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
中年男子見凌凡如此客氣,不禁笑道:「哈哈,那裡,你們兩位找我來是為了十年前張飛燕嗎?」
「嗯,電話裡我已經說過了,我是想瞭解下當年她的情況,因為最近有一項奇怪的案子牽涉到她,所以……」凌凡道。
中年男子笑道:「好吧,本來這都是病人的私密,我是無權相告的,既然兩位是警察為辦案的話,那我說出來也算是盡些義務吧,其實雖然這件事已經過去十年了,但到現在為止我還是對她記憶猶新,因為她是我所經手的最漂亮的病人,你也知道一個醫生對他第一個病人都是難以忘懷的,她便是我經手手術的第一個病號。
她的美貌在現在這個時代看來都可以稱得上是美人,可是不幸的是她卻身患子宮癌,原本我們協商是替她保留子宮的,可是後來發現做不到,她的病情已經蔓延開來,連兩側的卵巢都已經感染,我實在不忍心把如此漂亮的女子的全部給切掉,可是在當時看來那卻是惟一的辦法。
根我預想的一樣,當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簡直瘋了一般,她每天均不停的哭泣,甚至有數次都用旁邊的盤子的水果刀割腕自殺,幸虧她的男朋友及時發現才沒有釀成禍事,而他的好友確實是一個好男人,日日夜夜地陪在她的身旁照顧著她,在輸過幾次血幾後,她的臉色漸漸的好了起來,也許是看到男友的操勞辛苦啊,有好幾次,我都偷偷看到她緊咬自己的嘴唇,血都沾染在她的嘴角之上。
一段時間之後,張飛燕順利地康復,然後在男朋友的陪同下離開了醫院,自那時起我便再也沒有看見過他們。」
中年男子說到這裡竟然重重地歎了口氣,這聲歎聲不是為張飛燕的康復出院而高興,似在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讓他不安。
而凌凡似是在想些什麼,並沒有注意到中年男子的那聲歎聲,他皺著眉頭望著那已經只剩下一些茶漬的茶杯發呆。
「叔叔,叔叔,你能幫我把這個飲料的蓋子拉開嗎?」一個眨著兩隻大大的眼睛的小男孩拉著凌凡的衣角,舉著一杯飲料遞在凌凡的面前。
正在發呆的凌凡愣了下,然後笑著接過小男孩手中的飲料,可是他的手剛拉上蓋子的拉環,但發現從外面看似完好的蓋子已經是打開的,只聽砰的一聲,一股褐色的水柱從飲料中噴了出來,灑了凌凡一身。
「真該死!怎麼到處跟哥哥姐姐玩這個把戲啊!」這時從旁邊跑來一位中年婦女一把將小男孩拉到懷裡,朝著屁股上就是幾巴掌,然後朝著凌凡歉意地道:「不好意思啊,這個孩子不知從哪裡學會的這套把戲,總是喜歡捉弄別人。」
「沒關係的,小孩子嘛,其實……」
凌凡剛想說後面的話,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激光,他緊皺的眉頭頓時舒展開,拉著天瑜便朝著茶店的外面跑去。
「凌凡,你慢點!」天瑜感覺凌凡抓自己的手都在因興奮而急劇地顫抖著。
刺耳的警車呼嘯之聲不多時便響徹在昏暗的路道之上,凌凡的眼睛透出兩股凌厲的目光,真相,一切的真相他都已經掌握,剩下的,便是讓兇手自投羅網。
凌凡掏出手機拔打了珍姐的手機,問道:「珍姐,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夜色玫瑰調查呢,怎麼了?」陳玉珍道,「我在向陳雲輝詢問一些關到薜瑩瑩生前的交友情況呢。」
凌凡頓時口氣然後突然異常激動地說道:「珍姐!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柳舒舒活了!」
「什麼?!柳舒舒活了?!你開玩笑吧?!她不是被車撞死了嗎?!」果然手機的另一頭傳來陳玉珍懷疑的驚喊聲。
凌凡繼續裝作驚喜的口吻喊道:「是的,可是她只是心臟受到得重擊,暫時停止跳動而已,剛才的兄弟們說他們在搬動她的屍體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下,這一下將她的心臟再次摔的跳動起來,現在她正在市醫院接愛重症監護呢!」
「真的嗎?!那太好啦!或許柳舒舒會告訴我們誰是殺害她的人!」陳玉珍此時已經由懷疑轉成急度的驚喜道。
「嗯,珍姐,她說了,聽兄弟們說,她只是說了『紅衣女人』四個字便暈過去了,估計只要等她醒來一切都明白了。」凌凡大聲地說道,「所以我和天瑜正趕去市醫院呢。」
「好的,我現在就趕往醫院!」陳玉珍驚喜地說著,然後掛了電話。
「明明柳舒舒沒活,你為什麼要說她活了呢?」天瑜不解地問道。
「嘿嘿,那當然是引魚上鉤的魚餌啦,天瑜,我們折回市醫院吧,跟那位主治醫師好好地演一場戲。」凌凡雙手抱腦地靠在座背之上,他扭頭望著車窗外的昏暗之色,不知為何一縷愁色浮現他的眼睛之中。
夜深了下來,如同一張墨布罩在市第一醫院。
五樓的樓道被照得如同白晝一般通明,如果不是窗外的暗色,走在其中的人一定現在是白天。
這層樓是重症患者病房,所以這裡的隔音效果極好,沒有一絲聲音,只有滴滴的儀器的聲音,以及病人偶爾痛苦時的呻吟之聲。
在眾多監護病房中只有一間是極其特殊,因為它旁邊的座椅前坐著一個身穿警服的威武警察。
可是現在除了警服威武外,整個人因為深夜的睏倦都已經眼皮都重的睜不開了,整個人緩緩地向下倒去,可是將要倒下之時卻又猛然驚醒,然後睜著迷糊的眼睛四處觀望,然後又再一次垂下眼皮,向下倒去……
吱吱的聲音突然間撕破安靜的空間,只見一名護士拿著記錄本推著一輛小車走了進來,她不時地走到病房前,然後推門察看房間病患的情況,待沒有特殊情況之後便輕輕地將門關上。
待護士走到困得不行的警官的時候,不禁輕笑著拍拍他的肩膀,於是警官立時醒了過來,待看到是一名查房護士時便點點頭又倒了下去。
護士長長地歎了口氣,然後停下車,推開房門朝著裡面望去,只見偌大的一間病房只有中間一張床鋪上有人在靜靜地睡著,床旁的監護器上不停地顯示著生命徵象,發出滴滴的聲音。
第三十章 布下魚餌(下)
護士拍拍警官的肩膀,只見警官迷迷糊糊地看了巡房護士一眼之後便再次暈睡過去。
護士歎了口氣,停下車,拿起記錄本推開重症室的房門。
偌大的一間病房,此時卻只有一張床鋪上躺著一個人,點滴液在月光中閃著點點光亮,床旁的監護器顯示著病人微弱的生命體症,不斷地發出滴滴的聲音。
突然,巡房護士秀美的眼眸之中閃出一絲寒光,然後她的從白大褂的口袋中摸去,掏出一個針筒。
她把針管拿到臉前,雙手顫抖著抽出一管空氣,然後緊握著針管朝著床上所躺的人走去。
她彎下身,從被子之下摸出病人的胳膊。
「舒舒,對不起啦,如果有來世你再來拿我的命吧!」巡房護士冰冷地低聲說道,然後右手握著空氣針管朝著胳膊上扎去。
可是就是針頭將要刺入胳膊的時候,只見那胳膊突然扭動回來,一把握住巡房護士手中的針管,然後用力一擰,空頭針管啪的一聲跌落在地板之上。
巡房護士大驚,知道自己中個埋伏,忙抬起右腳想要將針管踩碎,可是就在她提腳的瞬間,一隻手迅速從床底下伸了出來,將針管拿進床底。
巡房護士大駭,忙掙脫掉緊握自己手腕那隻手朝著監護室的門口跑去。
「我們等你很久啦!」
突然一道英姿颯爽的身影出現在監護室的門口,擋住了她的去路,藉著月亮的銀光,才知道那是一名面容俊秀的女警官,在他的身後跟著兩名年輕的男警察。
巡房護士突見陳玉珍出現在門口,不住地後退著,不相信地搖著頭,而陳玉珍則一步步緊逼著她走了進來,當走進監護室的時候,她抬頭按下門旁的電燈按紐。
一聲清脆的啪聲,瞬間明亮的光線充滿整個監護室。
「你跑不了了,跟我們回去吧。」陳玉珍盯著戴著口罩的巡房護士冷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