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節
一聽說是警察，秦國輝和中年婦女的臉色頓時一變，中年婦女的臉色更是緊張無比，連她的聲音有些顫抖道：「警察？！難道你這件案件又查到什麼線索嗎？」
凌同點點頭，然後望著秦國輝道：「兇手我已經捉到了，而且我們也已經將她帶到公安局了，我想現在她應該是交待案件吧。」
秦國輝手中的拿著的文件突然間從指縫間掉落在地上，臉上呈現出一股驚懼的表情，聲音都有些不自然地問道：「凶……兇手是誰……你們捉到誰了？」
這一次不是凌同說的話而是莫秋接過的話茬兒，她帶著興奮之色說道：「當然捉到了哦，兇手不是別人，正是聲樂室的教師吳莉莉，真想不到那麼漂亮的她竟然會是連續殺人的兇手，真是令人難以相信呢。」
凌凡此刻卻是在盯著秦國輝看，只見他的臉色再無方才在演講台那種瀟灑自若，反而臉色變得十分的慘白，連文件掉落在地都不知道，凌凡走過去，彎身將文件撿起，看著上面的內容微微一征，隨後將文件遞給秦國輝笑道：「秦教授，你東西掉地上了，給你。」
秦國輝如夢方醒般，伸出哆嗦的手接過那份文件，慌亂地說道：「謝……謝謝。」
凌凡看著秦國輝那不斷微微哆嗦的手，淡淡地說道：「秦教授，如果現在你方便的話，我想跟你單獨談一些事情，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時間？」
秦國輝將文件放在桌子之上，對著上了年紀的女校長道：「孫校長，這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再考慮一下，畢竟男女學生共同在一個天空下學習才是時代的主流，而女子高中是上世紀遺留的產物，既然這已經是被時代淘汰的產物，那我們就沒有必要再如此執著地堅持她，所以我希望你能認真地思考下我的提議，現在我要出去下，再見。」說著，秦國輝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公文包便和凌凡莫秋一起走去了校長室。
三人來到星澄咖啡廳這個還算比較安靜的地方，凌凡一如既如地往自己的咖啡裡加著大塊大塊的糖，莫秋則是一邊用湯匙攪動著自己的咖啡，一邊皺著小眉頭盯著凌凡，而秦國輝則是盯著凌凡不斷拿糖的姿勢發呆，良久，三人自從進了咖啡廳叫了三杯咖啡之後，誰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吳莉莉被捕的。」凌凡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語音未落，光噹一聲，秦國輝手中的湯匙再一次掉在地上，這一次連他都有些不好意思，忙一邊朝著凌凡和莫秋道歉一邊麻煩服務員再換一個湯匙。
「她什麼都交待了，可是惟獨沒有交待那個導致她犯下這一系列罪過的人，她還真是一個可憐的人呢。」凌凡直直地盯著秦國輝淡淡地說道。
秦國輝呆呆地盯著自己面前的糖塊，良久，才重重地歎了口氣道：「那個人就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過錯，如果要找真正兇手的話，那個人就是我，如果莉莉不是為了我的聲譽，她是絕對不會殺害這麼多人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才是該死呢！」秦國輝雙肘頂在桌面上，一雙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頭髮，一股深深的悔恨從他鏡片下的眼睛中流露出來。
在深深的悔恨之中秦國輝緩緩地將五年前的事情說了出來：「五年前，我第一次來到星澄女子高中作演講，因為我也是第一次來到這所只以女生為學生的高中，為此我作了最全的準備，果然演講效果顯著，之後不斷有學生找到我向我提出一些關於她們的新穎觀點，而其中就有兩個學生最為突出，其中一個是莉莉，而另一個就是黃娟，她們提出的問題不僅出乎我的意料而且也明顯讓我看到出自己的演講漏洞，並且我也很高興如此年輕的兩個女生竟然會對教育理論有著如此獨特的見解，為了能培養這兩個好苗子，我將我的聯繫方式告訴了她們，並鼓勵她們如果今後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儘管來找我，我一定會幫她們解決的，可是無論如何我都沒有想到，我一心以培養好教育苗子的單純思想到後來竟然會發生質變！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由於長時間工作的關係我至今都沒有結婚，或許是當時太晚，又或許是因為我和莉莉都飲了酒，又或許是那該死的暖味的突然停電，總之我竟然與一個跟自己相差近二十歲的女孩發生了那種關係，事後我悔恨極了，我差點都要用砸碎的玻璃杯抹了脖子，可是她卻攔了下來，她告訴我她從見到我第一眼時便喜歡上了我，為了能夠接近我她才看了很多很多關於教育學的書，她說她不悔，我當時什麼沒想只是緊緊地抱著她，就那樣緊緊地抱著她。」
第三十六章 火災真相（上）
「我竟然與一個跟自己相差近二十歲的女孩發生了那種關係，事後我悔恨極了，我差點都要用砸碎的玻璃杯抹了脖子，可是她卻攔了下來，她告訴我她從見到我第一眼時便喜歡上了我，為了能夠接近我她才看了很多很多關於教育學的書，她說她不悔，我當時什麼沒想只是緊緊地抱著她，就那樣緊緊地抱著她。
後來我漸漸的發現自己也喜歡上了這個年輕的姑娘，似乎跟她在一起我彷彿也回到了那個青蔥歲月，那個少年狂的時候，我也像發瘋似的愛她，然後我們之間的關係卻不是世人所能接受的，也不能公開，我不被被波及，到了我這個年齡段什麼事情都已經看得很開了，聲譽和名望都不過是過眼雲煙，而只有她才是最真實的，我不能因為自已而毀了她，因為她那時還是一個即將參加人生最重要考試的高三生，稍有不慎，她的一生都會被我和她的這種關係而毀掉，然而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沒有永遠被遮掩的真相，我和她的關係還是被人給發現了，那個人就是黃娟。
黃娟發現我跟莉莉之間的關係後也曾當面斥責過我，可是我什麼也沒說，只是低頭忍受著一個年輕的學生對我的斥責，然而她也是對的，她要離開莉莉，莉莉還那麼年輕，我跟她在一起會毀了她，其實黃娟也是一片好心，可是她的方法卻太過於剛強，以至於最後莉莉一時氣憤將她推下樓去……」說到這裡，秦國輝的眼睛中閃著淚光，似乎對於當年的事情他至今都無法遺忘，而對於黃娟的死他也無法釋懷，秦國輝並告訴凌凡那天他說黃娟向自己告白的事情是他誤導他的，目的就是為了保護吳莉莉。
卡啦一聲，一塊冰糖又再一次被凌凡放進了咖啡之中，如今一切的事情真相都已經明瞭，而惟有一件事情還沒有頭緒那就是二十年前的那場突然的火災，一火災七屍案，這件事情如果不查清楚的話，那七個女生的怨魂又如何能得安息。
「秦教授，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很難過，可是我還有些問題想請教你，不知道你對星澄高中二十年前發生的那場大火災有沒有瞭解？」凌凡喝了一口咖啡，突然覺得有些苦，不禁皺了皺眉頭。
秦國輝似乎依然沉浸在吳莉莉被捕的悲痛之中，對於凌凡的話過了很長時間他才稍稍反應過來，聲音有些哽咽道：「這件事情我也聽說過，不過不知道是不是真實的真相，我有一次和星澄高中的一個上了年紀的老教師一起吃飯，或許是幾杯灑入肚之後，我們說話也有些口不擇言，談天說海，當時我剛剛來到星澄高中，和莉莉還沒有發生什麼關係，只是把她當成一名學生。幾杯灑下肚之後老教師便跟多說起了二十年前的那場火災，說到這裡的時候她的淚水都流了下來，她告訴我那場火災是她見過的最可怕的火災，因為它一下子奪走了七條年輕的生命，而且更是七個音樂天賦極高的女孩，那是星澄女子高中成立以來，擁有音樂天賦最多的一屆，也是大家寄予厚望的一屆，可是一場大災將七個生命全部燒成灰燼，一切都燒得乾乾淨淨，她說她至到今天都還記得當時七個女生父親悲痛欲絕的樣子，幾個母親因無法接愛喪女之痛立時在當場暈厥過去……」
「那那個老教師現在還在學校任教嗎？」凌凡忙問道，這是他能挖出二十年前案子的惟一的線索，可是後面秦國輝告訴凌凡的事卻讓他的希望立時撲滅，秦國輝告訴凌凡那個老教師在去年便已經過世，現在要找她就只能去市郊的墓園裡了。
失望浮在凌凡的臉上，可是他仍然不甘心地問道：「那秦教授你還能回憶起那一次你們吃飯時說的話嗎？不管多少請你務必幫我回憶下，因為這關係到七條人命，如果那場火災不是天然的話，那麼很有可能就是人為，既然是人為那麼我們就要把這個人給揪出來，不能讓他逍遙法外。」
秦國輝讚許地點點頭，然後認真地回憶著當年他和那位老教師的飯局：「那時我是剛來到星澄高中，由於工作關係我和其中一位年長的教師相識，因為他曾經也是教導我的老師，於是我邀請我的老師出去吃頓飯，我的老師年輕的時候就是一個十分豪爽的人，不像現在的女生扭扭捏捏的，她吃飯從不喝飲料，而是跟我們男生一樣有啤酒就頂啤酒，有白酒就灌白酒，也正因為如此她成了我最敬重的老師而我的一些教育理論也是從她身體得來的，後來我成名之後四處演講，並且知道了她現在任職於南陽市星澄女子高中，於是也是因為她的關係我才決定來星澄作演講的，並且到達南陽市後我的第一件事便是邀請老師吃飯。
老師雖然是近六十歲的年紀，可是性格依然如往昔一般，而且老師她至今都沒有結婚，真可謂說是將她的一生都交給了國家的教育事業，我像過去那樣點了一瓶白酒，可能是年紀大的緣故吧，幾杯之後老師便有些醉了，說起話來舌頭也有些捋不直，我也有些暈，不過還算清醒些，我們一起談論以前發生的有趣事情，可是不知為何我們說到了星澄火災這件事，這件事一冒頭，老師的臉色方纔還是一片紅潤，可是隨後便變得一片慘白，她抓起桌上的白酒不用杯子，昂頭便喝了起來，嚇得我一把從她的手中奪過白酒，這麼大歲數這樣喝可不是鬧關玩的，會出人命的。
可是我剛從她的手中奪過白酒卻發現她哭了，淚水沿著她的皺紋流淌了下來，她緊緊地攥著拳頭砸著桌子幾乎是用喊的聲音泣說自己沒用，連自己的學生都保護不了，她愧對她們啊……我當時對那場火災也有些瞭解，因為一場火災便奪走七個年輕的生命這在全國都是極其罕見的，於是自然便上了教育界的報刊，當我翻閱以前的報刊的時候也看到過這個消息，當時也是為之一震同時也是疑惑不解，不明白好好的一個聲樂室怎麼就突然發生火災呢，不過由於事情已經過去了很久，所以我就沒有太過在意，而這一次從我的老師口中說出，自然便再一次引起了我的注意，於是我詢問老師那場火災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師告訴我當年聲樂室發生火災的時候她正在辦公室休息，突然聞到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焦灼的味道，於是她透過窗戶嚮往看，這一看當真不得了，只見不遠處的聲樂室正燃起沖天熊火，學校著火了這不了得，老師當時二話沒說拿起一個臉盆端起一盆水便衝下辦公樓，朝著聲樂室跑去。而那時，也有不少師生發生了火災，於是大家都急匆匆地奔向聲樂室，有拿臉盆，有打電話的，有脫下衣沾上水滅火的可是火勢太猛了，大家都衝不過去。
也就在這個時候，聲樂室時突然響起幾個女生的呼救聲，老師她當時征了下，聲樂室裡還有人！於是她拋下臉盆便衝到聲樂室的門前，想推開門將學生救出來，可是她沒想到聲樂室的門竟然被人鎖上了，於是她朝著負責管鑰匙的喊道要鑰匙，鑰匙拿來之後她焦急地想要打開鎖，可是卻發現鑰匙無論如何也插不進去，仔細一聲，老師發現原來鎖孔之中早已被銀光的鉛水之類的給填滿，根本就打不開！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塊火塊砸落下來，幸好當時校長及時將老師抱住推開，老師才沒有被火塊砸中，而校長卻沒有那麼幸運了，她的胳膊被擦了一塊，鮮血淋漓，老師問校長要不要緊，校長說沒事。老師拉著校長的衣服喊說聲樂室裡還有人，校長立時一征忙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撥打110，可是等警察到來的時候火勢更加的猛烈，根本就無法撲滅，警察也沒有辦法於是叫來了消防車和急救車，經過一段努力之後，火勢才撲滅，可是聲樂室卻早已燒燬，裡面的女生早已燒成黑乎乎的一團，當老師看到那七具黑乎乎屍體的時候當即暈倒……後來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學生的家長也趕了過來，悲痛的聲音佈滿整個星澄學校的上空，學校賠付了很大一筆錢才將這件事給平息下來，為此校長真是忙裡又忙外，如果不是她，這件事恐怕令星澄學校都有可能毀掉，校長可真是不簡單啊。」
連秦國輝這樣的人都敬佩的人想必一定是個了不得的人，可是秦國輝描述的一番話卻讓凌凡突然掌握了一些線索，一些可以將二十年前的聲樂室那場火災的真相的線索，莫秋則緊緊地盯著凌凡，卻發現他的眼睛卻更黑更亮，彷彿可以洞穿世界上所有的黑暗。
第三十七章 火災真相（中）
秦國輝的演講之後凌凡和莫秋一起找到了他，並告訴他吳莉莉已經被捕了，果然正如凌凡所料，秦國輝的臉色劇變，那個與吳莉莉發生關係並使她寧願犧牲自己也要保全聲譽的男人就是秦國輝，凌凡將其約到咖啡廳後把事情的緣尾都說了情楚，而正因此凌凡揪到了二十年前那場火災的現場目擊者，可是詢問之下，不禁止他又失望不已，原來那個目擊者已經去世，為了能更多地瞭解當年火災詳情，凌凡請秦國輝將當年的事情一一道來。
「喂，凌凡你沒事吧？！你怎麼最近總是發愣啊！」莫秋見凌凡又突然變得沉著而空靈，於是伸出纖纖細指捅了他一下。
纖指一捅，屢試不爽，凌凡回過神來笑道：「沒事，我突然想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對了，秦教授你以後打算怎麼樣呢？」
秦國輝重重地歎了口氣，等他再抬起頭來時，卻見他目光堅定異常：「我要先去公安局探望下莉莉，接下來該做什麼我也不知道，總之我是不會讓莉莉一個人孤單的，一定不會。」
凌凡與秦國輝的談話就這樣結束了，秦國輝離開咖啡廳，將要推開玄關大門的時候，突然停下回頭望了一眼凌凡，對他說了神秘地笑了笑，並說了聲謝謝，搞得莫秋一臉霧水，不知所以然，而凌凡卻朝著秦國輝同樣笑回了聲不用謝，兩人對視一笑之後，秦國輝朝著校門的方向大步走去。
「喂，你們兩個人剛才笑什麼呢，笑的神秘叨叨的，快說。」莫秋感覺三人之中就自己總是一頭霧水的，於是拿起桌上的匙子『威脅』著凌凡。
凌凡忙揮手將匙子推開道：「好傢伙，匙子也是會殺人的好不好，快拿開。」
「那快說，你們剛才是在笑什麼？！」莫秋依然是不依不饒的神情。
凌凡笑道：「我哪有跟他笑什麼啊，只是你想啊，吳莉莉和他這麼長時間以來兩人總是生活在陰暗之中，那種見不得光的日子該是多難受的啊，我想他對我笑是因為我將他們從黑暗中拉了出來，畢竟只有在陽光下一切才會正常，否則人性在黑暗中時間長了會變得扭曲的。」
一番話後莫秋還是不住地搖晃著腦袋，她依然聽不懂凌凡在說什麼，直噘著小嘴哼道：「真不搞你們這些人的腦袋裡是怎麼想的，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了，下面我們該去做什麼啊。」
凌凡拿起匙子在眼前晃了晃，突然問道：「對了，你記得李局說過二十年前那場火災發生時間嗎，哦，也就是那七個女生的忌日，我想去她們的墓地上獻些花，告慰下這些年輕逝世的女孩。」
莫秋連想都沒有想便道：「是明天，因為明天是我母親的祭日，我記得父親除了在母親的墓碑前放一束鮮花之外，他還會去祭拜下其他七座墓碑，並在她們的前面一一放上一束鮮花，我問過父親她們是誰，可父親總是不肯告訴我，由於父親的口風向來嚴實，所以我也就沒有再追問。」
原來如此，一抹笑容出現在凌凡的臉上，他雙手枕在腦後，望著咖啡廳的天花板笑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今天我們就好好的養養精神，明天再去墓園去祭拜她們吧，嘿嘿，我想那個人一定會出現在那裡的。」
「那個人，哪個人啊？你這人真是的，說話都說得雲裡霧裡的，讓人不明所以。」莫秋瞅著凌凡那開心的笑容，揮揮手示意她才不屑於知道他要搞什麼呢。
原本遮掩陽光的一抹烏雲終於散去，第一束光線竟然透過星澄咖啡廳的窗戶映進凌凡的眼睛之中，他抬頭望著那明亮的天空，眼睛也頓時明亮起來，看來，這一次，天空是真的要明亮了。
後來凌凡接到一個電話，是薜詩曼打來的她說她想要和凌凡好好聊下，凌凡微微一征但還是同意了，兩人約好在星澄高中的階梯教室裡見面。等凌凡趕到階梯教室的時候，一眼便看到了她，那個起初讓自己驚為天人的女子，不僅長相秀美而且也行聰明。
聽到腳步聲，薜詩曼抬頭看見凌凡出現在門口，於是朝他揮揮手，道：「這裡。」
凌凡左右環顧下之後，朝她笑了笑，然後坐在薜詩曼的身旁，立時一股清新的香水味飄進凌凡的鼻子之中，似是青蘋果的香味：「你找我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