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然後你們就沒有再回去看鄧翔嗎？」凌凡接著發問。
　　「然後我就洗了把臉，才感覺好些，而這時佳妮被調酒師叫走了，好像有一位熟客要找她。我在漱妝台前將妝補過一次又朝著鄧翔的包間走去，剛要推門進去，便聽到鄧翔大聲的吼道：『滾出去！告訴他們誰也別進來！』當時我幾乎被他吼蒙了，然後我便聽見從包間裡面傳來一個女子的嬌喘聲，這種聲音一聽就知道是做那種事，後來我一想一定是某個姐妹趁我們離開的時候纏上她的，你也知道在這裡掙錢不容易的，所以我就知趣地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去了。」張飛燕說到這裡停頓了下，眼睛裡泛起一絲辛酸的目色。
　　如果不是被這個社會逼的走投無路，又有哪個女子願意來到這種地方，出賣自己的肉體，凌凡對于小姐這種職業並沒有什麼歧視，不是凌凡自認為多高雅，而是在他看來，她們不偷不搶不會去設計害人，而是僅憑自己惟一自豪的身體來生活，雖然世人所不恥，但是卻要比那些整天設講陷害別人出賣自己靈魂的人好太多。
　　凌凡望著旁邊那人一直低頭不語，只用不斷用雙手揉搓著衣角的張佳妮，如果不是在這種酒紅燈綠的場所的話，凌凡一定以前坐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個大學生，而且是一位氣質極佳的女孩。
　　「那你呢，你也沒有再回包間看鄧翔嗎？」凌凡輕聲問道。
　　「嗯……沒有，我聽到有人找我之後，和燕姐打個招呼後就從洗瀨間跑了出去，然後就再也沒有回到包間，直到聽說鄧翔出事，然後我就被你們給叫了進來……」陳佳妮聲音極其低微，好像還有些微微顫抖，像是在啜泣一般。
　　凌凡見狀忙安慰道：「別怕，我不是懷疑你們，而是想瞭解下情況。」
　　「沒關係，我只是有些害怕而已。」陳佳妮伸手纖指擦拭著眼角的淚珠輕聲道。
　　看到陳佳妮這個樣子，凌凡自己都有些難受，張佳妮跟自己的年齡差不多，也許比自己還小一歲呢，本來跟自己一樣在學校過著緊張而充實的校園生活，此時卻淪落於此。凌凡突然想起一個問題，看著陳佳妮問道：「你是第一次出台嗎？」
　　陳佳妮顯然被凌凡這個問題問的有些尷尬，一張小臉頓時羞的通紅，低垂不語。
　　「呵呵，佳妮可不是第一次呢，不過佳妮可是我們眾姐妹中最幸運的。雖然佳妮才剛來兩三個月，可能她剛一出台便被一個有錢的闊主給包了半年呢，半年之後佳妮不用出台都沒事呢，可是那個有錢的主卻死了，所以佳妮只好再次出台，唉……」張飛燕歎口氣道，然後輕輕地扶著張佳妮的肩膀。
　　「嗯，是這樣啊，我說呢，到底是那個有錢的闊主啊，一出手便是這樣的大手筆？」凌凡漫不經心的一問。
　　「呵呵，還能有誰，這個人我想你們應該也認識的，他就是鄧氏集團的大公子鄧龍。」張飛燕眼睛亮閃閃地說著。
　　「什麼？鄧龍？！你是說鄧龍也常到這間夜總會嗎？」聽到鄧龍的名字凌凡心頭一震。
　　「呵呵那是當然，鄧大公子在我們這裡可受歡迎呢，出手也是極其闊綽，佳妮便是他第一個包年的人，只是這傢伙命短，沒福消享這份佳人餐啦。」張飛燕爽直地笑道。
　　「燕姐……」陳佳妮嘟起嘴，臉紅通通地推了張飛燕一下，「你說什麼呢！」
　　此時凌凡也為鄧龍感到深深的悲催，花了那麼多錢包了如此可人的一個女子，竟然沒福消享，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呀。凌同終於為自己這個窮苦的命找到一絲慰藉，畢竟自己還活著，雖然沒錢，但自己卻還健康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燕姐，如果這麼說的話，你一定也認識張有魚這個人吧？」凌凡果斷地叫了張飛燕一聲燕姐，因為他覺得從張飛燕的身上能瞭解到更多的信息，還是叫親熱點比較好。
　　「呵呵，我可當不起啊，被警察叫姐，以後我還怎麼在這裡混啊，」一聲燕姐果然很受用，張飛燕一時笑的花枝招展，道：「張有魚那個混蛋，誰也不認識啊，不過也正是托他的福，不然鄧大少爺也不會到我們這裡。」
　　張飛燕停頓了一下，然後接著說道：「不過，這個叫張有魚的人可是一個心機極其深沉的人，有好多次我都看到他的目光中有些異常，根本他那時的目光根本就不像是人類的目光。」
第十八章 拔雲見霧（下）
　　聽到這個凌凡的心緊了一下，道：「燕姐，你能告訴我那是什麼樣目光嗎？」
　　「哈哈，我沒有嚇到你吧，其實我只是想說那個張有魚的目光極其陰沉，他總望著鄧龍冷笑，顯然他是對鄧龍有所企圖的，就像是一頭狼看見自己追求的獵物一般。」張飛燕笑道。
　　張有魚城府極深，這個凌凡也早已知覺，而且這個人的手段不會比趙文琪少多少，這兩人在一起當真是一丘之貉，半斤八兩，為了能將宏富集團的業務拉到自己的公司，他當真可說是花了不少手段。
　　「那燕姐你對張有魚這個人瞭解嗎？知道他的背景嗎？」凌凡突然問道。
　　「哈哈，如果說對張有魚最瞭解的話，除了我之外沒人再敢認第一，這傢伙除了心機陰沉之外，而且床上的手段也是花樣不斷，每一次都我都被折騰的死去活來，所以每次看到他我都是心驚膽戰的，如果換作是佳妮的話怕早已被他給弄死了，哈哈。」張飛燕毫不遮掩的笑道。
　　「燕姐！」陳佳妮再次推了推張飛燕，紅通退的小臉更加的誘人。
　　「怎麼，張有魚沒有碰過你嗎？」凌凡望著陳佳妮問道。
　　「嗯……」陳佳妮一看到凌凡問自己就羞的忙將頭低下，也許是第一次看見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男子的關係吧。
　　「呵呵，其實他還不知道有多想呢，只是佳妮那天剛一出台便被鄧龍給包了，所以張有魚也能幹嚥口水了，哈哈，你沒看到當時他那副樣子，簡直是眼睜睜地看著手邊的獵物逃走的餓狼一般。」張飛燕嬌笑道，整個身體都是一顫一顫的。
　　「那個……燕姐，我不是問你這個，我是說，你知道張有魚的背景嗎？」凌凡一時感到有些無語，眼前的這個女子雖然比他大幾歲，可是卻是比他開放的多。
　　「背景啊，我想想，好像隱隱間聽他之前的同事說過，那個同事誇的張有魚跟千年一遇的天才一樣，說什麼從貧困的小山村以第一的成績考進市裡最貴最好的中學，然後又考上了著名的大學之類的，從一個小小的員工一躍成為公司的副總，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其實在我看來張有魚這個人就是屬於隱忍的人，而且他的忍耐力特別的高，所以一有機會給他反彈，他會更加的貪婪。」趙飛燕道。
　　「難道就沒有人知道他家裡的情況嗎？」凌凡有些失望地問道。
　　「這個就沒人知道了，只知道他是從一個貧困的小山村出來的，而且聽說他的父親很早就死了，家裡面就只有他的母親一人辛苦地供他上學，本來當他考上市裡最貴的中學時家裡已經供他不起，但幸好社會上有一些好心人捐款，他才能將後面的學業給完成，呵呵如果讓那些好心人知道他們一心培養出來的張有魚是如果心機城府的人的話，估計內傷吐血都是有的。」張飛燕笑道。
　　凌凡、楚天瑜和陳佳妮聽到張飛燕的話後也不禁笑了起來，難得，一個女子身陷此種境界依然能有如此開朗的性格，凌凡對這種人是極其佩服的。
　　看來在這裡也調查不出什麼情況了，凌凡站起身向兩人道謝，告訴她們如果今後有什麼新情況的話還請兩人速速與自己聯繫，凌凡並把自己的電話號碼交給了兩人。
　　夜總會的外面也已經被陳玉珍偵察完畢，只剩下幾個刑警在對一些人進行盤問。當凌凡和天瑜走出夜總會的時候，凌凡回身望著那在夜空中依然閃爍著的「夜色玫瑰」四個七彩的大字，不由得心生無限感慨。
　　「哎，你歎什麼氣呢？！」天瑜踢了下凌凡，撅著嘴道：「是不是還在想剛才那兩個妓女啊？」
　　「你能不能不要說的這麼難聽啊，什麼妓女不妓女啊，人家現在有新名字的夜生活工作者，再說人家沒偷沒槍，完全是憑著自己的身體賺錢的，只是這種賺錢的方式讓世俗太難以接受，可是如果她們能有一步生路的話我想沒人會願意走進這裡，說到底她們是整個社會造成的，而造成她們的因素又是多種多種的，這些就要讓那些所謂的社會學磚家來拍磚了。」凌凡笑道。
　　「這麼說的話，你倒是很同情她們啦？」楚天瑜冷著臉說道。
　　「沒錯，我是同情她們，如果真有一天我們將這個夜總會給搗毀，我敢保證這些連學都沒有上過的女子的生活一定會更加的困難，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夜總會能繼續存在，畢竟在整個社會和諧之前，這裡是她們惟一的生存場所。」凌凡望著墨藍色的星空道，「所以天瑜，你也不要再跟我說憑什麼自己的雙手就一定能活的道理，這只不過社會學家騙人的幌子而已，一個無學歷無後台的弱勢女子，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我真的想不出她們有什麼優勢，也許出賣她們的身上是讓世人所唾棄的，但是只要她們還保持著自己的靈魂，那麼她們就比張有魚和趙文琪之流要可敬的多。」
　　楚天瑜看著站在夜空下的凌凡想說些什麼，可是卻仍然沒有說出來，她原來一直沒有看透過凌凡。這一刻天瑜突然發現凌凡竟然和凌楓再次重合在一起，同樣的眸子，同樣的神情，同樣對社會上一切弱者抱拳同情的男子，也許這便是他們最大的重合點——善良。
　　一陣悅耳的手機來電鈴聲響起，凌凡從口袋中拿出手機，發現是陳玉珍打來的。
　　「凌凡、天瑜，你們現在在哪裡？」陳玉珍在電話的另一端喊道。
　　「我們在大街上壓馬路呢。」凌凡笑道。
　　「談情說愛，以後再談吧，現在快點回總部，我有新的發現啦！速度點！」陳玉珍興奮地喊道，然後便掛斷了電話。
第十九章 五年舊案
　　凌凡和天瑜聽到珍姐緊急集合令之後，忙攔了輛計程車朝著HIT的總部急駛而去，在凌凡離開之後，一道身影從夜總會竄出，朝著黑暗中跑去，快的簡直不像是人的動作。
　　總部就是總部，異常的安靜。
　　明亮的水晶燈透射出柔和的亮光，比夜總會的那種彩光污染果然要舒服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