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節
索隆歎聲道:「降頭師沒有你想像中的那般好,他們要經歷很多事情,更加面臨著數之不清的挑戰,而我自認為沒有那種本事,所以還是安心當我的小司機保險些好,況且珍妮小姐一家對我也不錯,人應該知足才行。」
好一句知足才行,這世界有多少人都沒有意識到這四個字的金貴,總是想得到更多,以至於到最後,連手裡已經得到的都丟失,這才是人生的最大悲劇。
凌凡瞧著索隆的表情,雖然此時索隆的臉上已經儘是血污,可是令他奇怪的是索隆的臉上竟然瀰漫著淡淡的哀傷,他是在哀傷什麼,是珍妮,是馬利特,還是他自己……
監牢裡充滿著淡淡的哀傷,而在迪恩的房間卻是另一番氣氛,一邊是緊張的坐立不安的降頭師,而另一邊卻是穩惹泰山一般的俊雅青年。
眼前的俊雅青年便是四位王子中僅剩下一個的迪恩王子,現在,他正一手托著顏料盤,一手拿著畫筆正靜靜地畫著,英俊的面容上呈現的是祥和安靜的神情,或許是由於王子的過於安靜,才使得立在他身旁的中年降頭師更加的煩躁不安,他,便是迪恩王子的守護降頭師桑巴。
桑巴是一個身材瘦小的中年男子,臉頰也是極其的瘦削,好像是一張乾枯的面皮包著頭骨一般,不過陷在眼窩中的一雙眼睛卻是精光四射,露著令人膽戰心驚的駭人目芒,不過當他看向身旁的青年時,那駭人的厲芒頓時變得無比溫柔。
「桑巴老師,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您也就別太擔心了,要發生的遲早要發生,我才不怕呢。」迪恩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然後將手中的畫筆在托般中的紅色染料中一抹,頓時畫板上,整片天空一片紅霞。
桑巴瞧著那醒目的紅色,心下一驚,跟迪恩王子相處這麼長時間,王子的個性,他最清楚不過,王子雖然沉醉於山水之間,可是那卻並非本性,只是掩人耳目而已,其實他的內心世界是走向另一個極端的,對王位的極度奢望,令他幾乎將他的本性都掩藏起來,紅色,血色,如果說真的有人能狠下心將自己的親兄弟殺死的話,那迪恩絕對是一個這樣的人,而且更是一個一邊露著純真的笑容,一邊將冰寒的刀子刺進親兄弟心臟的人。
突然,迪恩王子手中的畫筆停了下來,握筆的手也變成握刀的手,不過臉上依然是純真的笑容,他回身望向桑巴,問道:「桑巴老師,您實話告訴我,古力和馬利特是不是您殺的?」
桑巴聞聲苦笑道:「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反正他們現在都死了,已經再也無法阻礙王子你的腳步,如今,整個A國都即將是你的,你還擔心什麼?」
「還有他!」迪恩王子純真的眼眸突然間射出兩道精光,他將畫板一翻,只見畫板的反面呈現的是一個人的素描像,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桑巴!
桑巴銳利的眼神也瞇了起來,不過他還有是有些不明白王子的意思,道:「王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迪恩握著手中沾染著紅色染料的畫筆,緩緩地對準桑巴的脖子,突然手勢向下一劃,一道駭人的紅色印跡出現在桑巴的脖頸間,他的聲音也變得異常冷酷:「我說過,凡是阻礙我向王位前進的人,我都會毫不留情地抹殺掉,桑巴老師你也是,謝謝你這些日子以來對我的保護,也只有你死了,我的嫌疑才能擺脫!」
徒然間,桑巴一愣,似乎明白了什麼,他『啊』地悶哼了一聲,身體突然摔倒在地,身體不住地滾動著,緊接著便是臉上、胳膊上、胸口上……淡淡的七色花斑點出現在他的身體之上,而桑巴那銳利的眼睛也在一瞬間變得暗淡無比,只見晶瑩的眼眸之中,一條條似是植物根系一般的東西在瞳孔一的房水中穿過,瞬間,黑白分明的眼珠便變成了草灰色。
迪恩放下手中的顏料盤和畫筆,他起身走到桑巴的身旁,伸手溫柔地將他的眼皮給撫合,淡淡地說道:「對不起,桑巴老師,王者之路是需要犧牲者的,你不是第一個,當然也不是最後一個。」
很快,迪恩便起身來到窗前,對著下面的衛士焦急地喊道:「來人啊!快來人啊!桑巴老師出事啦!」
第三十三章 在真相出來之前,我絕不會放棄
明亮的房間,牆壁之上到處都懸掛著山水風景畫,王后正一臉悲痛地倒在迪恩王子的懷裡,而國王則是一臉的憤怒,地板之上的桑巴依然保持著原樣,身上的七色花斑點已經變得更加的明顯,隱隱間有花芽從皮膚下突了出來,鼓鼓的。
凌凡不用檢查也知道,桑巴所中的降頭是可怕的七色花降,連桑巴這麼厲害的降頭師都被中了降頭,那這個兇手太可怕了,於是眾人均把不安的眼神注向迪恩,看來下一個受害者就是他,桑巴已死,迪恩的保護傘也已經失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說那個兇手索隆已經被捉了嗎?!」國王氣急敗壞地吼道。
「是的,父親,可是七色花降可以種植於人體很長時間都潛伏著,所以即便是將索隆給捉起來也無濟於事,只要他願意,他隨時可以要了被種下七色花降的人的命。」迪恩王子攬著王后的肩膀,望著國王說道。
「來人啊,快把索隆給處死!立即處死!」國王聞後臉色立變,他再也不想看到自己的最後一個兒子被殺,急忙下著命令。
「國王陛下,您現在還不能處死索隆!」凌凡趕緊站了出來,阻止國王憤怒的行為。
「為什麼?他可是殺了我的兒子們的兇手啊!」國王的情緒顯得異常激動。
凌凡道:「國王陛下,雖然我對貴國的降頭術不甚瞭解,可是到至少還是明白的,您把索隆殺了是可以阻止他進一步殺人,但是您是你不要忘了,如果迪恩王子的體內早已被種下七色花降的話,除了索隆之外,沒有任何人可以解開。」
此話一出,迪恩王子純真的眼睛閃過一絲厲色,他惡狠狠地瞪了凌凡一眼,忙上前道:「父王,我不怕,即便是我的體內有七色花降,我也不怕,我不忍心再看到有人被可怕的索隆殺害,請父王立刻將索隆處死!」
凌凡看著迪恩王子焦急的樣子,心下不禁疑惑起來,索隆是不是兇手還無法確定,怎麼這個迪恩如此確定索隆是兇手,一副非要致他於死地的樣子,難道這中間有什麼秘密……
國王低頭沉思了半晌之後,終於抬頭,原本精幹的臉此時一下子衰老了許多,他揮了揮手,歎了口氣道:「迪恩,我的兒子,你是我惟一的兒子,我再也沒有勇氣看到你死在我的面前,所以請不要再勸我殺掉索隆,七色花降在體內潛伏的日期是一個月,如果一個月後,你沒有異樣的話,到那個時候再處死索隆也不遲。」
聽到這裡,凌凡才算是舒了口氣,如果真把索隆一下子殺了,那他的整盤計劃都會被打亂,還有這個迪恩王子,他好像一副不怕被人下七色花降的樣子,難道他真的豁達到這種地步了嗎,還有他剛剛望向自己的目光中閃過的那股厲色是什麼,他是在惱恨自己阻止他嗎?
凌凡感覺迪恩王子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般純真無心於政,他的真實身份似乎並沒有剝露出來,一想到他隱藏下來的真實面目,凌凡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好了,你們都回去吧,讓我好好的休息下。」國王似乎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他朝著眾人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離開。
眾人向國王告辭之後便退出了迪恩的房間,兩名士兵也將桑巴的屍體給抬了出去,房間裡只剩下老國王一人,靜靜地站在那副副山水畫之前,似乎在尋找著什麼,又像是在想著什麼。
「真是可惡,又被兇手搶先了一步,這降頭術殺人,可真是難對付!」連一向冷靜的天瑜都有些焦急地罵了句。
凌凡倒在沙發上,雙手枕在腦後,以同樣的表情苦笑道:「那是當然啊,降頭術可是不需要指紋和在場證明的,而且更是可以遠距離殺人,這樣的方式要找到真兇可真是有些困難啊。」
隨後凌凡又看向古如風,笑道:「老古,我看我們的空白支票這一次要真的變成空白支票了,我們要白跑一趟了。」
「不會吧,凌小子,你可從來沒有說過這麼喪氣的話啊,你可不想讓你老哥哥發財的夢想破滅啊!」古如風一聽支票要泡沫,趕緊跑到凌凡的身後又是幫他按摩托脖頸又是幫他揉太陽穴,好一番慇勤。
「咦,蘇雅去哪裡了,怎麼沒見到她跟我們回來啊?」凌凡享受了一會後,睜開眼睛看了看四周問道。
「別管那丫頭了,指不定跑到哪裡玩呢,咱哥倆還是說說支票的問題吧……」古如風現在開口閉口都是支票,搞得凌凡現在滿腦袋都是支票在飛,飛啊飛。
「行了行了,等案子破了,我給你這個數字的錢怎麼樣?」凌凡說著伸出五個手指,不耐煩地說道。
古如風趕緊將凌凡手掌上中間的三個手指給扳了下去,笑道:「六個六個,多一個也無所謂啦,嘿嘿,老哥哥我陪你大老遠跑來的,你就多給點哈。」
就在古如風和凌凡糾纏著支票分配問題的時候,蘇雅突然從外面跑了回來,她徑直跑到凌凡的身前,笑道:「凌凡,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和一個地大的壞消息,你聽不聽?」
凌凡皺著眉頭,旋而一展,笑道:「天大的好消息和地大的壞消息,這是什麼狀況啊,我這人承受能力差,你還是先給我說說好的吧。」
蘇雅笑道:「我的父親答應和你見一面啦!」
「真的啊!?」凌凡興奮的差點就要從沙發上蹦起來,那可是傳說中的降頭師之王啊,即便是國王也不一定能見到他面的呢,「蘇雅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蘇雅白了凌凡一眼,道:「騙你做什麼,父親的事情我哪敢騙人啊!」
即然有這麼大的好消息在前,那即便壞消失再大,他也不怕了:「壞消息是什麼,也一起了吧?」
提到壞消息,蘇雅便頓了一頓,隨後從身後摸出三張機票,遞到凌凡的面前,道:「壞消息就是國王剛剛宣佈,不用你們再調查這件案子了,事情就到此結束,那張空白支票依然有效,這是國王為你們三人買的明天返回中國的機票。」
「什麼,國王不讓我們調查了?!」凌凡聽到這個消息當真從沙發上蹦了起來,這可比他聽到那個好消息要激動的多。
「哈哈,這敢情好,支票還有效,凌小子,你還等什麼,我們快收拾下,準備回去吧!」古如風估計是四人中最高興的一個,他一把拿起蘇雅手中的一張機票塞進自己的口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