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
這個世界上有沒有神,沒有知道,可蝴蝶星月刀執行的卻是神的旨意,能更改嗎?阿狗的心撲通撲通的跳,看著刀在兩個女人的頭頂徘徊,一直到它只要洛旖的頭頂打轉的時候,阿狗才撲向洛旖,想要把她撲出門去,這時,一切都遲了,蝴蝶星月刀像一隻蝴蝶一樣朝洛旖飛去,在她的脖子上一百八十度旋轉。來不及吭一聲,洛旖的脖子出現了一道血紅的痕跡。
「小洛!」郎浩撲上去,從地上抱起洛旖,卻發現她已經在瞬間死亡,停止了呼吸。
洛司塵看到洛旖被蝴蝶星月刀擊中,守在她的身邊大哭起來。「姐姐!姐姐!你醒醒啊。」
「小洛,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汪筱惠摸著洛旖的臉,不得不接受人已經死去的事實,眼淚在汪筱惠的臉上泛成了河。
郭子蕭突然間像發了狂一樣,一拳擊向阿狗的臉。「你他媽的是不是人啊,我們那麼辛苦的來救你,為什麼要害死小洛?!」
「我不知道……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阿狗忽然間不知道該怎麼去表達心裡的感覺,一個很好的朋友死在自己的面前,想起在國外教她占卜的日子,她開心的笑容,直接不做作的個性,深得阿狗的喜歡,可是現在她卻變成了被選中的女人,這是幸運還是悲傷?阿狗沒有還手,任由郭子蕭的拳頭一計計落在自己的臉上,嘴角已經泛起了血絲。
「你他媽的不是我兄弟!都是你害死了小洛。」郭子蕭打著打著哭了起來。
郎浩忍住悲傷,認真的看著阿狗。「告訴我,蝴蝶星月刀為什麼會襲擊小洛?現在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救活小洛。」
阿狗不說話,只是搖頭,汪筱惠哭著看著阿狗。「師傅,你說過的,神主有辦法救活一個人,你現在是神主了,求求你救救小洛,我們不能失去她,求你了。」
「我沒有辦法!雖然我現在是神主,可是我……」阿狗終於崩潰,再也維持不了那無所謂的表相。「小洛是蝴蝶星月刀選中的女人!神主也改變不了!」
「選中的女人?什麼意思?」郭子蕭拎住阿狗的衣領,不許阿狗再對自己有任何的隱瞞。
一邊洛司塵和汪筱惠的哭聲一直沒停,往日的時光都被翻出,一分鐘前還在開心笑著的活人,現在漸漸的要變成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小洛,你醒醒啊,我們說好了,要買好多好多漂亮的衣服,說好了要一起去吃臭豆腐的,你不要死。」汪筱惠的眼淚湧出了內心所有的哀傷,這麼久以來無論什麼樣的困難大家都一起面對了,現在卻是這樣的結局,叫人怎麼能不傷心。汪筱惠想起洛旖在自己床邊的守候,想起洛旖為自己的擔心,想起洛旖為救自己連她自己的手都不顧,那種姐妹之間的情感早就高於了血液的關係。
洛司塵的眼淚和鼻涕一起流出,如果不是洛旖把自己撿回來,他可能現在還在大街餓肚子,如果沒有洛旖他也沒有自己的姓氏,洛旖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僅有的親人。「姐姐!我不要你死!你醒醒啊。」洛司塵抓著洛旖的手一直搖,可是洛旖再也沒有反應。
「小洛……」郎浩看著洛旖,多希望她突然睜開眼睛,像平時一樣很張揚的笑或者抽煙,哪怕是她沒完沒了的發脾氣都好,現在對於郎浩來說能看到洛旖和郭子蕭的鬥嘴,那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阿狗紅著眼睛,向洛旖走去,把她從地上抱了起來。這時郭子蕭衝過來,給了他一拳,大吼道:「放開她,不許你把她帶離我們身邊,她永遠不會離開!」
「放手,不要再鬧了,否則小洛真的會死。」阿狗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口氣,他已經做了這個決定,這是唯一讓洛旖能延續的方式,儘管他從來沒想過是這樣的結局。在靈異卷軸第七百八十條上寫道,當被蝴蝶星月刀選中的女人死去後,必須將她放入千年寒冰棺中,如果在未來的歲月中,神主會愛上這個女人,那麼她就會復活。可是阿狗曾經發誓,他不會再喜歡任何的女人,永遠不會,否則他將受到不死不滅的懲罰,那是靈魂永生的煎熬。
郎浩一把攔住了阿狗,把手擋在了他的面前。「你現在必須一字不漏的說清楚,否則你不能帶走小洛。」
「師傅,你要帶小洛去哪裡?」汪筱惠流著眼淚,拉著洛旖的手始終沒有放開。
「我要帶她去寒冰棺,在那裡她的肉身才不會腐壞,靈魂才不會脫離身體,如果再遲些時間,等到她的靈魂離體後就來不及了。」阿狗冷靜的回答。
聽完阿狗的話,所有人都妥協,不阻止就是對洛旖最好的安排。人死了會活過來嗎?沒有人見過也沒有人知道,如果世間的秘密被每一個人知道,那就不再是秘密,而是新聞。關於靈魂,關於生命,更多的探索,人類始終沒有放棄過。如果你不是那一派,就不會懂得也不會理解,這是一條什麼樣的軌道,如同月亮一直圍繞著太陽。就在阿狗抱著洛旖剛要走出門口的那一刻,蝴蝶星月刀穩穩的飛入洛旖的胸前,就像一隻哀悼生命的蝴蝶一樣守護在洛旖的身邊。郭子蕭和汪筱惠他們四個人跟在阿狗的身後,緩緩的走著,腳走的每一步都像灌了鉛一樣的沉重,這是在送自己的好友自己的親人離開,同樣的心情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懂。
經過走廊,上了樓梯,來到了神主的臥室,從幾百年前開始,神主的臥室裡就放著一口千年寒冰棺,擺在床的右邊,象徵夫妻的和睦。在郭子蕭和郎浩的幫助下,打開了寒冰棺蓋,阿狗把洛旖放了進去。當他準備蓋上棺蓋的時候,洛司塵把手放在上面阻止道:「讓我再看姐姐一眼吧。」
「司塵,不要這樣。」汪筱惠摸著洛司塵的頭,眼淚像珠子一樣一顆顆往下掉。
阿狗點了點頭,在每個人都向洛旖告別後,他把蝴蝶星月刀放到洛旖的胸前,蓋上了棺蓋,雙手合十起誓:「以神主之名起誓,第97代神主朱曉曦與洛旖結為夫妻,與她分享生死,讓她以神後之名安居於此,直到愛使之歸來。」
郭子蕭一聽阿狗與洛旖結為夫妻的話,有些著急的要衝上去,被郎浩拉住了。阿狗知道他們一定會問為什麼,於是轉身後回答:「蝴蝶星月刀選主,選的就是神後,只有神後才有資格躺在這裡面,也只有這樣,神主才有機會讓她復活,這也是歷代以來鷹影最大的紛爭,有的人為了使心愛的人復活,不折手段的一定要做到神主位置的原因。」
「那你要怎麼樣才能讓小洛復活?」汪筱惠關心的不是洛旖與誰結為夫妻,而是她還能不能活過來,如果人都不在這個世界上了,那一切都沒有意義。
「這是秘密。」阿狗突然變得很嚴肅,他內心的掙扎只有他自己才懂,當他回頭看洛旖一眼的時候,用手向冰棺打上了神主結界,從此除了他沒有人能打開這副冰棺。
大家都還在洛旖死去的悲傷中不能自拔,儘管沒有人願意離去,卻不得不離開,包括阿狗,他也要回到現代世界中去完成一些他該完成的事情,對於洛旖,他只能在心裡暗暗的想:對不起,小洛,你要一個人在這裡呆很久,我會回來,雖然我不知道自己拼盡全力能不能愛上你,但是,我會把神主條規修改,如果我真的不能愛你,我會讓下一任愛上你的人當神主,我要讓你復活。
當郎浩幾個人走出鷹影總部,踏上陸地世界後,躺在千年寒冰棺裡的洛旖做了一個很美的夢,她夢到自己的靈魂在一個很乾淨的地方,沒有眼淚沒有傷害,她在自由自在的飛翔,那是一片冰天雪地的景色。景色好美好美,美到她都忘了她曾經活在現實的世界中,於是她在死亡後,嘴角上揚著微笑。
阿狗把郎浩他們幾個人送回上海後,人就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又去了哪裡。郎浩他們要面對的是怎麼跟洛旖的家人交待,有時謊言真的很美,一大筆的安家費交到了洛旖家人的手中。郎浩對他們說,洛旖嫁了一個對她很好的男人,到國外去了,可能一年兩年回來不了,但是會給他們寄卡片。在這同時,郎浩已經準備好了幾十年如一日的寄卡片計劃,由汪筱惠來模仿洛旖的字跡。順便,郎浩也把洛司塵交給了洛旖的父母,說是洛旖認的弟弟,讓他們視若親子,好在洛旖的家人沒有起疑。
走出洛旖家後,汪筱惠小聲的問:「老闆,阿姨他們會相信嗎?」
「會,只要我們做得完美,他們一定會。」郎浩的心裡半個月來都沒曾舒服過,一到晚上就會失眠,只能白天睡覺。
郭子蕭拿出打火機,點燃了一支香煙,眼淚在眼睛裡打轉。半個月的時間,他學會了抽煙,雖然偶爾會嗆到,但是他習慣了很多,這讓他覺得洛旖還活著。曾經他覺得洛旖很像那種朝三暮四的壞女人,後來當他發現洛旖的壞都壞在表面,而他越來越感覺她像一個親人的時候,她卻離開了這個世界。
「希望吧,看叔叔阿姨的樣子,他們都應該很喜歡司塵,就算有一天他們發現了真相,也會有一點安慰。」
「你說的對。」郎浩點頭,他們中最為難的卻是最小的洛司塵,明明知道洛旖的死,還要假裝沒事,與洛旖的父母朝夕相對,可這也是洛司塵的選擇,他們無力阻止。
第71章 電吹風案
兩個月後的上海,秋風蕭瑟,陽光在季節中寒冷,一個身穿白色西裝的年輕男人站在風中,滿懷心事的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不時的看了看自己的手錶。他在等人,等一個約好的人,當那個人從人海中走出時,他一眼就認出了他。
「最近好嗎?」
「還行,你呢?現在ED在你的帶領下是不是蓬勃發展,生意不斷?」阿狗笑著勾住郎浩的肩,眼睛微閉著,像是害怕這樣的陽光,比起白天,他更喜歡黑暗。
郎浩把手搭在阿狗的肩膀上,向自己的車走去,略帶深意的說:「怎麼樣?現在不主持神主的事物,有沒有考慮來幫我?」
「嘿,不錯啊,有工資吧?」
「有,你發給我。」郎浩拉開了車門,兩個人鑽進了車裡。這是自洛旖死後,他們第一次見面,有些話郎浩沒有對汪筱惠和郭子蕭說,其實這兩個月以來阿狗一直在暗中幫助ED社,ED社不只多了生意,一些警察局不能破的案子也開始移到了他們的手中。朋友之間的來往不只是利益上的交割,更多的還有一些感情上的維繫,郎浩從來沒有怪過阿狗,雖然洛旖的死讓每個人痛心,但是他想阿狗的難受也不會比他們少。這次來接阿狗,是要跟他談一下合作的事情,ED社因為洛旖的死去,少了一個人手,面對日益增加的工作量,有些吃不消。自從洛旖死後,他們就再也沒有回到崇明島的那所別墅,雖然在那裡居住的日子很短,但是人員的減少總會讓人感覺空空蕩蕩,所以郎浩還是帶著所有人住在自家的酒店,只是,洛旖的那間房沒有再供其他人使用過,她的衣物還好好的擺放在裡面。
車停在了酒店的大門前,門童拉開了車門,討好的送上微笑。「少爺早。」
「嗯,早。」郎浩下車後把車鑰匙遞給了門童,門童會把他的車開到車庫去。
阿狗與郎浩並肩走進了電梯,在郎浩的房間裡有兩個人在等待,郭子蕭歎著氣,汪筱惠怕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所以上前安慰:「大師,等下見了師傅不要再那個樣子了,他不是故意的。」
「我明白。」郭子蕭的下巴長滿了鬍鬚,如果別人不知道,會以為他已經三十好幾。
他話音剛落,門就推開了,郎浩和阿狗走了進來,看到郭子蕭,阿狗笑著上前擁抱。「老朋友,還好嗎?」
「還好,歡迎你加入ED。」郭子蕭點頭,捶了一下阿狗的背。兩個男人沒有過多的言語,有時男人間的情感就像是空氣,沒有太多的花式,簡單得不用想什麼就會懂。
汪筱惠笑著站起來,走到阿狗面前。「師傅,歡迎你。」