不然……
待到一切煙消雲散,古族心有餘悸的站立起來,遠眺第三獄,依舊感覺到陣陣心驚肉跳。
猛然,山腳古族的探子嘶吼傳訊山腰的族人。
這個探子一臉緊張的看著白元一行人,眸光警惕而森寒。
因為白元等人的樣子都和他們各族不同,讓他疑惑這是外界來人,所以當先通知了祭壇之處的各族族人。
上面的古族呼嘯而來,齜牙咧嘴的看著白元等人,眼裡有寒光乍現,也有好奇。只是白元等人出現的時間太過異常,讓他們不得不如臨大敵,畢竟剛剛第三獄大變……
尹蒼魂和白元等人亦是警惕的看著對面的奇怪種族,他們瞳孔微微一縮,他們看見了有耳朵長長而尖的似人種族,這一族眼眶凹陷,面頰凸出,名為魁族。
也有腳掌奇大且長,雙手彎曲垂直至膝蓋,十指猶如猴爪之族,這一族外形似人,卻非人族,他們名為骺(hou)族。
也有滿身毛髮如獅子鬃毛一樣長的類人族,此族名為曄(ye)族,還有殤族、暨族、圖(tu)族、嗜(ze)族、和覓族,這八個種族之人形狀各異,但是全部都是近人之族,形似人族,卻不是人族。
「這就是傳說之中的深山古老遺族?」梁風嘀咕道,但是卻不敢出聲,對面古族個個神色不善,複雜莫名,讓他都感覺到了一絲異樣。如果不是對面的古族先發現他們。或許他們會選擇隱匿,然後想辦法弄出問天鏡。此時站在明處,這裡又是別人的地盤,很容易我為魚肉,人為刀俎。
「靜觀其變。」白元小聲對著其他人說道,眼神凝重。他感覺到了對面每一個古族人體內最蘊含著龐大的力量,甚至有幾人讓他都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古族外形似人,但是終究不能化為人類,只是類人而已,而且他們的來歷源遠流長,有著自己的歷史文化和習俗。
魁族的宿老排眾而出,站在古族最前方,看著白元一行人,他眼底深處閃過一絲駭然和凝重,他作為魁族的最老輩人物,他當然看得出這一行人渾身的陰死之氣和煞氣,還有他們來的方向,讓他不得不警惕……第三獄來客。
「被遺棄的罪族之人,你們來自何地?去往何處?」魁族宿老略帶嘶啞的開口問道,一種滄桑之感瀰漫。
古族的語言和人族語言相通,這一點在白元心裡成了大大地位問號。
白元一愣,被遺棄的罪族之人?誰被誰遺棄?誰是罪族?這兩個問題讓他轉不過來彎。
「你們是誰?阻我們去路何意?」木恨天很平靜的反問道。他為倒插峰山脈的護道者,得到了此地天地大勢的認可,以後再也不能踏出倒插峰山脈範圍,但是在這其內他還是可以做出一些事情,所以他……有底氣。
「罪族之人也囂狂?宿老問你們,你們最好老實回答,這裡是我們八族之地,不比你們罪族的天下。」魁族一個脾氣火暴的老者嗤笑著說道。
「誰是罪族?誰是被遺棄之族?你們這些怪物講清楚。」梁風跳腳指著古族之人咆哮道。他還是第一次聽見人類是被遺棄的種族,是被視為恥辱的罪族。
白元等人也是一臉憤慨,人類是大自然最高等級的生物,是這個世界的智慧結晶,怎麼可能是對面古族的無稽之談一族?
梁風的話深深打擊了古族之人,因為他們自恃血脈古老而高貴,從未聽見過有人叫他們為怪物。
魁族宿老眼睛一瞇,眼底有一道寒光閃過,他背後魁族之人憤怒的審視著白元等人,讓這裡的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兩方之人各不想讓,但是白元等人卻底氣不足……
第二百一十章 到底誰是罪族?誰是遺族?
第三獄橫貫了倒插峰山脈,自其中心穿延而過的,所以他們從第三獄醒來就已經渡過了那條無橋大河。
一路坎坷,與天而鬥,逆天而行,能夠走到這裡,雖然裡面含有很大成份的運氣和木恨天的作用,可是白元等人的毅力也是毋庸置疑,這一點必須要肯定……
人類的起源已經無從追溯,到底起源於何時何地?不是單單憑藉著所謂的「科學」就可以解釋清的,至少科學不能解釋的許多事情裡面都含有著史前人類的影子。所以每一個人類都應該以自己身為人的身份而自傲,而興奮。
然而,這些上古遺族卻一味貶低人類,仇視甚至憎恨著人類這一個大種族。所有人都不能接受……
梁風額頭青筋暴戾,雙目噴火,毫不畏懼的盯著魁族宿老,對方的語氣和言辭讓他們每一個人都滿腔怒火,只不過它最先爆發而已。
「人族源遠流長,上天眷顧而顯三皇五帝,是這一片天地的主宰者,亦是諸天神佛的代言人,何來判族?何來罪族之說?」林曉曦氣得顫抖,指著魁族努力爭辯。她不願意看見人族背上這一無須有的罪名。
魁族宿老靜默不語,只是他身後的眾多魁族之人眼裡流露出了濃濃的不屑和嘲諷。似在嘲諷人類的狡辯和不屑與之為伍,他們居高臨下,帶著莫名的優越感,俯瞰白元一行人。爭論這莫須有的罪名,攪亂白元等人的心境。
「無數歲月之前,這塊大地本孕育遠古九族,魁、骺、曄、殤、暨、圖、嗜、人,九族,因為這九族得老天眷顧,所以能修行,修心,修己,所以一些曠古天驕得證大道因果,被九族膜拜代為傳播大道和平,此後無數歲月無數善念稱神佛。神佛本無,由諸天眾生信念、善念而幻化來,但是你們人族包藏禍心,企圖掠奪神位,不尊神佛,尊己族之祖,傳無數劣根於他族。所以你們是罪族,讓我們其它八族有了私心,有了嫉妒、恨、憤怒、羨慕,這是你們的錯。所以你們有罪。知道為什麼現在你們人類的劣根無限擴大麼?知道為什麼你們劣根無限增長麼?」嗜族宿老陰森森的笑道。配合著他們一族頭頂生有雙角,雙腿扭曲,看起來就是惡魔的代言詞。
白元心裡巨浪滔天,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想過,難道人性的天生劣根與劣根無限增長、擴大和他們有關??
「我們八族日夜祈禱你們一族自食惡果,所以在你們族人身上種下了一絲念力,這一絲無形的念力會讓意志薄弱之人心裡的慾望和情緒無限擴大。」曄族宿老解釋道。
白元打了一個冷顫,他不敢肯定這是否屬實,但是人族的劣根確實在無限擴大化,內部矛盾在激烈化。
「判族之名,是因為你們一族,盜走了九族供奉的聖器,讓其遺失在歲月之中。」其它幾族宿老同時開口說道。
白元等人腦袋轟鳴一片,臉上血色全無,慘白一片,這等事情萬古只此一問,讓他心神不穩,而且有漸漸迷茫的趨勢。
木恨天眼裡精芒閃爍,全身無形的地氣干擾、護著他,讓他心神一片清寧。尹蒼魂自然也有點恍惚,不過他心神堅穩,難以被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